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相信你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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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玉蘭跌坐在地上,看著沈若惜的背影,原本懸在眼眶的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
    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飛簷,她隻覺得整個人都被壓得透不過氣。
    外麵,慕容明月站在魏珍珍的麵前,對上她略顯嚴厲的眼神,神色有些害怕。
    魏珍珍道。
    “今日母妃陪你玩風箏,不開心嗎?”
    “開心。”
    “開心的話為什麽扔下母妃就跑了?母妃對你不好嗎?”
    “……不是,母妃對明月很好。”
    慕容明月的聲音低低,有些委屈。
    荷花低聲道。
    “娘娘,您對明月公主的好,她都知道,您對她溫柔一點,明月公主定會更加親近您的。”
    聞言,魏珍珍的神色緩了緩。
    她雙手扶著慕容明月的肩膀,對上她的雙眼,說道。
    “明月,如今我才是你的母妃,以後做什麽事之前,要先考慮我的感受,知不知道?”
    慕容明月乖乖點點頭。
    見狀,魏珍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意。
    “這才是母妃的好孩子。”
    她一伸手,將慕容明月攬在了懷裏。
    慕容明月乖乖的靠在她的懷裏,溫順得像隻小貓。
    就在此時,對麵的殿內,聶玉蘭被春兒扶著走出來,腳步虛浮的踉蹌了一下。
    剛走兩步,突然彎著腰在一旁嘔吐起來。
    聽見動靜,原本在魏珍珍懷中安安靜靜的慕容明月,立刻轉過頭。
    看見遠處聶玉蘭虛弱的身影,她的眼中立刻露出一絲擔憂。
    “母……蘭嬪娘娘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明月,不準去!”
    魏珍珍有些不悅的厲聲嗬斥了一句。
    慕容明月一愣,隨即大眼睛裏蓄滿了淚,在眼眶委屈的打轉。
    魏珍珍擰了擰眉,將慕容明月從自己的懷中拉出來,推給一旁的荷花。
    “帶明月公主去後院玩。”
    “是,娘娘。”
    荷花牽著慕容明月,將她帶往後院。
    慕容明月一步三回頭的看向遠處的聶玉蘭,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舍。
    最終還是被荷花帶離了前殿。
    等到她小小的身影徹底消失,魏珍珍才站起身,快步朝著殿外走了出去。
    聶玉蘭扶著欄杆,惡心勁一陣接著一陣的朝著喉嚨湧。
    欄杆邊,聶玉蘭雙手扶著欄杆,幹嘔幾聲後,胸口劇烈的起伏。
    春兒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著氣。
    聶玉蘭調整了下呼吸,剛剛才感覺舒服一點,卻見魏珍珍穿著淺藍色的錦緞宮裝,在她的身側站住了。
    她冷哼一聲。
    “蘭嬪,你既然已經將明月給我了,現在又在這裏演什麽苦肉計?”
    聶玉蘭緩緩轉身,原本就白皙的臉上,此刻更顯蒼白。
    “容嬪姐姐誤會了,我沒這個意思……”
    “我管你什麽意思,以後少在明月麵前出現!我與明月的關係剛剛好一些,你若是再在這無病呻吟,她心裏始終會牽掛著你!”
    聞言,聶玉蘭身邊的春兒有些忍不住了。
    “容嬪娘娘,您實在是誤會了,我家娘娘是真的不舒服……”
    話音未落,聶玉蘭又是一陣幹嘔,吐出一些酸水。
    魏珍珍有些嫌棄的後退了一步。
    “不舒服喊太醫來就是了,在這裏矯情什麽?”
    聞言,聶玉蘭微微轉過頭。
    “沒事的,不用叫太醫,我就是吃了些生冷的東西,喝點溫水就好了。”
    瞥見聶玉蘭糾結憔悴的臉龐,又見她吐出來的酸水,魏珍珍眯了眯眼,突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她也是懷過孕的人,知曉前幾個月極其容易害喜。
    聶玉蘭此刻的症狀就與她當初特別像。
    莫非……她有孕了?!
    但是皇上已經許久不曾臨幸她,若是有了,那就是懷了那個奸夫的孩子……
    想到此,魏珍珍擰了擰眉,隨即冷聲道。
    “蘭嬪,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什麽,不過看你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就算帶著明月在身邊,也遲早會害了她,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離她遠點!”
