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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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昭雲心跳得很快。
    嚴格來說,她已經利用過一次段景曜了,在秦府的時候。
    隻是秦府的擋桃花,她尚且可以大大方方對段景曜坦白。
    可這一次,她卑鄙地不想表露自己的心思。
    她有預感,有了段景曜的幫忙,她會更早得知真相。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被利用,恐怕不會再和她分享案件有關的消息。
    但隻是一瞬,楚昭雲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方才險些昏了頭。
    看來段景曜早就知道二人所求真相是一樣的,若是他不主動說透,她不會知道。
    可他說出來了,沒有誰利用誰一說,有的隻是互相幫助。若真有兩人之間真存了利用的心思,她也不一定能占上風。
    楚昭雲清了清嗓子,呼出了心裏的濁氣。
    “多謝大人告知我此事,十四年前的事,一起查!”
    “國子學一事,事關升提舉一事。”
    “大人放心,就算大人今日什麽都沒說,國子學的事我也不會鬆懈。”刨除私人目的,驗屍推案也是她本就該做好的分內之事。
    “嗯,我信你……我們去換衣裳。”
    段景曜說心中藏了許久的話後,心裏舒坦了不少,且私心覺得自己離楚昭雲更近了。
    比起朋友,兩人有了更加牢固的關係——盟友。
    楚昭雲沒想這麽多,隻想著段景曜成了提舉,能接觸到的卷宗機密度會更高。
    換了尋常衣裳後,段景曜帶著扮成男子相的楚昭雲直奔國子學,找到了祭酒的書
    房裏。
    亮出皇城司提點腰牌後,祭酒恭敬了許多。
    “不知提點大人來國子學有何吩咐?可是有鬧事者?”
    “祭酒如何稱呼?”
    “鄙人姓齊名舟。”
    “齊祭酒,皇城司接到了一封密信,祭酒請看。”
    齊舟半信半疑地接過了信,大吃一驚道:“這怎麽可能,簡直是無稽之談!”
    “陛下向來重視國子學,更何況是上舍的弟子,齊祭酒可知這其中的厲害?”
    齊舟緊著眉頭,又聽段景曜問他:“齊祭酒可能憑借紙上字跡找出寫信的人?”
    “上舍平日裏都是在單獨的書房裏授課,外舍和內舍弟子不得入內……上舍六個弟子中,並無一人如此字跡……”
    “想來寫信之人也是藏了字跡。”段景曜道出了自己的來意,“此事若是虛驚一場自然是好,可若是真的……”
    “提點大人,這可怎麽是好!”齊舟的腦門上頓時就沁出了汗,若是真如信上所寫,今日上舍裏最優秀的弟子賀榕就要死了!
    他當這個祭酒不容易,要是真在他監管之下死了弟子,還是上舍的弟子,他如何交代啊!
    段景曜先急了一急齊舟,才說:“我與這位小兄弟假借辦成弟子進上舍,探探虛實。”
    “好好好,這好說,我也去,我去調課,今天我去上舍授課!”
    “且慢。”段景曜拉住了齊舟,“還望祭酒莫要泄露隻言片語,就算是真有人死了,也莫要當場說穿我二人的身份。”
    “我懂我懂,提點大人放心!我這就去給你二人尋弟子服。”
    祭酒將二人留在書房,匆匆跑了出去。
    “大人,這位齊祭酒可信嗎?”
    “為了他自己的官職,起碼今日是可信的。”
    “還是第一次查案,沒人傷也沒人死,真真是新奇。”楚昭雲想不出來怎麽查,難不成要一個個探他們的口風?
    想來想去,好似唯有等待一法。
    若是虛驚一場,來國子學逛一逛也是極好的。
    “昭雲,這把匕首你拿著。”
    “大人上次送我的那把,用著挺好。”
    “這把更鋒利。”
    “好。”楚昭雲笑了笑,將匕首綁在了左腿上,眼下她兩條腿上都有匕首。
    等到齊舟拿來了兩件竹青色外衣,兩人和衣穿上後,就跟著齊舟往上舍走。
    “齊祭酒,我二人貿然進了上舍,其他弟子可會有疑?”
    “內舍有成績優異的弟子升入上舍,也是常有的事,大人放心。”
    楚昭雲刻意粗了幾分嗓子,問道:“齊祭酒,上舍中可有人與賀榕有仇?”
    “這……我也不是日日都來上舍授課,他們幾個之間是否有私怨不好說,不過明麵上看著是和和氣氣……”
    見齊祭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兩人便不再發問。
    國子學雖是讀書之地,卻也風景極好,園子的布置比秦府還要風雅幾分。
    三人趕到上舍書齋時,六位弟子剛吃完午飯歸來,正在溫書。
    一踏入書齋,楚昭雲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書香
    氣。
    “咳,劉師父得了風寒……今日下午的書學我來授課。”齊舟泰然自若地說完,又介紹道:“這是內舍升上舍的弟子,段曜和楚雲,你二人坐……坐在右側這裏。”
    上舍弟子對新來的弟子沒什麽好奇,隻聽了齊祭酒的話紛紛換著自己書案上的書。
    正是沒人看自己,楚昭雲才能名正言順地打量著上舍的弟子。
    方才進門前問了齊舟,坐在最左邊稍顯木訥的弟子,便是賀榕。
    楚昭雲本以為上舍的弟子讀書讀得多了,難免木訥,可眼下一看,木訥的隻有賀榕一人,其他人皆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賀榕,看著也老實,誰會與他有仇要殺了他?
    那信上寥寥數語,隻寫到國子學上舍賀榕今日必死無疑。
    難道說信是賀榕自己寫的?
    他意識到了危險,因此自救?
    看著一個個上舍弟子,楚昭雲實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越來越覺得此事興許是作弄人的。
    那信上寫了段景曜的名字,說不定就是他平日裏斷案得罪了人,因此惹了這樁捉弄。
    楚昭雲看了眼段景曜,見他專心翻著書,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沉不住氣。
    收回了眼神,楚昭雲也專注在手中的書上。
    齊舟開始講《字說》,她便認真聽了起來。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如何害人?
    齊舟心中壓著事,難免講得慢了些,楚昭雲聽著便有些犯困。
    堅持了許久,才堅持到了天色擦黑。
    約莫著,再
    有一盞茶的功夫就要放堂了。
    楚昭雲看向段景曜,兩人相視點了點頭。
    大抵,是虛驚一場。
    哢嚓!
    楚昭雲手裏的書還沒合上,一道閃電將書齋照得通亮。
    齊舟手裏的書抖了抖,聲音也有些不穩:“看這天氣,怕是有大雨。”
    楚昭雲不懂,入秋以來時常下雨,有大雨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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