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軟和霍導師離開的時候，皇帝還在同鳳雀一族談話。
    他們沒有參與。
    離開皇宮的路上，寧軟好奇問了句，“所以，鳳雀族才是皇帝要等的種族？”
    “皇帝？”霍導師停下身影，眸光直視寧軟：“看來我未回來的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不少事？”
    “和你之前在無垠之境有關？”
    “若不便說，也可以不說。”
    霍導師從來就是這麽個讓人感覺相處很愉悅的人。
    寧軟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當即就將她回來之後，挑釁玉家開始，後又一連迎戰數日的事簡單說了一通。
    其中格外提到與冥鳳族的摩擦。
    與皇帝近乎撕破臉的對峙。
    再到冥鳳族長老的暗殺，以及……她追出靈界的反殺。
    至於如何反殺的，寧軟略過。
    霍導師饒是已做足了接下來有可能會聽到很多震撼消息的準備，此刻也還是驚得好半晌回不過神。
    “不過導師放心，殺冥鳳族長老這件事應該不會泄露。”寧軟鄭重說道，“除非鳳雀族將遇到我的事說出去……”
    霍導師沉默了一會，無聲歎氣，“他們不會傳出去的，傳出去也無妨，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
    哪個正常人會懷疑隻有八境修為的人族小修士，一個人殺掉冥鳳族長老？
    他都不敢信。
    甚至很想知道寧軟殺人的過程。
    但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所以，你那輛車輦的主人……也是你殺的？”
    “是吧。”寧軟道：“不過保護他的那位，是厲將軍殺的。”
    霍導師：“……行。”
    可真行。
    殺的雖然沒他這次多，但殺的都不是普通人。
    隨便哪個，都是大族。
    霍導師第一次有種無奈感。
    “你的銀霜呢？”他緩緩道：“若你信得過我，我替你尋靈機師簡單修改一番，以後不遇到熟悉它的銀翼族人，應該不會被人認出。”
    寧軟當然信任了。
    隨手就將縮小了數倍的銀霜取出來，解開禁製，交給霍導師。
    後者將東西收好，又用十分複雜的目光看了眼寧軟。
    唇齒微動：“本不該問，但還是想多問一句，你對付冥鳳族長老的手段，人族可否能掌握？”
    寧軟搖頭，“不能。”
    她那群爹，明顯是不準備插手人族的意思。
    霍無商微歎了口氣，“是我著急了，不過好在，人族還有我們這群老家夥，還有你們，遲早會改變現狀，對嗎？”
    “對。”寧軟說完，忽又改口，“不對，不是改變現狀，是重回巔峰。”
    “重回巔峰？”霍無商總是緊抿的唇角微微鬆動，似乎漾著笑，“你說的對，是重回巔峰！”
    ……
    寧軟沒有去見楊副院長。
    隻是在傳音符裏說了句，“事情圓滿完成。”
    按照楊副院長的習慣，這個時候是應該發一大堆消息轟炸她的。
    但今日並沒有。
    顯然是被霍導師攔住了。
    這個夜晚，寧軟沒有睡覺。
    她隻是在思考，人族怎麽就沒落成這樣了呢？
    思考了一會也沒找到原因。
    但當初聯手分羹人族的種族卻是不少。
    寧軟越想越不爽。
    不爽的後果就是——
    冥鳳族正加緊趕回族中的靈舟之上。
    黯羽少主忽然身形趔趄，麵露痛苦之色。
    眼看著就要痛得倒地時，那來自於靈魂的劇痛又瞬間消失。
    “少主！”
    “少主怎麽了？”
    一眾冥鳳族修士急忙圍上來，無比擔憂的詢問。
    長斯長老也站在一旁，沉聲問道：“是寧軟又控製那符籙了？”
    黯羽站直身體，深吸了口氣，沒有回答其他人的話，而是徑直掏出跨界傳音符，朝著寧軟那邊恭敬傳音：
    “不知主人有何吩咐？”
    跨了界，傳音速度大幅度遲緩。
    一時肯定是收不到那邊回複的，黯羽握著傳音符，目光掃過其他人，“全速回族。”
    “是！少主！”冥鳳族一行人應得很快。
    能不快麽？
    如今可不一樣了。
    他們的體內，也被少主放入了那什麽符籙。
    被控製啦。
    他們還隻能慶幸，慶幸自己有點用。
    因為沒用的，背叛少主速度最快的那幾位，連符籙都用不著，全被殺了。
    同樣的痛苦也正發生在阿瑟爾身上。
    正在喝人族美顏茶的他，忽然痛得跪倒在地。
    身後護衛當時就是大驚，紛紛簇擁上前。
    “殿下！”
    “無事。”感受著體內痛苦漸去，阿瑟爾強裝鎮定，一臉淡然的擺了擺手，“隻是突然心有所感，我出去一趟，你們不必跟上來。”
    “是，殿下。”他們殿下真是天縱奇才，隻是這樣坐著喝點茶，見人就能有所感悟。
    魅族有殿下，何愁不大興？
    “汪汪汪？”
    被魅族護衛滿心羨慕的阿瑟爾殿下，此刻正維持著修狗的外形，站在寧軟房外輕輕叫喚。
    唰——
    門開了。
    阿瑟爾連忙跑進去，不忘將門掩上。
    “主人，您有事吩咐我？”
    寧軟：“……”沒有。
    就是玩兒。
    “確實有，你放開心神。”
    寧軟隨手從右手指上的粉色儲物戒內，掏出加強版控魂符。
    “主人，這是什麽？”阿瑟爾本能感覺這不是什麽好東西。
    寧軟扯了扯唇角，“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阿瑟爾：“……”可我不想知道啊。
    想逃，但不敢逃的阿瑟爾殿下被迫配合。
    寧軟順利將控魂符打入對方體內。
    拍了拍手，“這個呢，和你之前體內的是同一個東西。”
    “效果自然也是一樣的。”
    “不過……”寧軟摸了摸狗頭，“這是升級版，以後你回了魅族，也能感應到主人對你靈魂的召喚了。”
    “……”神特麽靈魂的召喚。
    那是召喚嗎？
    那是折磨！
    阿瑟爾悲憤，“所以……以前那個……”
    寧軟仿佛已經看出了他想問什麽，笑著點頭，“是呀，以前你在魅族，我當然不能對你怎麽樣啦。”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噢，咱們的關係又能更進一步了。”
    阿瑟爾：“……”笑不出來。
    根本笑不出來。
    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該來的。
    不。
    是根本就不該離開魅族。
    他要是死活不出來，又或者說不往靈界這邊來，那天高海闊，寧軟能拿他如何？
    “對了，上次忘了說，你回去後，將你知道的，有關於各族的小道消息，都給我記錄下來，盡快給我，應該沒問題吧？”
    寧軟無情打斷阿瑟爾的沉思。
    現實終究是現實，阿瑟爾回過神，那張帥氣的狗臉上，滿是疑惑與茫然，“小道消息？”
    寧軟道：“就是別人不知道，但你知道的消息。”
    阿瑟爾：“……我知道了。”
    第一萬次後悔不該離開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