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從茜茜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兩根肉腸帶過去，茜茜的媽媽自然很感激，但今天也被茜茜的媽媽開玩笑的說了一下。

    送肉腸到這邊的時候，不管如何，茜茜的媽媽都會客套一番。以前也是，東西雖然收了，但也總要感激和客套說一下。

    羅成說今天被茜茜媽客套的時候，他來了一句，茜茜是他兒媳婦，這是給兒媳婦吃的，讓茜茜媽安心收下。

    這說詞本來也沒什麽，反正就是一個理由而已。但尷尬的是，羅成在要走的時候，又親了茜茜一下。這在以前也沒啥，但今天茜茜媽拿這個開羅成玩笑了。

    對，肉腸是送個未來兒媳茜茜吃的，但既然茜茜是你兒媳了，你這抱著兒媳親算幾個意思。也就羅成麵子有些薄，被嫂子開玩笑說的不好意思，騎著自行車溜了。

    其實受了未來時代的影響，汙的東西見多了，羅成在內心其實還神使鬼差的回應了一下，不親茜茜，難道還親她媽嘛。

    周廠長，後勤部的孫主任，財務科的錢主任，人事科的李科長，還有組織部的黃主任。加上羅成這個采購科的科長，此時大家一邊喝著茶一邊討論著問題。

    不過就算上麵真的發現羅成他這邊亂來，隻要羅成不是大量撈取了好處。這事情還真不算什麽，羅成隻是代表幾個廠一起帶外麵采購物資，弄來的東西還是發給了工人，最多是程序不合規。

    這一問，果然直接交代了。竟然是肉腸，而周廠長屬於見多識廣的人，這江城他可能沒去過，但也聽說過那邊的肉腸好像挺出名的。要是去川洲那邊，那邊的臘肉就不錯。

    這年頭的小孩很懂事的，站伱家廚房門口，那是饞不過，但絕對不會問你要吃的。而趙倩剛生小孩一個月，母性泛濫著，對小孩都很親切。

    “周廠長，在江城弄一個辦事處是沒有問題，羅科長隻要把辦事處的具體位置在廠裏登記一下就好。說不定以後廠裏采購原材料，路邊那邊的時候，還能臨時在那邊休息。隻不過這事情還要你去上麵匯報一下。”

    主要是羅成弄的物資也是私下關係弄的，不能申請建設倉庫。但可以找街道辦去詢問一個大點的地方就行。

    然後院子裏除個別幾戶家的小孩除外，都分了兩三顆油渣吃。這分到油渣的小孩，有一個帶頭的對趙倩喊‘謝謝嬸子’，其他小孩基本都會跟著感謝。

    羅成是在機械廠當采購科科長不假，但不能采購的東西運進機械廠就出不來吧。人家其他廠可以用自身的產品去互換物資資源，但羅成總不能拿機械廠生產的設備去跟人家換物資吧。

    而今天猴子也給了不少豬油渣，吃的很開心。羅成其實上午還想過，要不要把這猴子帶到未來時代去，但想想還是算了，未來時代養一個狗都要辦證牽繩，這猴子可能還是保護動物，別猴子帶過去，他要去吃免費的飯。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羅成內心是很開心的，這倉庫一弄，以後還可以安排一些人住到那邊去。省的以後喊鎮裏的人來幫忙，晚上還要到他那邊擠一起。

    甚至直接說，隻要這私下的倉庫搞起來，他能弄來江城那邊生產的罐頭。

    但別以為羅成這冬瓜就便宜，要知道市場上大白菜也就一分錢一斤。大白菜水分多，但冬瓜水分更多。

    光機械廠的名義，別說在外頭了，就算是在昌城，也沒多少單位鳥你。像那些糧站，家禽廠，紡織廠什麽的，哪個單位不比機械廠強。羅成每次自報家門，別人一聽是機械廠的，就感覺無利可圖，連一開始的接待規格就不會高。

    所以這年代廠長的權力是大，但工廠也都是廠長責任製。廠裏出現的任何事情，好與壞，廠長都是要擔責任的。所以在未來時代經常可以看見一些體製內的人，寧願不做事情，也不亂做事情。

    下午三點多，廠長辦公室。

    而後勤部的孫主任也在等待著羅成，昨天晚上羅成是讓保衛科的人帶話那一車桃子要等他過來才能處理的。

    飯後，羅成吩咐紅秀，晚上弄大米飯，米飯稍微悶一會，弄厚一點的鍋巴出來。羅成喜歡吃鍋巴，這猴子聰聰其實也喜歡，這晚上給它弄一塊大鍋巴，明天他就把猴子帶走，要怪隻能怪這猴子分不清楚大小王，跟他的小孩爭寵。

