打開房門，門外隻有鄧小柔一人。
    看到門開，鄧小柔急忙跑過去。
    “林醫生，我四姐她怎麽樣了？”
    “放心吧，我出手，閻王爺都得退避三舍！你媽呢？”
    “她去地裏摘菜去了。”
    林海東哭笑不得。
    自己的女兒這麽嚴重的病，簡直可以說是生死未卜，當媽的，居然不是守在門口、焦急的等待最後的結果，而是跑去摘菜？！
    林海東心裏憋著一肚子的火。
    冷血！簡直冷血！
    鄧小慧這時也走了出來。
    鄧小柔驚喜交集：“姐，你沒事啦？”
    “沒事了，林醫生醫術高明，救了我一命。她去哪了？”
    “誰？”鄧小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誰？難道會是三哥？”
    “你說媽啊！她去地裏摘菜了。”
    鄧小慧冷冷的道：“真去摘菜了還是怕林醫生問她收費躲起來了！”
    從來不會這麽說話的四姐，讓鄧小柔有點不認識了。
    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鄧小慧拉著妹妹的手，道：“小妹，林醫生說他診所需要招護士，想讓我們倆去，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說完，在小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鄧小柔吃驚的看著林海東。
    “那……那……媽她會不會發現啊！”
    鄧小慧告訴了她，工資的事兒。
    “林醫生不說，我不說，你不說，怕什麽！小妹，從小到大，家裏有點好吃好喝的，什麽時候都是先緊著三哥，我們呢？從小到大，我們吃的是什麽，穿的又是什麽，整個清源村，還有比我們姐妹倆穿得更寒酸的人嗎？從小到大，我們有過零花錢嗎？上完小學之後，我們有機會上中學嗎？別人可以去鎮上上中學，我們呢？小學一畢業，我們就要沒日沒夜的幫助家裏賺錢，前段時間還想把我嫁給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要別人五十萬彩禮，我說這些，不是想抱怨什麽，而是覺得，我們應該主宰自己的命運了。”
    林海東輕歎了一聲。
    看著姐妹倆說的這些，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都什麽年代了，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小慧、小柔，診所那邊很忙，我得走了。去診所上班的事兒，你們什麽時候商量好，就過來吧！”
    兩姐妹的眼中都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林醫生，我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大恩大德，我鄧小慧一定不會忘記！”
    “瞎說什麽呢！好好的生活吧！我走啦！”
    林海東笑著來到自行車旁，跨上車，出了院子，朝著診所方向騎去。
    他沒看見，在不遠處的一片甘蔗地裏，何翠花鬼鬼祟祟的見他騎遠了，才鑽了出來，朝著自家院子走去。
    “小慧，你病好了？！”
    何翠花看到站在房門口的鄧小慧，又驚又喜。
    “嗯。”鄧小慧的神情，變得冷淡了許多。
    媽和三哥在床邊說的那些話，鄧小慧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那就好像一根刺一樣，狠狠的紮在心裏。
    俗話說，書怕剝皮人怕傷心。
    你讓鄧小慧怎麽可能再麵對自己的媽和三哥時，還能笑得出來。
    何翠花笑著道：“那就好，那就好，你還沒吃午飯呢，我去給你盛點南瓜粥來，還有涪陵榨菜和鹹鴨蛋，空心菜梗，開開胃。”
    “謝謝媽。”
    “這孩子，怎麽還謝上了？”何翠花一愣。
    “飯不著急吃，我想跟你說個事。”
    “啥事？”
    鄧小慧此時此刻，內心無比的平靜。
    “林醫生走的時候說，他診所需要對外招護士，一個月能給開兩千塊的工資，還包一頓午飯，我想帶小妹一起去。”
    何翠花喜出望外。
    “真的嘛！能給兩千一個月啊！這太好了，你們姐倆加工塑料花，一個人一天下來也才賺個四五十塊，而且還不是天天都能接到活兒，他還包一頓午飯，這不錯，這不錯。”
    鄧小慧平靜的道：“不過我和小妹畢竟也不小了，出去工作，總也不能口袋裏沒錢，我們的工資，我打算一人交一千五給家裏，你要是同意的話，明天我跟小妹就正式去上班了。”
