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我想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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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您老的好意,我想......留在老餘家,照顧六寶。”
    田杏兒輕輕地撫摸著六寶軟軟的發頂,眼底一片柔軟。
    “來了!東西全都拿來了!”
    隨著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響起,吳大夫不禁直起身子,看上去顯得一臉的鄭重。
    等了這麽久,顧家的夥計總算是把他的那些家夥什,全都送過來了。
    “快!你們幾個都跟我一起進屋,幫我打打下手。”
    吳大夫一邊走,一邊安排著。
    “有沒有那些一見了血就暈的?有的話,現在趕緊說。”
    “待會兒,我可就指望大家夥兒,幫忙把餘建業按住。”
    “免得砍到一半,他突然被疼醒了,掙紮起來......我可拿他沒辦法啊!”
    吳大夫說著,目光嚴肅地審視著在場的幾人。
    眾人麵麵相覷,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吳大夫......我就不進屋去幫忙了。”
    “之前把建業兄弟從山裏背回來,怕是耗費了太多的體力。”
    “我這會兒......手腳都有些使不上力,就不進去幫倒忙了。”
    二莊猶豫了一瞬,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打算進去湊這個熱鬧。
    他的心裏隱隱覺得,建業的那隻腳傷得有些奇怪,而且傷勢發展得更是過於迅速。
    對於這些未知的東西,即便他是個大男人,也不可避免的感到一種天然的畏懼。
    他有心想提醒吳大夫幾句,又覺得會不會是他太過慮了些。
    吳大夫是個醫術高明,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大夫。
    想必......對於建業兄弟的腳傷,是有幾分把握的。
    看著跟進去幫忙的大莊,二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吳大夫本想叫上二莊一起進屋,多一個人,哪怕他使不上太大力氣,總多一份保障。
    可看他一副十分疲憊的模樣,老大夫終究隻是歎了口氣,便招呼一行人進了屋。
    餘建業的整隻腳,此刻都已經腫得老高。
    原本隻有一個大腳趾受了傷,現在看起來,怕是整隻左腳都要砍掉。
    “你們幾個把他的手腳先捆在床柱上,再找兩個人分別按著他的腿。”
    “我怕待會兒砍的時候,他突然掙脫開來......”
    “到時再誤傷了別的地方,更是麻煩。”
    吳大夫的手裏,並沒有所謂的麻沸散這種好東西。
    甚至這種麻藥,在這個時空隻是個傳說。
    砍掉一隻腳的疼痛,幾乎是可想而知的。
    哪怕餘建業此時昏迷不醒,真到了動刀子的那一刻,想必他的身體也會下意識的反抗起來。
    “聽我的口令,我數一、二、三,你們就做好準備。”
    在砍腿砍腳,處理這類傷口方麵,吳大夫可謂是已經積累了不少經驗。
    這會兒動起刀子來,可以說是胸有成竹。
    隻不過......他對於餘建業中的什麽毒,心裏一點兒底也沒有。
    二莊管事更是語焉不詳,說得不清不楚的。
    他心懷忐忑地舉起刀子,對準了餘建業的腳踝,開始數數。
    隨著一聲“三”字之後,隻聽見幾道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接連響起。
    二莊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臉緊張地看向西屋那緊閉的房門。
    他剛才......好像聽到了大哥的慘叫聲。
    怎麽回事?他不是進屋去幫忙的嗎?
    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叔子......剛剛......你聽到慘叫聲了嗎?”
    此刻的院子裏,隻有餘建功一家,還有二莊及顧周氏,以及摟著六寶的田杏兒。
    幾人眼巴巴地看向西屋,聽著裏麵發出的慘叫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們不是在那屋裏,給餘建業砍腳丫子嗎?”
    “怎麽......怎麽會?”
    “難不成......吳大夫的手裏準頭不行,刀子落到他們的身上去了?”
    顧周氏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顫抖,手不自覺地抓住二莊的胳膊,手指頭更是快要掐進他的肉裏。
    二莊皺著眉頭,不動聲色地扒開大嫂的手。
    “不清楚......應該不至於吧!”
    “吳大夫的醫術高明,那麽多進山去受了傷的鄉親們,都被他救回來了。”
    “他總不會連餘建業腳上那點小傷,都處理不了啊!”
    二莊的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生起太多的不確定。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餘建業腳上的傷到底是怎麽來的。
    那可並不單純是被毒蟲毒物給咬了,那是......
    大寶骨灰裏,殘存的屍毒。
    二莊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看向一臉膽小不敢上前查看的餘建功,無奈地歎了口氣。
    罷了!
    他們幾個,總要有個膽子大些的,過去看個究竟。
    裏麵到底出了什麽事,發生了什麽意外,他們總得心中有數才行啊!
    “大嫂別擔心,我過去看看......”
    “吳大夫總不可能把刀子,不小心劃到大哥的身上。”
    他輕輕地拍了拍顧周氏的手,壯著膽子朝西屋走去。
    如今青天白日的,大太陽還高高地掛在天上,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大寶那個臭小子,都化做了一堆骨灰,還能翻起什麽浪花來。
    隨著越來越靠近西屋,空氣中散發著越來越濃重的血腥氣,帶著一股難以描述的惡臭,直衝二莊的鼻尖。
    他不由得皺緊眉頭,抬手捂住鼻子。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底不斷地擴大。
    他回過身,衝著身後緊盯著他的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再離得遠一些。
    顧周氏隻覺得一顆心,高高地懸起來。
    誰能想得到,他們隻是過來跟老餘家,商議一下小叔子和餘冬玉的親事。
    怎麽就攤上這麽件大事?
    實在是令人有些,始料未及。
    她焦急又倔強地伸長脖子,踮起腳朝著小叔子的方向看去。
    她那當家的......到底在屋裏,出什麽意外了?
    在眾人抓心撓肝的目光中,二莊終於靠近了西屋。
    此刻的屋子裏,鴉雀無聲,隻有著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剛才那一連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並不是從這間屋子裏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