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後還跟著個人，看樣子是助手，手裏提著個黑色公文包。
    兩人被保安領進來。
    顯然，這就是喬影口中她的律師。
    “這位是？”封騰能坐到現在的位置自然不是一般人，八麵玲瓏的他一眼看出對方不會是普通人。
    官場上的習性頓時慣性地表露，伸出雙手大步走向程靳言。
    “金言事務所，程靳言。”程靳言伸手和封騰禮貌握了握：“是……”他環視現場，目光和喬影對上的一刻，就確定了喬影的身份：“這位同學的委托律師。”
    “金言事務所？程靳言？”封騰雙眼咻地瞪大起來，滿臉驚訝。
    這號人物，他怎麽會不熟悉。
    曾有人故意在他背後使絆子，致使他身陷輿論風波，他當時又是托關係又是出錢，想找程靳言幫自己打官司。
    費了好一番心思，好不容易拿到程靳言的聯係方式，結果連麵都沒見到，直接讓程靳言嫌官司太小給拒絕了。
    而這位有錢都請不動的大神，此刻卻出現在他麵前，還成了喬影的委托律師。
    考試作弊，這官司……很大？
    封騰表示不理解，即便是秦家委托，他也不能親自來吧？
    然而不等他理解，程靳言人已經走到喬影跟前：“怎麽稱呼？”
    “喬影。”
    程靳言一點頭：“喬小姐，希望我沒有來遲。”
    喬影：“有點，但不影響。”
    眼前的是熟人，喬影下意識這麽回了程靳言一句，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是喬影，不是血影。
    好在程靳言也沒說什麽，隻當是喬影的個性使然：“好的，接下來的事情請放心交給我。”
    喬影居然真的一個電話叫來了律師？
    一個封騰，已經讓校長和眾領導們手足無措難以招架，好不容易應付完封騰，現在又來個律師。
    數學老師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
    而此刻最慌的還不是數學老師，而是校長。
    竟然真的是金言事務所的程靳言！
    校長這下是徹底傻眼了。
    他覺得他要和數學老師一樣提前退休了。
    程靳言打官司，別說對方的委托人了，隻要他超常發揮，對麵的律師他都能給你送進去。
    校長甚至覺得，明天自己一覺起來，他辛辛苦苦經營了二十幾年的七中都要沒了。
    他這回是真的怕了。
    而這還不夠，沒等校長緩口氣，警察又來了。
    看著這滿屋子喬影的人，五月初的天校長卻是汗流浹背。
    校長不再掙紮，身為校長的他直接低聲下氣和自己學生求起情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向喬影和封騰講訴自己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了。
    其他校領導紛紛跟著，一時間整個校長室裏隻聽到此起彼伏的求情聲，和半個多小時前“圍攻喬影”全然是另一副景象。
    即便有心理準備，身經百戰大風裏來大浪裏去的程靳言在親眼看到這種局麵時還是有點……這實在考驗他的專業能力。
    他想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來一所學校裏幫學生打一場考試作弊的官司。
    這要是讓同行知道該是怎樣的精彩反應？
    看他助手的表情大概已經能想到了。
    程靳言暗暗哭笑不得。
    “這位被告，請離我的委托人遠一點。”程靳言盡職盡責，將喬影擋在身後。
    “損害學校利益的從來不是你們眼裏所謂的差生，而是你們這些不辨是非，毫無責任心的害蟲。教書育人？根本就是誤人子弟。”喬影說罷，直接對程靳言說：“程律，正常走流程，我堅決維護自己的權益。”
    “教育一直是我們國家的首要任務，就今天這件事，我很懷疑你們能不能把孩子們教育好，將他們領上正確的道路。我這就去教育局，方立，你們就等著為你們的行為承擔後果吧。”封騰激情昂揚的一番話，風範挺足。
    校長麵如死灰。
    喬影回教室前，單獨和程靳言說了會兒話。
    “雖說按正常流程走，但程律要真讓我上法庭我可能要懷疑程律你的業務能力了。”喬影可不想因為這麽個破事和這麽幾個爛人出庭。
    想她血影什麽人不敢殺？什麽事不敢做？什麽樓不敢炸？讓她一個殺手站在法庭上為自己辯駁，她真覺得挺不倫不類的。
    “那我也要懷疑自己的業務能力了。”程靳言不是個幽默的人，尤其對不熟悉的人。
    可不知道為什麽，麵前的女孩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喬影微微挑了挑嘴角：“那就拜托程律你了，律師費我稍後會打到你的賬上。”
    程靳言抬手製止她：“你既然是夜斯的朋友，這錢我怎麽能收。”
    喬影：“一碼歸一碼，我不習慣欠人情。”
    程靳言微一點頭，也沒再說什麽，他想，夜斯的朋友，也不會缺這點錢，推來推去沒意思。
    “喬小姐，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喬影不語，卻是習慣性地挑眉。
    她動作幾乎是微不可察，程靳言卻注意到了。
    他看著喬影的眉眼，說：“真的很像。”
    “他和你差不多大，也是個女孩子，她很漂亮，也很強大，隻可惜……”隻可惜這樣強大的一個人，最後竟落得個屍骨無存的結局。
    喬影看著程靳言眉眼中流淌出的悲傷和惋惜，想到自己的結局，不免悵然，但隻是片刻，隨之而來的是仇恨與殺心。
    程靳言總覺得喬影不簡單，至少，夜斯的朋友就不可能會簡單，他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於是也不問。
    隻跟喬影說：“我的那位朋友，也是夜斯的朋友，她出了事，夜斯因此‘瘋’了挺久，他既然把我介紹給你，想必和你關係非比尋常，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和夜斯多聊聊，別讓他衝動做事。”
    看著麵前和血影哪哪不像，卻莫名給他一種血影的熟悉感的喬影，尤其是眼神。
    程靳言覺得可能是緣分，血影死了，卻出現了一個和血影神似的女孩，這對他和夜斯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衝動做事？夜斯那家夥要為了她去和暗影拚命不成？喬影心想。
    封騰這時出來，先和喬影打了招呼，而後再次和程靳言握手，厚著臉皮要了張程靳言的名片，如獲至寶塞進口袋。
    接著跟喬影說：“喬小姐，我受秦先生囑托，希望我的突然到來沒有嚇到你。”
    秦先生？程靳言微有詫異地看了看喬影。
    能讓堂堂市長這般姿態的，估計全天下就隻有京城秦家的那位秦先生了。
    喬影早猜到是這樣。
    隻是她沒猜到，這位秦先生並非秦煜琛。
    而是秦寒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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