    何翠花臉色一變：“你倆要留下五百塊？要那麽多錢幹啥？你們中午不是包餐嗎？”
    “我跟小妹都不小了，出去見人，總不能就穿這種補丁打補丁的衣服去丟人吧？平常要是同事請我們喝個汽水、買個冰棒啥的，我倆總得要回請一次吧，我們在外邊丟人，那不也是丟咱家的臉嘛！”
    何翠花表情嚴肅，搖頭道：“衣服褲子什麽的，我今晚上就給你們挑幾身，不過年不過節的，買啥新衣服，家裏這麽困難，你們倆要懂事，你們的爸吃藥得花錢吧，你們的三哥將來娶媳婦，也得存一筆錢吧！這樣吧，給你們一人一百，你倆發工資的時候，上交一千九百塊錢。”
    鄧小慧道：“三哥娶媳婦，他自己不會出去找工作嗎？天天躺床上，錢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我和小妹將來也得嫁人，我倆口袋裏一點錢都沒有，婆家看得起嗎？我不管，一百不夠，最少兩百，要是你不答應，我和小妹就不去了！”
    何翠花手指頭戳到鄧小慧腦門上。
    “你啊你，說你蠢你是真蠢，娶你們倆，得給彩禮吧，能給得出五十萬彩禮的人家，缺你倆這三瓜兩棗的？”
    鄧小慧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媽，我和小妹也是你生的，我們也是人！我們拚命幹活，養著三哥，也就算了，但凡三哥出去正正經經找份工作，我們也認了！至少還能看到點希望！他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和小妹累死累活，沒日沒夜的幹，憑啥啊！”
    何翠花知道不能太強硬了。
    真要是她姐倆不去了，上哪找一個月能給兩千塊的工作？！
    “你也別這麽說你三哥，他這不是頭兩個月丟了工作，心情不好嘛。”
    鄧小慧想說，那我也心情不好，我能不能也吃了睡睡了吃？！
    對這個重男輕女到了極致的媽，鄧小慧是徹底心都涼透了。
    何翠花道：“行吧，你們每個月留兩百塊錢零花，別哭哭啼啼了，快去，你倆把剩下的塑料花弄完，明天去診所上班去！我去給你倆找身體麵點的衣服。”
    說完，喜滋滋的朝著裏屋走去。
    ……
    打開房門，門外隻有鄧小柔一人。
    看到門開，鄧小柔急忙跑過去。
    “林醫生，我四姐她怎麽樣了？”
    “放心吧，我出手，閻王爺都得退避三舍！你媽呢？”
    “她去地裏摘菜去了。”
    林海東哭笑不得。
    自己的女兒這麽嚴重的病，簡直可以說是生死未卜，當媽的，居然不是守在門口、焦急的等待最後的結果，而是跑去摘菜？！
    林海東心裏憋著一肚子的火。
    冷血！簡直冷血！
    鄧小慧這時也走了出來。
    鄧小柔驚喜交集：“姐，你沒事啦？”
    “沒事了，林醫生醫術高明，救了我一命。她去哪了？”
    “誰？”鄧小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誰？難道會是三哥？”
    “你說媽啊！她去地裏摘菜了。”
    鄧小慧冷冷的道：“真去摘菜了還是怕林醫生問她收費躲起來了！”
    從來不會這麽說話的四姐，讓鄧小柔有點不認識了。
    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鄧小慧拉著妹妹的手，道：“小妹，林醫生說他診所需要招護士，想讓我們倆去，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說完，在小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鄧小柔吃驚的看著林海東。
    “那……那……媽她會不會發現啊！”
    鄧小慧告訴了她，工資的事兒。
    “林醫生不說，我不說，你不說，怕什麽！小妹，從小到大，家裏有點好吃好喝的，什麽時候都是先緊著三哥，我們呢？從小到大，我們吃的是什麽，穿的又是什麽，整個清源村，還有比我們姐妹倆穿得更寒酸的人嗎？從小到大，我們有過零花錢嗎？上完小學之後，我們有機會上中學嗎？別人可以去鎮上上中學，我們呢？小學一畢業，我們就要沒日沒夜的幫助家裏賺錢，前段時間還想把我嫁給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要別人五十萬彩禮，我說這些，不是想抱怨什麽，而是覺得，我們應該主宰自己的命運了。”
    林海東輕歎了一聲。
