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藏的這麽深？”陳伶抬頭看了眼上方，竟然連洞口的光都看不到了，少說也有地下幾百米。
    “廢話，不挖深一點，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孫不眠在那幾口箱子旁落下，目光像是被吸鐵石吸住般，死死的盯著它們，用力將其中一隻打開後，沉甸甸的黃金暴露在空氣之中。
    看到這一幕，孫不眠終於放鬆些許。
    但他並未完全放心，而是將其他箱子都打開驗了一遍，確認沒有丟哪怕一塊之後，這才長舒一口氣……
    “我沒騙你。”陳伶適時的開口，“你的黃金，我一塊都沒動。”
    孫不眠看了看眼前的黃金，又看了眼陳伶……
    “你先上去。”
    “……什麽？”
    “這地方被你知道了，我得換個地方藏。”
    陳伶：……
    陳伶頓時有些無語，但看到孫不眠那執著的表情，還是點點頭，直接飛出洞口。
    緊接著，陳伶便聽到一陣陣地底傳來的轟鳴巨響，持續許久才消失，不知孫不眠已經將那些黃金轉移到什麽地方。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
    “陳導，你那裏怎麽樣了？”楊宵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還算順利，你們呢？”
    “我們幾個匯合了，都受沒什麽傷，蘇博士還綁了個人質。”
    陳伶一愣，
    “人質？？”
    ……
    “是的，人質。”
    楊宵看了眼被五花大綁的大學生，表情有些微妙，“其他人都跑了，就留下了一個年紀最小的，我們現在還在審問。”
    電話那頭的陳伶沉默片刻，
    “你們……審的明白嗎？”
    “……”
    與此同時，
    陸循緩步走到周亮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語氣冰冷刺骨：
    “說！你們擄走褚常青有什麽目的？要把他帶去哪裏？”
    “我不知道。”年輕的大學生梗著頭，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什麽都不知道！”
    蘇知微的眼眸微微眯起，“你真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嗎？”
    “有什麽手段，你們盡管用就是了，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
    陸循和蘇知微對視一眼，空氣陷入沉寂。
    楊宵歎了口氣，如實回答：
    “……審不明白。”
    陳伶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
    歸根到底，三人都是科研人員，從小到大都埋頭學習，別說欺負人，連雞都沒殺過一隻……讓他們對一個年輕大學生用刑？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陳伶想說放著自己來審，但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經被孫不眠帶到了巴東，距離滬上十萬八千裏，高鐵都得好幾個小時……
    現在回去的話，估計路上存檔時限就到了。
    “不過，我們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件東西。”楊宵突然開口。
    “什麽？”
    “是一個胸牌，還有邀請函……好像是什麽，吳山大會的，日期就在後天。”
    “吳山大會？”陳伶眉頭一皺，“那是什麽東西……”
    “你要去吳山大會？”
    孫不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伶轉頭望去，隻見孫不眠灰頭土臉，像是剛從地裏長出來一樣，要說他把黃金埋進了地心陳伶都相信。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你給我打那該死的電話，我現在應該已經落地吳山，坐著我的接駁專車到酒店休息了。”孫不眠的語氣幽怨無比。
    “這個大會是幹嘛的？”
    “沒什麽事，就是召集一幫神道擁有者開個會，認識一下新人……我記得以前這個會好像是叫什麽非遺大會，這次好像改名了。”
    陳伶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在蘇繡博物館時，肖春萍跟他提過的非遺大會，她與電話簿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在這個會上相識的……其中也包括孫不眠。
    嬴覆去這個吳山大會做什麽？
    陳伶像是意識到什麽，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大會，我能去嗎？”
    “你？你收到邀請了嗎？”
    “……沒有。”
    陳伶現在是整個749局通緝的對象，不被追的滿世界跑就不錯了，還能給他發個邀請函？
    “那你去不了。”孫不眠聳了聳肩，
    “這個大會的限製很嚴格，會詳細對照每一個參會人員的身份，沒有邀請就進不去。”
    邀請函和胸牌，陳伶都能輕鬆偽造，但如果749局要核驗身份名單就麻煩了……除非他現在幹掉一個本來擁有資格的人，混成他的模樣進去。
    陳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剛剛被抓到的大學生，但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他是嬴覆的人，如果自己以他的身份進入大會，第一時間就會被嬴覆看穿，到時候反而陷入被動。
    “真的沒別的辦法嗎？”陳伶看向孫不眠。
    “有是有……可我為什麽要幫你？”
    “我是你未來的同伴。”陳伶正色道，“不然我不會知道你藏黃金的地點，不是嗎？”
    孫不眠沉默許久，
    “那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萬一你是我仇人呢？”
    “……”
    陳伶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什麽意思？噓？讓我閉嘴？”
    “一千公斤黃金，帶我進吳山大會。”
    “我突然看你還蠻順眼的，應該不至於是仇人。”孫不眠一把抓住那根手指，嘴角微微翹起，“成交！”
    “怎麽做？”
    “簡單，我說你是我助理就行。”
    “……就這麽簡單？不是要邀請函和胸牌嗎？”
    “哎呀，走吧走吧，我包你能進的！”
    在孫不眠的推搡之下，陳伶表情古怪的向遠處走去。
    隨著大紅戲袍的身影，逐漸在荒野中遠去，孫不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那雙嵌套圓環般的眼瞳中，閃過一抹微光。
    如果陳伶能夠代入孫不眠此時的視角，便能看到金色與黑色的吉凶二氣，不知何時已經占據了他的瞳孔……
    【吉凶占】。
    孫不眠看著吉凶之間，那緩步前行的戲袍身影，像是猜到了什麽，眼眸微微眯起。
    他拂了拂袖擺上的塵土，不慌不忙的跟在陳伶身後，喃喃自語：
    “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
    “戲道當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