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村也要辦廠？隊長，真的？”
    “念丫頭哪來那麽多錢？一台襪機138塊呢，三十台是多少？”
    “你聾啊，沒聽隊長說，是念丫頭找廠裏借的錢，還有滿銅也出了錢。”
    “哦喲，謝天謝地，阿彌陀佛，念丫頭和滿銅真是菩薩心腸！”
    大喜過望的村民們，雙手合十，感謝菩薩，感謝唐念念叔侄。
    以後他們村再不用羨慕周村吃肉了！
    “醜話說在前頭，念丫頭這三十台襪機不要咱們大隊出錢，但以後廠子辦起來了，賺的錢一半歸大隊，一半要給念丫頭，她欠了那麽多錢，得還債！”
    大隊長本來想廠辦好後再說這事，但現在人既然到齊了，提前說了也好。
    但凡有異心的，他就不招進廠裏了。
    “應該的，念丫頭出那麽多錢，是得分一半。”
    “沒錯，大隊平白賺一半呢！”
    大部分人都覺得理應如此，人家念丫頭出錢出力，還買機器，分一半錢理所當然。
    可也有小部分人， 有不一樣的聲音。
    “這不是讓我們給唐念念打白工嘛，她這樣和資本家有啥區別！”
    “就是，唐念念這是走資產階級路線！”
    大隊長冷下了臉，他數了下，有十一戶人家，有些是和齊家關係好的，有些本來就和唐家不對付，他將這十一戶人家都記住了。
    日後襪廠掃工，哪怕從外村招，都不招這十一戶人家的。
    “你們不想幹白工，那就不用來襪廠上班，免得說大隊剝削你們，這罪名我擔不起。”大隊長冷笑了聲，他掃視了人群一圈，提高聲音道：
    “大家有話都直說出來，現在說無妨，可等廠辦好了，誰要是在背後搞名堂，去外麵亂嚼舌根，斷我唐村人的財路，別怪我唐江滿山不講情麵！”
    後一句話，大隊長是咬緊牙說的，身上的冷氣嗖嗖的。
    那十一戶人家，心虛地低下頭。
    “誰要是敢斷老子的財路，老子砸你家的鍋！”
    “不齊心的人都趕出去，不配當唐村人！”
    “沒錯，不管姓啥，隻要不齊心，一律轟出去！”
    村民們都表達他們堅定的態度，隻要辦起了襪廠，唐村人就能賺錢，就吃得起肉，大隊長和念丫頭是在做好事，為全大隊謀福利，誰要是敢搞破壞，那就是喪良心，不配當唐村人！
    大家群情激憤，聲音越來越大，十一戶人家腦袋都快鑽進褲襠了，最後灰溜溜地跑了。
    大隊長對此很滿意，唐村人向來齊心，除了那幾粒老鼠屎外，不足為懼！
    人多力量大，一個小時不到，食堂就打掃幹淨了，窗明幾淨，一塵不染，手摸在地板上一點灰都沒有。
    大隊長馬不停蹄地去找了電工，忙得熱火朝天。
    這一天，唐村的空氣都是沸騰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歡喜的笑容，精氣神也更足了。
    因為生活終於有了盼頭，再不用擔心埋頭若幹，一年到頭都沒餘糧了！
    唐念念則十分悠閑，紅星廠和前進廠目前都沒啥活，齊家和知青點，有百歲和九斤夥伴們盯著，到現在為止，還算風平浪靜。
    至於齊家人，她倒是能一下子弄死，可太引人注目，而且她不想讓齊國華死得太容易了。
    這王八蛋一直在她手裏捏著，蹦不出啥花樣來，看現在這形勢，齊家也沒多久能蹦噠了。
    唐念念的計劃是，讓齊家人一個一個地死去，最後隻剩下齊國華一人，絕望無助而死。
    這是她給齊國華設計的死法，多文藝多淒美！
    沒事幹的唐念念，在村裏慢悠悠地閑逛，逛著逛著，就逛到了後山，她想了想，從空間裏拿出二十隻清明餜，還熱乎著。
    十隻甜的，十隻鹹的，給牛棚送去吧。
    唐念念避開了山坡上玩耍的小孩子們，抄的最近距離，直接從山坡爬上去，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嘛。
    章老和鄧長勝都在，兩人現在紅光滿麵，精神十足。
    “念丫頭！”
    二老看到唐念念，立刻笑容滿麵。
    “清明餜！”
    唐念念遞過去籃子，掀開紗布，清明餜還冒著絲絲熱氣。
    “圓的是甜的，餃子形狀的是鹹的。”
    “你們南方人做吃食真講究，搞得這麽漂亮。”
    鄧長勝拿了隻雪團吃，他是北方口味，喜歡吃甜的。
    “好吃，這豆沙地道！”
    鄧長勝讚不絕口，連吃了三隻雪團，還吃了一隻鹹的，這才停下來，表示鹹甜都好吃，但他還愛吃甜的。
    章老老家就是浙省的，口味也是地道的浙省人，他愛吃鹹餜，雪團隻吃了一個就不吃了。
    “念丫頭，夏天我要回城了。”
    鄧長勝說了個好消息，他剛收到了老戰友的信，不出意外的話，七八月就能回去了。
    “恭喜了，章老呢？”
    唐念念有些意外，她記得鄧長勝前世是十一月回的城，這一世提前了。
    不會章老也要提前回城吧？
    “我還不確定。”章老笑了笑。
    他的笑容雲淡風輕，不像以前是苦笑，現在他豁達了許多。
    “老章也快了，我回去後就想辦法，頂多明年！”
    鄧長勝很有信心，現在政策鬆動了不少，而且國家要發展科技和經濟，老章這麽個大人才肯定不能荒廢在山裏放牛。
    “我覺得明年開春應該差不多了，我給你們算過的。”
    唐念念表情一本正經，前世章老就是明年開春回的城，這一世隻會提前。
    二老都笑了，他們想到了第一次念丫頭說的話，那個時候他們都快餓死了，多虧了念丫頭。
    “承念丫頭吉言了！”章老笑道。
    “不用承啥，回城後記得還我的人情就行，我都記賬了！”
    唐念念說得特別認真，這些話是她發自肺腑的。
    “對對對，必須還念丫頭的人情。”
    “沒錯，人情不能欠！”
    二老笑得更開心了，他們到現在還以為，唐念念是在用最市儈的語氣，掩飾她的善良，故意說這些不好聽的話，就是為了讓他們心安理得地接受幫助。
    真是個善心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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