    看著姐妹倆說的這些，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都什麽年代了，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小慧、小柔，診所那邊很忙，我得走了。去診所上班的事兒，你們什麽時候商量好，就過來吧！”
    兩姐妹的眼中都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林醫生，我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大恩大德，我鄧小慧一定不會忘記！”
    “瞎說什麽呢！好好的生活吧！我走啦！”
    林海東笑著來到自行車旁，跨上車，出了院子，朝著診所方向騎去。
    他沒看見，在不遠處的一片甘蔗地裏，何翠花鬼鬼祟祟的見他騎遠了，才鑽了出來，朝著自家院子走去。
    “小慧，你病好了？！”
    何翠花看到站在房門口的鄧小慧，又驚又喜。
    “嗯。”鄧小慧的神情，變得冷淡了許多。
    媽和三哥在床邊說的那些話，鄧小慧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那就好像一根刺一樣，狠狠的紮在心裏。
    俗話說，書怕剝皮人怕傷心。
    你讓鄧小慧怎麽可能再麵對自己的媽和三哥時，還能笑得出來。
    何翠花笑著道：“那就好，那就好，你還沒吃午飯呢，我去給你盛點南瓜粥來，還有涪陵榨菜和鹹鴨蛋，空心菜梗，開開胃。”
    “謝謝媽。”
    “這孩子，怎麽還謝上了？”何翠花一愣。
    “飯不著急吃，我想跟你說個事。”
    “啥事？”
    鄧小慧此時此刻，內心無比的平靜。
    “林醫生走的時候說，他診所需要對外招護士，一個月能給開兩千塊的工資，還包一頓午飯，我想帶小妹一起去。”
    何翠花喜出望外。
    “真的嘛！能給兩千一個月啊！這太好了，你們姐倆加工塑料花，一個人一天下來也才賺個四五十塊，而且還不是天天都能接到活兒，他還包一頓午飯，這不錯，這不錯。”
    鄧小慧平靜的道：“不過我和小妹畢竟也不小了，出去工作，總也不能口袋裏沒錢，我們的工資，我打算一人交一千五給家裏，你要是同意的話，明天我跟小妹就正式去上班了。”
    何翠花臉色一變：“你倆要留下五百塊？要那麽多錢幹啥？你們中午不是包餐嗎？”
    “我跟小妹都不小了，出去見人，總不能就穿這種補丁打補丁的衣服去丟人吧？平常要是同事請我們喝個汽水、買個冰棒啥的，我倆總得要回請一次吧，我們在外邊丟人，那不也是丟咱家的臉嘛！”
    何翠花表情嚴肅，搖頭道：“衣服褲子什麽的，我今晚上就給你們挑幾身，不過年不過節的，買啥新衣服，家裏這麽困難，你們倆要懂事，你們的爸吃藥得花錢吧，你們的三哥將來娶媳婦，也得存一筆錢吧！這樣吧，給你們一人一百，你倆發工資的時候，上交一千九百塊錢。”
    鄧小慧道：“三哥娶媳婦，他自己不會出去找工作嗎？天天躺床上，錢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我和小妹將來也得嫁人，我倆口袋裏一點錢都沒有，婆家看得起嗎？我不管，一百不夠，最少兩百，要是你不答應，我和小妹就不去了！”
    何翠花手指頭戳到鄧小慧腦門上。
    “你啊你，說你蠢你是真蠢，娶你們倆，得給彩禮吧，能給得出五十萬彩禮的人家，缺你倆這三瓜兩棗的？”
    鄧小慧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媽，我和小妹也是你生的，我們也是人！我們拚命幹活，養著三哥，也就算了，但凡三哥出去正正經經找份工作，我們也認了！至少還能看到點希望！他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和小妹累死累活，沒日沒夜的幹，憑啥啊！”
    何翠花知道不能太強硬了。
    真要是她姐倆不去了，上哪找一個月能給兩千塊的工作？！
    “你也別這麽說你三哥，他這不是頭兩個月丟了工作，心情不好嘛。”
    鄧小慧想說，那我也心情不好，我能不能也吃了睡睡了吃？！
    對這個重男輕女到了極致的媽，鄧小慧是徹底心都涼透了。
    何翠花道：“行吧，你們每個月留兩百塊錢零花，別哭哭啼啼了，快去，你倆把剩下的塑料花弄完，明天去診所上班去！我去給你倆找身體麵點的衣服。”
    說完，喜滋滋的朝著裏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