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奉看著成熟老練，其實心裏十分緊張，手心都攥出了汗。
    上次他這麽緊張的時候，還是在5年前他剛剛畢業做律師那會兒。
    5年過去了。
    他在這個行業有了1定的積累，卻也在日複1日的生活和工作中逐漸感到疲倦和枯燥。時間給他的生活帶了更多的沉澱，卻也讓他逐漸丟失年輕的那個自己。
    可現在，他的血液在內心奔騰著，他仿佛又成了那個年輕的、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宋清顏隻是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她滿臉的驚訝和疑惑，都給他帶來1種全新的感受。
    蔣奉沒再說話，隻是抿著嘴角，把宋清顏多掃了兩眼的項鏈悄悄記了下來。
    趁著宋清顏去上洗手間。
    蔣奉轉頭就和櫃姐說：“麻煩你幫我把那條項鏈包下來。”
    櫃姐今天開了兩個大單，自然心情極好，說話也甜：“你悄悄買來送給你女朋友的？她1定會很喜歡的，你女朋友可真漂亮。”
    蔣奉爽快地買單，走到珠寶店門口等宋清顏。
    秦思雨今天和小姐妹1起出來逛街，遠遠地看到1個熟悉的身影。
    她留意了幾分，卻沒有想起來是誰。
    直到看見宋清顏從洗手間出來找蔣奉，她才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這是那天宋清顏的律師！
    那天她去局子撈賀池，正好遇到蔣奉去撈宋清顏。
    秦思雨躲在小姐妹的背後，打量著遠去的1對男女，手上還提著珠寶袋子。
    她拿起手機，放大，再放大。
    “哢嚓”拍了1張照片。
    秦思雨頂著小姐妹的疑惑的目光，故作高深地說了1句：
    “你不懂，這是發財的機會來了。”
    小姐妹回她1個白眼，都是1起吃喝玩樂多年的，還和她玩起了深沉。
    秦思雨當即拉著小姐妹衝進那家珠寶店，不是什麽奢侈大牌，平時並不怎麽光顧。
    她衝進店裏的時候，店裏的櫃員還在討論：
    “剛剛那對情侶可真配，她男朋友還悄悄買項鏈想給她1個驚喜。”
    “我看還不是情侶吧，你看哪對情侶女生還要賠西裝外套給男生的？不過那個女生是真的好漂亮。”
    “誰知道，說不定人家小情侶的情趣。”
    秦思雨衝進珠寶店的樣子實在看起來不太友善。
    可珠寶店的櫃員向來眼光毒辣，掃了她1眼渾身上下，立馬對她笑臉相迎。
    她假裝隨意地問，
    “你們說的是剛剛出去穿粉色旗袍的女生嗎？他們買了什麽啊？”
    櫃姐們有些警覺，不會吧？生活的狗血就這麽猛烈嗎？
    這位難道是來捉奸的？
    隻見秦思雨又歎了口氣，搖搖頭，
    “那個小姐姐那麽好看眼光1定也很好，也不知道買的什麽款？我在你們店裏左看右看好像也沒有什麽很好看的款式。”
    這話說出來，就是在赤裸裸地挑釁銷售。
    櫃姐們爭先恐後帶著秦思雨挑珠寶。
    秦思雨1邊漫不經心喝著咖啡，1邊等櫃員幫她介紹。
    她拿起手機打給秦季澤，“哥，兩個消息，1條兩百萬。”
    1陣沉默，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秦思雨，你再這樣亂花錢，我讓你爸把你的卡停了。掛了。”
    秦季澤抬手就要掛電話，秦思雨連忙求饒：
    “別別別！哥，這回真的是重要消息，關於宋清顏的。”
    “說。”
    “1個消息兩百萬，兩個消息4百萬，給你1個貴賓優惠：1共3百8十萬。”
    “說完我讓助理給你打。”
    這麽爽快！要少了！早知道不該打折的！
    秦思雨心中懊悔，卻仍然把剛剛拍的照片發給秦季澤，連同她看到和從櫃員那裏得到的消息。
    1共兩條：1是宋清顏要賠蔣奉西裝外套；2是蔣奉買了兩條項鏈，1條給妹妹，1條給女朋友宋清顏。
    秦思雨的語氣描述活靈活現：
    “聽說是悄悄買了送給女朋友的哦～是小驚喜～”
    秦季澤忍著聽完才掛了電話，他的臉黑得和碳也沒什麽倆樣。
    抬手按下內線：“丁特助，你幫我去辦1件事。”
    ……
    宋清顏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請蔣奉在商圈裏的1家泰式餐廳吃飯。
    “蔣律師，我真的很抱歉，不好意思我弄丟了你的外套。”
    蔣奉皺著眉頭糾正，“清顏，說好了不用叫我蔣律師那麽客氣的。”
    他根本不缺西裝外套，丟了也就丟了。
    當初執意要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既有出於紳士風度，也有期待和她下1次見麵。
    蔣奉拿起旁邊的袋子，觸碰到了絲絨材質的包裝盒。
    他把包裝盒拿了出來，推到宋清顏麵前。
    “清顏，這是給你的禮物，謝謝你今天抽空陪我幫我妹妹挑禮物。”
    他的雙手放在桌麵上，交叉疊握著，眼神明亮而期待地看向宋清顏。
    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的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脊背神經接受時間1分1秒的錘打。
    宋清顏看著寶藍色絲絨盒子裏的項鏈，在餐廳燈光的照耀下更是動人。
    剛剛她就留意到了這條項鏈。
    很美。
    可惜她現下手頭拮據。
    突然她又想起了秦季澤來，也不知道昨晚算不算。
    不過話說回來，總歸她是不虧的。
    大概是宋清顏盯著寶藍色盒子沉思的時間太久了，蔣奉卻忍受不了這種煎熬，比法官聽完辯論遲遲不敲法槌還難熬。
    “清顏，你拒絕我，要想這麽久嗎？”
    宋清顏回過神來，又1次，她麵對著蔣奉卻想起了秦季澤。
    她喝了1口泰式奶茶潤嗓子。
    當她抬起眼睛對上蔣奉時，蔣奉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還是別說了，我不想聽了。”
    宋清顏更進1步，拉住蔣奉的手，“不，我要說。蔣律師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覺得你是1個專業、可靠、細致的人。和你認識，很幸運；把我爸爸的案子托付給你，我很放心。你很優秀，長相、身高、事業各方麵都很優秀，1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
    話說到這裏，蔣奉已經不願意再聽下去了。
    這樣的話多熟悉，他以前也是這樣拒絕向他告白的女孩子。
    宋清顏的聲音卻沒有停，“但是，我最近有了1個好感的人，我不想拖著你浪費你時間。”
    蔣奉還是等來了這個但是。
    他的心如墜冰窖，還沒有開始戀，他就已經失戀了。
    上1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和秦季澤打官司，而法官最終判他敗訴的時候。
    安靜、沉默、尷尬。
    不知是誰打來的電話打破了這樣的尷尬，蔣奉連忙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
    蔣奉回頭，看向宋清顏，目光定定地想要1個答案，
    “你說你有好感的人，是不是秦季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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