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憶秋答應了。
    這本來也在意料之中。
    她不止答應了，還追問了緣由。
    寧軟：“……”
    “大概就是影族可能要對付我？”
    “所以院長不讓你出去？”牧憶秋覺得這就很好理解了，以寧軟的性格，越不讓她出去，她反而越想出去。
    至於影族……
    她腦中忍不住浮現了當初那位大殺四方的畫中仙。
    有這樣的底牌，如果她是寧軟，別說離開靈界了，她都能直接跑到影族的地盤去。
    “不過，影族為什麽要針對你？”牧憶秋半靠在牆上，滿臉不解，“是因為影族那位使者？他們還是覺得那個什麽王鶴長老的失蹤跟你有關？”
    頓了頓。
    牧憶秋忽然抬眸，“話說這件事，該不會真和你有關吧？”
    寧軟：“……”要不怎麽說，她第一個想到幫她辦這事的人就是牧憶秋呢？
    這家夥了解她啊。
    “這件事，也確實是和我有點關係。”
    “不過…”她思索了一下，傳音過去，“影族針對我，好像和這件事沒關係。”
    牧憶秋：“？？？”那您倒是還幹了多少捅人家肺管子的事兒？
    寧軟下意識就想掏出仙器。
    但一想到武道院這邊禁製不夠，真掏出來了，院長那邊也就瞞不過了。
    她隻能忍住，傳音道：“仙器……在我手上。”
    “你說什麽？”這句話，牧憶秋完全忘了傳音這回事，當場喊出了聲。
    “你說仙……”
    她急忙閉上嘴巴。
    艱難掩飾震驚的表情。
    又激動傳音過去，“你剛才說的是仙器？是我理解的那個仙器？”
    寧軟：“……還有別的仙器麽？”
    “是之前鬧得轟轟烈烈的，盤犀族的那件仙器？”牧憶秋不可置信的又確定了一遍。
    寧軟就這麽看著她。
    一切盡在不言中。
    “……”牧憶秋竭力平複情緒。
    “可那件仙器，不是已經失蹤了嗎？”
    “影族圍殺了盤犀族也沒找到，怎麽會在你……”
    她的傳音戛然而止。
    片刻後，才呼吸急促的問，“這東西一早就在你手裏？”
    “盤犀族的身上一直就沒有仙器？”
    這……
    這……
    這實在是……若非親耳聽到，牧憶秋完全信不了半點。
    引得各大種族圍剿搶奪的仙器，竟然從一開始，就在寧軟手裏！
    這麽多強者，是全都傻了嗎？
    還有盤犀族的那個……
    “我不理解，盤犀族的那位強者，他手裏明明沒有仙器，為什麽要認下？”
    寧軟認真思索，“可能因為大家都覺得他有，就算他說沒有，也沒有人會信？”
    “而他自己，本就與影族有深仇大恨，真遇到了，也隻想殺了對方，哪怕身上沒仙器，也隻會裝作有，生怕影族逃了。”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盤犀族的那家夥瘋了。
    因為瘋了，就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決定。
    為了讓自己心裏不那麽愧疚，當然要更加倍的憎恨影族。
    隻有恨影族，才能讓他自己心裏好受點。
    至少能擺脫當初奪仙器，親手滅殺族人的負疚感。
    牧憶秋：“……”
    牧憶秋離開武道院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
    秘密實在太大了。
    她雖然沒想過出賣寧軟，也仍舊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點什麽。
    所以她一離開武道院後，就給自己下了禁言術。
    主打一個遇到誰也不開口。
    反正她平時也不是經常搭理人。
    隻要避開熟人就完全沒問題。
    她準備過兩幾天再申請任務。
    這樣更不容易被懷疑。
    寧軟也沒閑著。
    她在兩日後，就去找了三師兄齊默。
    “你是說，想要能夠瞞得過看守靈界門戶那群前輩的隱身符？”
    “還有斂息符，隻隱身肯定不行吧？”寧軟微笑。
    齊默：“……”
    “你多久要？”
    “過幾日也行，但能盡快更好。”
    齊默：“……”還得盡快？
    這是拿他當什麽了？
    寧軟沒說話。
    隻將神識投入儲物腰帶中，翻翻撿撿。
    片刻後，她手腕一翻。
    掌心便憑空出現一塊拳頭大小、通體漆黑如墨卻又隱隱流轉著深邃星光的奇異礦石。
    礦石出現的瞬間，周遭的光線似乎都被它無聲地吞噬了一部分，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空間波動。
    “三師兄，可以嗎？”寧軟問。
    如今整個東秦，甚至整個靈界都在稱讚她大師兄是絕無僅有的天才靈機師。
    但事實上，她三師兄在符籙和陣法一道的天賦，那是絲毫也不遜於大師兄半點的。
    “……”
    齊默死死盯著寧軟手中礦石。
    下一瞬，身體微微前傾，迅速將東西接過：
    “可以。”
    他吐出兩個字。
    不過隻片刻後，又謹慎的壓低聲音，帶著十二分的嚴肅和認真：“不過以我現在的實力，符籙的效果不會堅持太久。”
    他伸出三根手指，強調道：“最多隻能維持三炷香的功夫！三炷香之後，符力耗盡，效果立消！”
    寧軟歪頭，“真的隻能三炷香？”
    齊默又多伸出兩根手指：“至多五炷香。”
    寧軟眨眼，“不能再多了？”
    齊默深吸了口氣，“半天。”
    寧軟仍舊盯著他。
    他沉聲道：“一天，我不騙你。”
    三師兄說一天，那就是至少能堅持到兩天，說不定還能撐個三天了。
    完全夠了。
    寧軟十分滿意。
    紅楓院。
    正在對弈中的院長還是沒忍住抬頭，沉聲道了句，“最近你不必來找我下棋了，有時間多盯著寧軟。”
    “？？？”已經快要輸棋的楊副院長咬牙切齒，“找到了個會下棋的小家夥，現在就不喜歡跟我下了？”
    “還盯寧軟，她現在每日都在修煉，有什麽好盯的？”
    院長沉默了一下，“還在修煉？那就好，一定不能讓她離開靈界。”
    “她離開靈界做什麽？為什麽又不能離開？”楊副院長連下棋的興致也沒了，“算了，還是感情淡了，院長大人有什麽秘密也不會告訴我們了。”
    “放心，既然您開口了，那寧軟就別想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她連學院大門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