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7章 這裏似乎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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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莊揮舞著手裏的鞭子,駕著大小姐新買來的騾車,神清氣爽地在官道上行進著。
“大小姐......咱們是先把大寶和二寶的骨灰,送回餘家村去,還是先回一趟縣城啊?”
他坐在車轅上,向車裏的主子請示著。
顧千蘭的手指,在車廂裏的茶桌上輕輕地敲擊著,目光看向車外不斷倒退的風景,麵上帶著一絲隱憂。
“先回趟縣城,看看餘村長還在不在那邊。”
要是她所料不錯的話,那位嚐到了顧家甜頭的餘村長,此刻怕是還賴在縣城沒走呢。
他這一趟出門,是去替鄉親們要債的。
銀子沒要到一文,反倒帶回去一個如花似玉的大丫鬟。
怕是村子裏那些急等著見到銀子的村民們,不會就此放過他。
他又不是個傻的,怎麽可能會在這種節骨眼上,帶著月禾回村子?
“哎!好嘞!”
二莊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一抹竊喜。
不用先帶著兩個少年的骨灰回餘家村,他可是巴不得呢。
更何況,回到縣城後,他就能再次見到月禾姑娘。
隻要一想到,她那張嬌豔如花的容顏,出挑的氣質,二莊趕起車來都快了幾分。
騾車緊趕慢趕的,總算在日落時分,到了懷安縣城。
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駛進了城裏。
“等一等,你先把骨灰存放到義莊,不必帶進宅子。”
她能忍著不適,處理完大寶和二寶的事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兩個少年的骨灰,她是絕不可能帶進自家宅子裏去的。
別說他們兩家,早已經沒了任何關係。
就那兩個不省心的頑劣少年,之前在老餘家的時候,可沒少欺負她家的兩個孩子。
“我先回去看看,離家這麽多天,實在有些不放心。”
顧千蘭輕輕地拍了拍車廂門,示意二莊在路口停下。
騾車剛一停穩,她便輕盈地從車上一躍而下,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二莊的視線裏。
看著急於回府的大小姐,同樣歸心似箭的二莊撓了下頭,認命地把騾車,朝著義莊的方向趕去。
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給顧家大宅鍍上了一層淡金色。
瑞詩和瑞書從私塾回來,便被餘建才拘在身邊,美其名曰考校他們的功課。
兩個孩子乖巧地站在餘村長的麵前,聽他講著私塾裏,跟夫子說的完全不同的內容。
“村長叔......剛才那句話,夫子在課上,不是這麽教的。”
餘建才的聲音一頓,看向瑞書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
這些書本上的內容,他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平日裏能幫鄉親們寫點簡單的文書或是字據,已經是他的極限。
真讓他指點孩子們的課業,豈不是成心讓他獻醜嗎?
瑞書嘟著小嘴,不樂意地低垂著頭,看向自己的鞋麵。
村長叔都說的是些什麽呀?
跟夫子在課上講的,完全牛頭不對馬嘴嘛!
“行了!行了!”
“我還能不知道,應該是怎麽說的?”
餘建才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老臉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剛才是我故意說錯,好考一考你們,到底學得怎麽樣啦。”
“嗯!這麽看來,你們每天去夫子那裏上課,並沒有白混日子嘛!”
他故作高深地板著臉,一板一眼的說教著。
顧家的生活好是好,就是實在太過無聊了些。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再不然他就隻能在院子裏,四處走一走。
好吃好喝,還有人伺候的生活雖好,幾天下來卻太沒意思了些。
隻是......即便是他覺得顧家待著再無趣,也不敢邁出大門一步。
生怕他前腳出了顧家的大門,後腳就被他們徹底關在外頭,再也回不來了。
這種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他還沒有過夠呢。
再說了,他還準備看一看,那個叫二莊的管事,到底什麽時候能傳回消息。
瑞書張了張嘴巴,看向餘村長,小臉上泛起疑惑。
村長叔真的是故意說錯了,好考一考他們嗎?
他正打算繼續問些別的,就見餘建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天色這麽晚了,怎麽還不開始傳膳?”
“你們把我這個客人餓著不要緊,難道還要讓你們家兩位小主子,也跟著我一起餓肚子?”
他像是試圖掩飾什麽,用力地拍打著麵前的桌子,直拍得桌上的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們這群下賤胚子,看著兩個主子的年紀小,就覺得他們好欺不成?”
他叉著腰,指著大莊和顧周氏,狠狠地罵道。
“隻要有我在這兒一天,你們這群刁奴,就別想欺負我餘家村孩兒們。”
顧周氏的睫毛顫了顫,看了自己當家的一眼,不由得嘴裏一陣陣發苦。
餘村長這是特意拿他們夫妻倆個開刀,報昨夜之仇吧?
“餘村長......您說笑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能被大小姐買回來,已經十分感激不盡了。”
“大家夥兒報答主子還來不及呢,怎麽敢做欺負小主子的事情?”
她的麵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怎奈,還不等她把話說完。
就見餘建才更加用力地拍打著桌子,可憐的茶盞被他這幾巴掌,給重重地一磕,險些沒有摔到地上。
“村長叔別生氣,我這就去催!這就去灶屋看看,飯菜怎麽還沒好。”
良才清靈靈的聲音應了句,便腿腳麻利地往廚房跑去。
他滴個乖乖嘞!
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餘村長如此的有氣勢。
真不愧是他們餘家村的一村之長啊!
就連顧家的幾個管事,還有管事嬤嬤,都被他給鎮住了。
瑞書呆呆地看著村長叔,隻覺得好像從來不曾真正認識他一般。
這裏......似乎是他和姐姐的家吧!
可是村長叔卻隨意的指使家中的下人們幹活,還把幾個管事,都吼得灰頭土臉的。
這一切,似乎都不太對。
想當初,他們一家還沒有搬到縣城來的時候,餘村長在娘親的麵前,從不敢如此的放肆。
是的!就是放肆。
小家夥若有所思地看向村長叔,緊緊地抿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