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把電話打到家裏，把情況1說，劉源電話裏的呼吸聲都急促起來。
    “這事兒要是真的，吉川的某些人簡直就禽獸不如了，這是拿1個人的政治生命當兒戲啊。
    兒子你別管了，爸讓你媽跟我去省裏查，我不用找董老，省教委就有我的老同學，爸1定還你個公道。”
    撂了電話劉傑趕緊給母親打了電話，說讓她回家看看，怕父親1股火上來再出啥事兒。
    都安排完，劉傑的臉色才算緩和1些。
    趙霞看看劉傑。
    “覺得氣憤？覺得不公平？其實這世上每時每刻都發生這種事，隻不過你父母有能力有人脈，能幫你討回公道。
    假如那個被冒名頂替的是個農民的兒子，他能咋樣？可能連查真相的資格都沒有。
    你不用找楊書記了，你要的答案我都能告訴你。
    花老白判了十年，判孫麗榮拘留十5天，她在收容所待的日子就夠了，所以當庭釋放。
    孫玉書判了3年，戴燕鈴她媽去了供銷社，死活讓戴燕鈴把孩子打掉。
    戴燕鈴當時拿把剪子釘在自己脖子上，告訴她媽，自己會把孩子生下來，等著佟玉書出獄，吃糠咽菜也不會拋下佟玉書不管。
    原本供銷社有些人還想借機會欺負1下戴燕鈴，這回都老實了。”
    劉傑歎了口氣。
    “沒想到戴燕鈴倒是挺剛烈，隻不過1個女人帶著孩子，怕是日子不好過。
    我記得佟玉書離婚，可是答應給前妻和孩子撫養費的，現在佟玉書進去了，他那個前妻要錢就得來鬧戴燕鈴，這以後麻煩事兒多了。”
    趙霞無奈地搖搖頭。
    “小戴錢應該能攢點兒，不過跟她媽鬧掰了，恐怕生孩子得遭罪了，到時候真要沒人管，公社也不能瞅著，你趕緊忙你自己的事兒吧。”
    劉傑這才打書記屋出來，往飼料廠走。
    徐帆正在跟於永和說話，而且桌上還有賬本，好像在算原料還剩多少。
    見劉傑進來徐帆笑著說道。
    “沒想到飼料廠的利潤真不錯，1點不比食品廠差，就是今年原料夠用，明年如果趙霞走了，飼料廠的原料黑能吃飽嗎？”
    劉傑苦笑了1下。
    “趙霞倒是答應我了，可這也取決於年末董援朝能否順利當上農委主任，要是沒競爭上恐怕就會受影響。
    不過明天我會在全縣加大甜菜種植力度，到時候糖渣子的量水漲船高，對酒糟和豆粕的依賴就沒那麽強了，誰能想到辦企業還得受政治風向的幹擾？”
    徐帆1撇嘴：“要是沒林更新，你連甜菜都沒法引進，你真以為你是趙陽於永和？
    你要是個普通工人家的兒子，別說幹啥知青食品公司和飼料廠，就連賣大米那第1桶金你都賺不到，說不定還擱2隊放牛呢。”
    於永和也看著劉傑搖頭。
    “劉傑，說心裏話我們哥們都挺感激你的，要是沒有你，我跟趙陽劉欣他們最好的結果，就是安排個街道小廠子，1個月賺幾十塊，餓不死可也攢不下。
    我聽徐帆說趙陽跟劉欣，在北大街買了個獨門獨院的青磚院套，都找人收拾房子了。
    這要是沒有你領著大夥1塊幹，這輩子都不敢想。”
    劉傑擺擺手：“我就是出點錢批點原料，幹活兒還不是靠大夥？何況公司股份我還占大頭，你們有啥謝我的。
    再說咱都是革命戰友，1個炕上軲轆那麽多年，感情跟1家人有啥區別，張哥不是說幫你找個朝族小姑娘嗎？咋樣了？”
    於永和臉1紅，嘿嘿直笑沒說話。
    徐帆看看劉傑又看看於永和，忽然紅著臉說了1句。
    “男人沒1個好東西。”
    1跺腳就出去了。
    於永和愣眉愣眼看看劉傑，1臉恍然大悟哦了1聲。
    劉傑趕緊追出去，拉著徐帆上車，奔了屠宰場。
    屠宰廠操作間裏熱氣蒸騰，味道很難聞，十幾個工人正從熱水池裏往出撈鴨子。
    1見徐帆和劉傑過來，張建波忙領著倆人去了辦公室。
    “昨天開始屠宰，1天能殺1千多隻，幹采鴨絨量不是很大，還是有不少梳不下來的，都白瞎了。”
    劉傑忙把旅行袋從車上取下來，裏麵有羽絨服廠給的工具。
    “采絨用專用工具效果才好，我跟徐帆去了小鴨羽絨製品廠，跟對方談得很愉快，隻要咱們的鴨絨達標，對方全要。”
    張建波拿著工具看了看，趕緊拎著旅行袋去了車間。
    徐帆看著窗外問道：“屠宰廠跟飼料廠1樣，也都單獨核算吧？”
    劉傑點點頭：“那當然，否則咋衝減利潤？現在咱4掛靠著鄉鎮企業，是大集體免稅，以後1旦開始收稅不得提前把賬弄清楚。
    這次大集的事兒等於給我們提前預警了，咱可不能犯佟玉書那樣的錯誤。”
    徐帆這才問孫麗榮和佟玉書的事兒。
    劉傑把情況1說，徐帆直搖頭。
    “戴燕鈴太傻了，佟玉書就是出來了也沒工作，她非得把孩子生下來幹啥？愛情能當飯吃？她每個月那點兒工資，去了房租水電和吃飯能剩下啥？咋樣孩子？
    何況萬1佟玉書的前妻來鬧，她還得替佟玉書還債，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劉傑也不知道咋回答徐帆的話。
    假如他進去了，他相信孫靜也能像戴燕鈴那麽做，別說壞了孩子，就是沒孩子孫靜都不可能跟他離婚，會1直等他出來。
    或許是生活在農村，戴燕鈴也好孫靜也好，會把感情看得更重。
    見劉傑不說話，徐帆哼了1聲。
    “你想啥呢？覺得我太現實了？當初咱返城時，你爹媽還沒落實政策呢，我不1樣希望你跟我1塊兒回城？
    我確實比孫靜和戴燕鈴冷靜，可我也能跟你1起吃苦，我有沒有1直等你，你不知道？”
    劉傑知道徐帆指的是啥，忙把徐帆拉到了身邊。
    “你看你咋這麽敏感？我又沒說不相信你，隻不過每個人對愛情的理解不同。
    那時候打倒1切，被抓的被扔勞改隊的人多了，有些人就像我當初1樣，跟家人劃清界限，其中兩口子之間決裂的就不在少數。
    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傻，好在我是跟爹媽劃清界限，這種事能挽回，你說兩口子劃清界限離婚的呢，現在咋整？”
    摟著徐帆，劉傑2人站在窗邊久久都沒說話。
    假如再來1次運動，倆人的選擇，還會像下鄉時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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