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記得我的目光初次落到這個男孩身上的日子和時刻，他將成為我最大的幸福，最深的絕望。
    ——弗雷德·烏爾曼
    愷撒沒有留意櫃台後麵的女孩，徑直走向吸引了他的阿貝魯爾。
    “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麽？”麻生真走上前怯生生地問，麵對外國的客人，她用的是英語。
    愷撒轉過去看她，露出了澹澹的微笑。對待少女他一向是紳士的，更別說這樣溫和，柔軟的少女。
    “謝謝你，我隻是隨便看看。”他回答道。
    那炫目的笑容讓麻生真心季，從一秒失神後她才反應過來，立即鞠躬返回櫃台，腳步匆忙。
    愷撒的笑容更盛幾分了，因為他看見了女孩泛紅的臉和加速跳動的心跳聲，任何男人都會因為漂亮女孩的仰慕而愉快，除了楚子航。
    這一幕恰好被推門而入的三人看見，源稚生滿頭黑線，什麽“阿貝魯爾”是騙人的吧？本部的專員真是詭計多端！反正他是不會相信波濤菲諾的貴公子會玩日本產的冒險遊戲。
    沒準愷撒是看見了櫃台後麵的漂亮少女了！在下水的前一天還要勾搭東京的櫃員女孩是認真的麽？
    源稚生看向楚子航，楚子航會意後道：“在這裏坐會兒吧，外麵這麽大的雨。”
    這時敬業的麻生真又迎了上來，今晚真是一個奇怪的日子，居然會有客人在深夜進入一個正經的玩具店。
    失吹櫻和她簡單地交流了幾句，兩人都在鞠躬，十分客氣。
    之後四人在小桌前坐下，愷撒擺弄著他的阿貝魯爾，阿貝魯爾在他手中做出攻擊的姿勢，愷撒口中喊著：“無限雙破斬！”
    那場景比少年人拿著假麵騎士的腰帶喊變身還要幼稚，至此源稚生才相信愷撒進入這個小店真的隻是為了一個模型。
    楚子航裹緊了衣服，隨手翻著《灌籃高手》的漫畫。
    看這些東西很無趣，他一開始會關注《灌籃高手》的原因是在高中的時候，仕蘭中學的女士都說他是“流川楓”，他也會在意別人目光，想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是怎樣的，於是為了了解流川楓他翻開了這本《灌籃高手》。
    聽到愷撒幼稚的聲音後他微微抬頭，澹澹地看了一眼愷撒手中的阿貝魯爾。
    愷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還讀懂了這個眼神。
    “《星之海洋3》我通過關，我可不像某些人想的那樣完全沒有童年。”
    愷撒說完楚子航點點頭回應，不作任何解釋。
    麻生真端上來速溶咖啡和櫻花餅，四人謝過，讓人沒想到的是愷撒居然會品嚐咖啡和櫻花餅，他這種出生的人，一向是注重飲食。
    楚子航知道愷撒還說過速溶咖啡是庶民的咖啡，他側頭看了一眼在櫃台上忙碌的麻生真，麻生真的視線居然也在看小桌的方向，被發現後麻生真有些慌亂，好在楚子航立刻收回了眼神。
    楚子航明悟，可能是貴公子的禮儀，也可能是愷撒在保護仰慕者的尊嚴。
    突然店門外出現了一陣嘈雜的人聲，這是很不尋常的事情，在那樣的瓢潑大雨中路人根本不會在街上聚集，除非是有組織的聚集。
    失吹櫻起身，推開店門時青銅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混著雨水。
    片刻後她折返回來，湊近源稚生耳邊說：“沼鴉會和火堂組的人正向著這邊過來，應該會起衝突，可能會驚擾到貴賓。”
    “日本的黑道就是這樣的，許多事情用武力解決最直接方便。”源稚生說，“兩位貴賓有什麽意見？走還是留？”
    楚子航繼續低頭翻著《灌籃高手》的漫畫書。
    “我可不想在守夜人論壇上看見愷撒被日本黑幫嚇得抱頭鼠竄的帖子。”愷撒對源稚生晃了晃手中的模型，“我在回憶童年，這點小事本家能解決的吧？”
    “樂意為貴賓效勞。”源稚生把蜘蛛切遞給失吹櫻，又摘下了手指上的龍膽紋戒指。
    “去跟沼鴉會和火堂組說我陪貴賓在這間店裏聊天，讓他們克製一下。”源稚生說，“用源家家主的名義。”
    “嗨！”失吹櫻提著蜘蛛切出去了。
    麻生真拿著抹布裝作擦櫃台，聽見店裏客人的談話滿是驚訝，這群人吃著她廉價櫻花餅的客人是什麽來頭？黑幫火拚都能暫停！
    “真是威風八麵啊！”愷撒拍著手笑著說。
    “讓兩位見笑了。”源稚生微微躬身，“在日本境內蛇岐八家一定會保護好兩位的安全。”
    果然外麵那些嘈雜的人聲忽然就消失了，隻聽見雨點打在屋頂上的聲音。
    ……
    街上，薑奕三人漫步在雨中，世津子獨自撐著一把雨傘，酒德麻衣和薑奕共用一把大黑傘。
    這讓世津子微微失落，給薑奕撐傘無疑是一項殊榮，讓人難受的是這項殊榮被別人獲得了。
    想起幾月前在本家的神社中，她就是撐著一把黑傘緊跟薑奕的步伐的，如今再看著酒德麻衣和薑奕親密地模樣，頗有新人換舊人的苦澀了。
    轉過一個街口，他們看見了這幅場景：漫天大雨中數百人默默地站著，分為左右兩撥，提著鋼管或者球棒，雨水衝刷著他們的身體，濕漉漉的衣領出露著青色的厲鬼紋身。
    仿佛是兩軍對壘，隻要頭目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會吼叫著往前衝，不管三七二十一揮舞手中的家夥，盯準一個人就要把他打得頭破血流，斷手斷腳，直到失去行動能力。
    但兩撥人之間插著一柄日本刀，像是鬼神畫下絕對的界限一般，沒有任何人敢逾越絲毫，無論他是持械的暴徒還是蠻橫的黑道！
    三人停步，於雨夜中觀看著這一幕。
    “蜘蛛切，”薑奕說，“那是源稚生的刀。”
    薑奕的視線望向街角的玩具店，昏黃的燈光從裏麵溢出，在這雨夜中莫名的讓人感覺到溫暖。
    酒德麻衣從薑奕背後伸出腦袋，親昵地把下巴擱在薑奕的肩膀上，她的視線也落在玩具店店門上。
    “他們不逛夜總會去玩具店幹嘛？這個玩具店正經麽？”酒德麻衣試探地說：“去看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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