    而且猴子嘛，早晚也要有個伴的，送去動物園也好。

    羅成跟人事科和財務部那邊轉了一下，才去的孫主任那邊，這桃子交代不立刻分下去，主要是羅成不想又在未來時代折騰一些什麽，然後去照顧一些其他要維護關係的單位。

    本來大家以為羅成這邊的事情說的差不多了，這臨時會議，周廠長也是喊了他在廠裏一些可靠的人過來。有些部門的人都沒通知，這都打算差不多結束了。沒想到羅成竟然又給大家一個驚喜。

    但羅成以前在自己的市區內采購物資，都每次偷偷私下弄不少東西給大家。大家可不相信羅成去了一趟外省，就會改變私帶的這毛病。

    “孫主任，瞧你說的，我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嘛。~~嘿嘿，私下弄了一點肥肉腸，明天我讓我妹妹早點來廠裏，帶給大家分一分。”

    現在羅成的任務就是去說服其他廠跟他一起搞采購和弄倉庫了。

    “黃主任說的我明白，那麽羅科長說在咱們昌城要搞一個倉庫的事情，大家也表決一下吧。”

    “其實我看呀，也就是借雞生蛋的事，畢竟這事上不得台麵，讓李科長聯係一下要合作的幾個廠子的人，私下談一下就行了。其實仔細想來，隻要不是為個人購買，也不算違法原則。實在不行，隻要加入進來的單位，都讓他們給羅科長寫份委托證明就行了。”

    他要讓孫主任留出一些來，然後直接讓一些單位派人來機械廠拿桃子，這樣能省去很多別人對他物資的來源猜測。

    至於羅成說下次能弄一批罐頭來，大家也是期待呀，這罐頭為了出口，雖然有很多地方有罐頭廠，但口味基本上弄的差不多。周廠長以前吃過午餐肉罐頭，現在還很懷念呀，很期待羅成能弄一批罐頭來。

    這冬瓜還好，其實廠裏不缺菜，缺的是菜的品種。哪怕是再艱難的年頭，還沒聽過單位食堂沒飯菜的，隻不過得職工得花錢購買。不過單位有多少人，菜的配額也就有多少，不會多到你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周廠長詢問了一下冬瓜采購的價格，聽到要一分五的價格，思考了一下，還是給大家發福利。冬瓜弄到廠裏後，食堂留一部分，其他的一個職工分個五斤冬瓜。一人也就一毛錢不到，廠裏隻是將近一千職工，其實是不到的。也就是說每人分五斤冬瓜下去，一百塊都不要。

    這孫主任明著要東西，羅成也不好裝什麽，主要是孫主任和廠長還有李科長他們都了解他。要是羅成隻弄一車桃子回來，他們還會猜測他可能沒其他東西了。但他還弄了海帶和帶魚回來，要知道這可是從外省帶的東西回來，他要是隨便藏起來一樣自己花錢買下，誰也查證不了。

    “羅科長，這裏也沒外人，這正事談完了，你這先斬後奏的事情，咱們周廠長都沒計較。你這從江城回來一趟，總不會光是昨天帶來的那些東西吧，有好東西你可不能私藏呀。”

    羅成這事情，還沒廠裏隨便決定研發一項新設備來的大，因為根本投入不了幾個錢。就算出問題了，一些費用是廠裏出的，周廠長最多自我檢討一下就可以了，在江城弄個辦事處，一年才百來塊錢。

    孫主任沒想到羅成這次去外省竟然搞的這樣大，竟然直接在江城那邊搞了一個辦事處。這膽子是真大，一般弄辦事處，沒有廠長的同意是不允許去申辦的。

    所以羅成準備在孫主任麵前擺爛了，昌城區域內，能是能弄到一些東西，可也越來越艱難了。自身廠裏又沒什麽資源，但羅成不需要機械廠出麵，他說能借助昌城市內其他一些單位的資源，去其他地方換更多的資源過來。

    “孫主任，那個還有一件事，廠裏的車後天早上給我留一下。可能要拉幾趟，有很多冬瓜，還有將近半車蘋果。不過這蘋果可能時間放的有些長，不少蘋果有些爛。但爛蘋果也是蘋果，咱們不要可有的是人要。”

