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掛……我關了？”
    少女認真詢問的清脆嗓音回蕩在耳中。
    楊副院長拳頭捏得邦硬，險些將傳音符直接捏碎。
    “等等！”
    “別關！”
    “你現在在哪兒？那個……那個東西還在嗎？”
    “在永恒域，某個大區域的永恒域。”比起楊副院長幾乎快喊破嗓子的怒吼，寧軟的聲音就很平靜了。
    她道：“放心，仙器還在。”
    仙……仙器？
    九尾女修眼觀鼻，鼻觀心。
    很想裝作自己並未偷聽。
    可這哪裏是裝得住的？
    尤其是聽到‘仙器’兩個字後。
    連耳朵都不自覺抖動了一下。
    早在昨日，猿山就已經傳音給她匯報過了所有情報。
    其中就包括寧軟自稱有仙器的事。
    當時猿山是信了的。
    但自從寧軟掏出了那把半仙器的劍後，他又不太信了。
    總覺得，或許當時泄露仙氣的，其實是那把劍。
    至於劍為什麽能將水泠兒一個修士不聲不響的就抓走這件事，猿山自動選擇忽略。
    可能那把劍就是有這麽個效果呢？
    反正他寧願相信這個可能，都不願意相信寧軟身上帶著一把半仙器的劍，還帶著另一件真正的仙器。
    九尾女修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現在聽到寧軟提及仙器，她才會如此反應。
    而反應更奇怪的，顯然還是傳音符另一頭被稱為楊院長的人族。
    就聽著他仿佛鬆了一大口氣，用著無比慶幸的語氣道：
    “沒出事就好，沒出事就好！寧軟，你趕緊回來。”
    “還有那個東西……你不要總將它掛在嘴上，要是被外族聽到怎麽辦？”
    “外族？”寧軟看了眼想當場裝死的九尾女修，“可是我旁邊就有外族呢。”
    “噢。”她補充道：“不止外族，還有個樹靈。”
    寧軟話音剛落。
    院子裏的靈柯古樹內，就躥出一道小小的綠色身影。
    “主人，小樹可和外人不一樣，我肯定是不會出賣主人的呀。”
    確實不會出賣，看這狗腿的樣子也不會出賣。
    但等她離開了雲棲台，那可就不好說了。
    寧軟伸出手，麵無表情的摁住對方想要靠過來的腦袋，“無所謂，你可以隨便說，不過我要是不開心了，那就正好將你拔了，反正無非就是賠點東西，我最不怕的就是賠了。”
    變幻成小童子的小樹靈咻地飛回了古樹之中。
    隻有聲音顫抖著傳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一棵樹，一棵樹能知道什麽，肯定是狐狸才能偷聽別人的消息啊。”
    九尾女修：“……”
    什麽鬼玩意兒？
    一巴掌拍死算了。
    但這也隻能想想。
    寧軟配得起。
    她……賠不起。
    “我也可以保密。”
    “無所謂的啊。”寧軟再次重複。
    “……”
    傳音符的另一頭，沉默許久的楊副院長再次抓狂。
    破音的嗓子大喊著寧軟的名字。
    “混蛋！你是瘋了嗎？此事……此事你也能隨便說？”
    “算了，我不說了，不管你現在在哪裏，趕緊回來！立刻就回來！”
    “不，告訴我你所在的永恒域城主是誰？我親自去接你！”
    那很可怕了。
    “我也不知道城主是誰呀。”寧軟眨了眨眼，看向九尾女修，“你知道嗎？”
    後者點點頭，嫵媚的嗓音須臾間響起：“蛟城城主龍躍。”
    “還有之前派人來找過你的玄水城城主是水千蘊。”
    派……派人來？
    正聽著傳音內動靜的楊副院長忽然僵住。
    旋即沒忍住再次大吼出聲：
    “玄水城城主怎麽會派人來找你？”
    寧軟捂了捂耳朵，“或許，可能是因為我住在雲棲台？也可能因為我身邊有個玄水族，不過這個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呀，王將軍沒說嗎？”
    “……”
    楊副院長當然知道寧軟捉走了玄水族某個天驕的事。
    可正常來說，都這麽久過去了，難道不是應該早就將對方放了？
    但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雲……雲棲台？是我想的那個雲棲台？”
    “如果沒有第二個雲棲台的話，那應該是的。”
    “……”
    楊副院長伸手捂住了心髒。
    跳得太厲害了。
    雖然也知道不會直接昏過去。
    可這消息，未免也太過刺激了！
    “寧軟啊，你……”
    他‘你’了許久，也未能說出後麵的話。
    寧軟就直截了當的說道：“楊院長，我是有好事才聯係你的。”
    楊副院長咬牙切齒，“你現在能立刻回來，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這個不行的。”寧軟道：“不過我真有好事，我所在的這方永恒域，都還沒有普及咱們的傳音符，要不，讓人過來賣一波吧？”
    “？？？”
    你這也算好事？
    楊副院長強忍著才沒罵出口，“你根本就是為了自己方便是吧？”
    他冷笑：“出門在外，發現別人用的不是咱們人族的傳音符，你雖然是但也沒用，和人聯係還是很不便，就想讓大家都用上，然後方便你對吧？”
    寧軟：“……”
    被猜中了。
    但她絲毫不慌，“現在咱們的渠道還沒徹底將十大種族打通吧？反正遲早也要想辦法打通的，不如就來我這兒先試試？”
    “試了之後，他們自己就知道東西好用了。”
    “……”
    人族確實有這種打算。
    並且都已經找好了永恒域。
    不過……
    楊副院長隻是稍一考慮，就一口應道：“可以，但你最近最好別亂跑了，就在那方永恒域。”
    “這不行啊，萬一他們要殺我也不能跑？”寧軟反問。
    楊副院長深吸了口氣，“好端端的他們為什麽要殺你？”
    “你住在雲棲台少出門，有陣法庇佑，誰也殺不了你！”
    “那不一定。”寧軟道：“我都問了，要是十城城主聯手，陣法也扛不住。”
    “十城城主為何就非要聯手對付你啊！”楊副院長痛心疾首，“你就安生點，別搞事，他們肯定不會針對你！”
    不搞事？九尾女修唇角抽搐，還嚷著要殺北影王呢。
    這叫不搞事？
    第一次，她好像有點真的信寧軟時常掛在口中的那句話了。
    寧軟說，是她個人行為，與人族沒有關係。
    現在她是真的有點兒相信，可能真的和人族無關了。
    要真是人族授命，對方還能裝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那真就是演技太好。
    好到她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