    聶玉蘭扶著欄杆,聽到這話,身子一顫,隨即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她壓抑著自己的悲傷,低聲應了一句。
    “我知道了……”
    “收起你的眼淚吧,在我這裝可憐我隻覺得惡心,整日裏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跟誰欠了你似的!”
    魏珍珍有些冷冷的甩下一句,之後轉過身,飛快的離開了。
    春兒扶著聶玉蘭,不滿的低聲道。
    “娘娘,容嬪娘娘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不用管她。”
    聶玉蘭忍著幹嘔的衝動,緩聲道:“你去跟皇後說一聲,就說我要出宮一趟,想回去探望我的爹娘,請她準許。”
    她不能再等了,太醫每個月都定時請平安脈,她若是一直躲著不讓把脈,遲早會惹人懷疑,如今害喜的症狀已經出現,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
    天色漸暗,夜色漸濃。
    原本藍白的天空染上一層暗色,籠罩了整個皇城。
    東宮殿內的燭火被一一點燃,搖曳著暖色的光芒。
    沈若惜坐在殿內的黑漆膳桌旁,看著麵前的果盤,穠麗動人的臉上,神色微凝。
    殿內的門被打開,伴隨著一陣微涼的寒意,慕容珩踏了進來。
    他一轉頭,便看見沈若惜托著腮坐在桌邊,目光沉思,小臉上神色有些糾結。
    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許多。
    “你回來了。”
    聽見響聲,沈若惜立刻抬起頭,朝著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嗯。”
    慕容珩幾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冷意,沈若惜趕緊將手中的暖爐遞過去。
    慕容珩沒接,而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放在掌心細細揉捏。
    對上沈若惜疑惑的目光,他長睫微扇,露出一個委屈的神色。
    “冷,你比暖爐更舒服。”
    看著他那張無辜卻又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臉龐,沈若惜到嘴邊拒絕的話語被咽了下去。
    算了,看在他長得帥又有病的份上,慣他一次。
    慕容珩問道。
    “今日父皇找你過去,說什麽了?”
    “你怎麽知道?”
    “冷霜告訴我的。”
    其實不是,宮內到處都有他的眼線,沈若惜這邊有什麽動靜,立刻就有人傳信給他。
    他不想如實告訴沈若惜,免得會讓她覺得處處被監視,過得不自在。
    慕容珩問道。
    “父皇找你,說什麽事了?”
    沈若惜眸光微閃,壓低聲音道。
    “是太後那件事。”
    她緩緩道:“父皇承認了,噬心散的確是他讓人下的,不過他與我說了緣由。”
    沈若惜將仁景帝的說辭,與慕容珩說了。
    她睜著一雙美眸:“你相信父皇的話嗎?”
    慕容珩斂了斂眸,緩緩道。
    “他沒有難為你就好,至於其中緣由,我會自己查清楚的。”
    言外之意,他不信。
    說罷,他一轉頭看向沈若惜:“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麽?”
    慕容珩沒回答,隻是眸色微深。
    他伸手在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沈若惜目光定定的落在他手裏的盒子上,心中有些悸動。
    這意思……
    是要給她驚喜?
    沒想到,慕容珩平日裏看著很悶騷,如今倒是會做這種製造這種小驚喜了。
    隻不過這盒子看起來有點普通,不太符合他以往高調奢華的作風。
    但是裏麵應該暗藏玄機。
    在沈若惜期待的目光中,慕容珩將盒子打開,之後將拿出了裏麵的小瓷瓶,遞給了沈若惜。
    沈若惜很是納悶。
    “這是什麽?”
    這次送的禮物怎麽這麽獨特?
    慕容珩道。
    “這是我的人找到的,這便是鳩夜。”
    “鳩夜?!”
    沈若惜瞳孔睜大,十分驚訝。
    而後神色有些訕訕。
    原來是讓她看毒藥啊,她還以為是送給她的什麽驚喜呢,害她白高興一場……
    沈若惜正了正神色,將瓷瓶倒了倒。
    從中倒出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她放在鼻間聞了聞。
    味道很淡。
    就算她嗅覺異於常人,也隻能依稀聞出幾種藥物。
    “朱砂,曼陀羅,砒霜,鉤吻。”
    其他的聞不明顯。
    沈若惜眼中有些驚歎。
    “不得不說,製造這鳩夜的人,簡直是奇才,這麽多的毒藥混合在一起,但是味道卻怎麽淡,並且難以試探出來毒性,裏麵肯定加了諸多的藥物互相作用,達成一種奇妙的平衡,這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慕容珩狹長的眸子斂了斂。
    “你倒是還欣賞起給我下毒的人了。”
    “咳~這技術難度確實很高,我一時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沈若惜微微抬起眸,看向麵前的男人,眼神帶著期待:“你既然找到了製造鳩夜的人,那也找到了解藥吧?”