    除了需要一個大倉庫外，還有一件事情得孫主任去搞定，羅成在江城那邊以機械廠的名義搞了一個辦事處，在江城那邊的街道辦需要廠裏蓋章印，來證實的確是他們這邊廠要弄的辦事處。個人的話，人家是不可能租房子給羅成的。羅成也不是江城那邊的人，分住房也輪不到他。

    回到家，飯菜都弄好了，家裏人就在等羅成回來吃飯。上午熬了豬油渣，再用油渣炒了菜，這院子裏的一些小孩，在熬油渣的時候，基本都圍在了羅成家廚房門口。給不給吃無所謂，就是想聞你家豬油渣的味道。

    讓人來機械廠拿桃子，都不用羅成一個個去跟人家解釋東西是怎麽來的了。機械廠這邊的人都會幫他解答，告訴別人是羅成在外省弄來的物資。

    這做對了，對自身好處不大的話，寧願不去做。在羅成這個時代其實已經這樣了，很多人都非常的保守，加上又是計劃經濟時代，隻要完成上麵交代的任務就可以了。需要的就是你保守，不出亂子。

    這次羅成找到孫主任，也得攤牌自己內心的一個想法，他不能光給機械廠弄物資，當然這事情肯定不能說。而是羅成告訴孫主任，這昌城境內，能弄到的物資有限，以後要想弄到物資，得借力打力。

    在昌城弄一個大倉庫的話，真要拉幾個單位一起進來，機械廠能掏幾個鳥錢的租金，其他廠不可能一分不給吧。

    在這個時代，廠長的權力是很大的，向洪城的自行車廠廠長，搞自行車的，竟然敢申請去製造摩托車。要知道成功了沒什麽，失敗了虧損的可是國家資金。

    不過羅成隻是搞了一個辦事處，這在孫主任看來問題不大。前提是羅成能一直在江城那邊弄來物資，那樣的話，一年花個幾百不算什麽。

    隻是羅成說的，要聯合昌城幾個單位一起搞物資，這事情可不簡單。所以孫主任立刻帶著羅成去見廠長了，至於桃子分配的事情，等這事討論完了再說，孫主任對於那桃子的事情，暫時沒什麽心情了。

    這年頭很多人買東西，看劃算不劃算，不是好吃，而是吃什麽更容易飽。粗糧棒子麵為什麽要五分錢，還得有糧票。一斤棒子麵能買五斤白菜，而且白菜可比棒子麵好吃，但大家有錢的話，都會買棒子麵。因為棒子麵沒水分，頂餓。你白菜真要把水分去除，五斤白菜可弄不出一斤幹白菜。

    “看吧，我就說這小子肯定有好東西。”

    所以羅成直接攤牌了，以後想要弄更多的物資，首先得給他弄一個獨立的大倉庫來。這倉庫可以機械廠自己搞，也可以讓他去聯係一些單位共同弄。

    哪怕是新建一個倉庫，羅成跟孫主任擔保，他能說服家禽廠，木材廠，運輸站等等一些單位共同建設。

    中午休息了一會，羅成上班的時候，直接騎著車帶著羅燕一起去的廠裏。羅成到了廠裏厚，先是在自己的科室喝了一會茶，跟科室職員閑聊了一會，一直到兩點正式上班的時候，羅成才拿著茶杯走出科室的門。

    孫主任說道，這說的好聽是借雞生蛋，說難聽點，就是空手套白狼。羅成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咱們是機械廠呀，總不能拿廠裏的設備去換物資吧，就算廠裏願意，別人也得敢要呀。而且拉一些其他單位進來，關係促進一下，羅成真要弄來不少物資，以後這些廠是不是也得給他們機械廠一些額外的好處。

    孫主任現在說這樣的話，等於是力挺羅成了，在把這事情給定調子。以後真要出問題，上麵要是不允許羅成這樣搞，羅成要是頂住壓力說是自己擅作主張的沒什麽。頂不住壓力，孫主任這個定調子的人，也是要承擔責任的。

    但不管倉庫怎麽弄，必須獨立，羅成直接說他弄來的物資是靠關係弄來的，而關係是要維護的。就像這次的一車桃子，羅成不光是給機械廠采購的，還要維護關係，讓一些出來給其他廠。

    這將近半個月才回來，總得去一些科室串串門，有些關係平時都得維護，不能需要用人家的時候才找別人。

    冬瓜也是一樣，吃的再多，撒泡尿就沒了。所以一分五的價格並不算便宜，但這是計劃外的菜，那一分五就不算貴了。

    至於羅成說的蘋果，就跟他說的那樣，爛蘋果也是蘋果，而且羅成說的隻是少部分有點爛。蘋果可是水果呀，這可又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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