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深情而又溫柔地回應著林幼薇的視線。
    兩個人猶如天作之合。
    這首曲子，楚靈兒要求，孟衍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首曲子，林幼薇要求，孟衍就能夠深情真誠地彈著。
    這首曲子，是年幼時候的楚靈兒第一次參加大賽指定的曲子，無比緊張，沒有經驗。
    是孟衍一直陪在楚靈兒的身邊，幫楚靈兒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最後拿到了大賽的冠軍。
    這首曲子，對於楚靈兒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是第一次的冠軍，第一次的認可，第一次的掌聲，第一次的榮耀。
    改變了楚靈兒的人生。
    原本……
    這首曲子，對孟衍也是有著不一樣意義的。
    是陪著楚靈兒一起成長，第一次見證楚靈兒的成就的曲子。
    隻要楚靈兒需要，孟衍一定會在，陪著楚靈兒練習了無數次的樂曲。
    如今。
    這首曲子，不再單獨屬於楚靈兒跟孟衍的【榮耀】。
    而是孟衍心甘情願分享給其他人的幸福。
    楚靈兒想笑。
    笑不出來。
    想哭。
    又哭不出來。
    隻能夠做出一個比笑跟哭都還要難看的表情。
    “原來你早就走出了過去，擁抱了未來。”
    “隻有我一個人傻傻的呆在原地。”
    “正好，這樣的話就不用過多顧慮了。”
    “孟衍，小時候很多東西都是我從你身上學到的，在你麵前我沒有一個像姐姐的樣子，反而一直向你索取。如果不是你的幫助，根本就沒有我楚靈兒今天。”
    “現在你展現出來的，就是我需要向你學習的最後一課。”
    該是時候學會放下了，哪怕再愧疚，痛苦。
    孟衍都已經放下了，自己怎麽還能夠放不下呢？
    在孟衍的世界之中，已經徹底不需要楚靈兒的存在。
    是楚靈兒沒有認清楚這一點。
    是楚靈兒……
    需要孟衍。
    直至孟衍彈完了這一首卡農。
    楚靈兒的思緒回歸身體。
    深深吸了一口氣兒。
    最後看了一眼琴房裏林幼薇跟孟衍幸福交談的畫麵。
    轉身離開。
    從此以後楚靈兒的幸福永遠無關孟衍。
    弄丟了就弄丟了，失去的東西不可能再回來了，更何況是人呢？
    楚靈兒孤零零的離開孤兒院，在外麵漫無目的地行走，隻有寒風、月光，時不時傳來的狗吠蟲鳴陪伴著楚靈兒。
    元旦節的夜晚，連一朵煙花點綴都沒有，無法給楚靈兒的心情帶來一點溫暖。
    突然手機瘋狂振動。
    楚靈兒掏出手機，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字——
    楚文燕。
    楚靈兒按下了接聽鍵。
    映入耳畔楚文燕的聲音。
    “四姐，你還好吧，電視上的直播我看到了你跟孟衍……”
    楚文燕小心翼翼的開口。
    楚家人知道楚靈兒去河婆鎮做公益活動。
    這是每年元旦節楚靈兒必做之事。
    正守著電視節目直播呢。
    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登台，會跟孟衍一起在元旦節慈善晚會上合作。
    他們兩個是怎麽湊到一起的？孟衍又是怎麽答應的？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楚家人一頭霧水。
    在直播結束之後，決定由楚文燕打電話詢問。
    那一邊楚靈兒聽到楚文燕的話語，瞬間繃不住了，捂住嘴巴，淚水長流，不停抽泣著。
    楚文燕聽到這個聲音，瞬間覺得不對勁：“喂，四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怎麽哭了？你快說話啊。”
    “對不起，五妹，我隻是想試一下，我想試一下自己還能不能夠跟孟衍回到以前。哪怕隻有一半的幸福也好。”
    “這樣我還有機會去彌補自己對孟衍犯下的錯誤。隻是孟衍的眼裏再也沒有我這個姐姐的存在了，他不要我了，是我把他弄丟了。他現在已經有了更值得交托幸福的女孩子在身邊。我本應該為他感到高興的，可是真正看到原本為我所做的一切，他全都為了那個女孩子，我卻感到無比的傷心、嫉妒。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壞。”
    在楚文燕麵前，楚靈兒可以袒露心聲。
    不隻是因為她們是親姐妹，而且楚靈兒相信楚文燕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她們都是被困在過去，無法逃脫。想要彌補，想要回去卻又不得的囚犯。
    “我……我又何嚐不是呢？”
    楚文燕重重歎了一口氣。
    知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是楚文燕罪有應得。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為什麽一定要楚文燕承受這一切痛苦？
    楚文燕也想要跟孟衍回到過去，想要跟林幼薇一樣，成為孟衍心裏最特別的存在，所有的溫柔尊敬都是為了楚文燕一個人而留，而不是為了其他女人。
    “四姐，有時候我在想我們現在是這樣的想法，但要是孟衍一開始沒有對我們如此殘忍冷漠。我們還會不會回想起他的好？”
    “如果孟衍接受不了自己被趕出楚家，貪圖楚家的權勢，想盡辦法要回來，我們還會這樣子懷念他，愧疚他嗎？即便他還是孟衍。”
    楚靈兒愣愣地開口：“五妹，我……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懷念孟衍，是因為對他的愧疚，是因為他對我們的好。而不是因為他是孟衍。換做是其他人，隻要跟孟衍一樣的存在，都是可以成為我們這樣愧疚的替代品。”
    “或許孟衍不像現在這樣對我們楚家不屑一顧，我們肯定不會這樣惦記著他，人總是犯賤的。”
    “……”
    楚靈兒無法反駁。
    如果沒有過往孟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加上現在楚家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楚靈兒還會抱著若有若無的態度，甚至覺得孟衍死掉才好。
    “五妹，難道我們就真的是那麽自私的存在嗎？真正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其實是我，我怎麽可以這麽想？這麽肮髒。”
    楚靈兒淚水長流。
    心痛的快要無地自容。
    “四姐，事情辦完了就回來吧，不要想太多了，回到家好好洗個澡，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答應了孟衍什麽孟衍才會幫你這個忙，既然答應了人家那麽就好好遵守承諾，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會的……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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