    “沒有。”
    慕容珩眸色微深,帶著一絲冷意:“聽那人的意思,鳩夜的毒無人可解,他能製出鳩夜,卻沒法解毒。”
    聞言,沈若惜嘴角的笑意微微沉了下來。
    這麽說來……
    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慕容珩道:“不過我相信你。”
    “我?”
    “沈若惜,若是你沒有辦法解此毒,那麽這世間就沒有能夠救我的人了。”
    沈若惜:……
    這狗男人突然這樣對她寄予厚望,她覺得壓力好大。
    有種他將性命交給她的感覺。
    “不用你說,我也會認真研究出解毒的方法的。”
    沈若惜將鳩夜小心翼翼的放回瓷瓶中,認真的應了他一句。
    隨即對上慕容珩溫和的眸子,關心道。
    “你還未用晚膳吧?趕緊吃飯吧,你身體不好,要按時用膳。”
    “也是。”
    慕容珩微微坐直身體,漂亮的眸子微微一壓,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你晚膳之後還有事麽,忙什麽?”
    沈若惜忍不住問了一句,隨後叮囑道:“明日便要隨父皇去嶽山行冊封大典了,你得好好休息,有什麽事等冊封大典結束之後再說吧。”
    慕容珩沒吭聲,隻是深深的掃了她一眼。
    等吃完晚膳,慕容珩迫不及待的沐浴之後,沈若惜總算是知道他要忙什麽了。
    殿外寒霜突降,殿內春意盎然。
    晃動的床幃內,沈若惜將臉埋在枕頭裏,忍不住再次咬牙切齒。
    謠言究竟是誰傳出去的?
    這家夥簡直是頭累不死的牛!
    慕容珩從後掰著她的臉,在她耳邊低語。
    “乖,喊一聲我的名字。”
    “阿珩。”
    “再喊一句。”
    “阿珩。”
    “大聲一點。”
    沈若惜忍無可忍:“慕容珩!”
    “嗯,看樣子力氣還很足。”
    身後傳來一陣磁性的低笑,帶著愉悅的狡黠。
    沈若惜麵紅耳赤。
    這家夥……
    一定是有什麽怪癖!
    *
    次日,冊封太子的儀仗從皇城內浩浩蕩蕩出發。
    六匹駿馬拉著明黃色的馬車,行在最前麵。
    鑲金的車身與繡著五爪金龍的車簾,在日光下散發著灼眼的光彩,無一不彰顯著皇家的威儀。
    仁景帝的馬車後麵,便是榮親王與其他幾位皇子。
    幾人都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隻是其中一匹馬上卻空無一人。
    少了慕容珩。
    慕容羽騎著馬,不時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華貴的馬車。
    那裏麵是沈若惜……和慕容珩。
    慕容曜拉著韁繩,瞥了他一眼。
    “四哥在看什麽?”
    “沒什麽,隻是一直沒見太子,如今九弟成為儲君,我還未親口與他說一聲恭喜。”
    聞言,一旁的慕容修接過話。
    “九哥如今春風得意,又有美人在懷,怕是無瑕理會你。”
    慕容羽不吭聲,心情卻極其不好。
    也不知父皇怎麽想的,突然就封了慕容珩為儲君。
    太突然了。
    他心中十分難受。
    不僅僅是因為太子之位被慕容珩奪走,還因為沈若惜……
    她離開自己之後,非但沒有更慘,反倒是越來越春風得意了。
    想想他就覺得心中一陣不舒服。
    慕容修轉頭看著身後的馬車,嘖嘖了兩聲。
    “不是我說,美人雖然多嬌,但是太子身體才剛剛好了點,這麽折騰,不會出事吧?”
    “端王兄有些過於擔心了,我看太子的身體,比我們想象中都好。”
    慕容曜拉著韁繩,眸色微斂。
    馬車內。
    沈若惜正與身邊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慕容珩衣著華貴,神色俊美矜貴。
    隻是一雙狹長的狐狸眼中,帶著深深地……
    哀怨?
    沈若惜瞥他一眼。
    “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麽?”
    “我累。”
    “累就躺著。”
    沈若惜一肚子的火氣。
    他累?
    昨夜折騰的時候怎麽不累?
    她還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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