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長生的回答，苦木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因為他無法接受現在這個事實。
    看著苦木的狀態，陳長生隨意說道：“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大。”
    “說實話，這種事情我不明白你有什麽好氣的。”
    “你反客為主這麽多年，該氣的應該是他才對。”
    “對了，你身體裏的那個他，叫什麽名字？”
    陳長生獨特的見解，讓苦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猶豫再三，苦木最終還是說出了“他”的名字。
    “無度！”
    得到這個名字，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最開始的時候，無度應該隻是想利用你來偷一下懶。”
    “可是當你主管身體之後，他發現你簡直是做的太完美了。”
    “虛榮和誇獎讓他一點一點的迷失，他不再著急拿回身體的控製權，而是躲在背後默默的支持你。”
    “我相信在禁地修煉的那段時光當中，他一定幫你出過很多主意吧。”
    聞言，麵色凝重的苦木點了點頭說道：“前輩果然料事如神。”
    “低調，一點點小手段，不值一提。”
    簡單的謙虛了一下之後，陳長生繼續說道：“你們兩個互相幫助，大步前行。”
    “原本以為這樣美好的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們之間出現了分歧。”
    “當分歧產生之後，無度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奪取身體的控製權。”
    “不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經過這麽多年的修煉，你對這具身體的掌控，並不比他弱。”
    “倉促之下，他無法立馬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而你的異樣也被禁地高層發現。”
    “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他們初步診斷你的病情為一體雙魂。”
    “雖然你體內的‘他’也是你，但禁地不需要一個不熟悉的禁地之子，所以他們幫你壓製了無度。”
    “並且一直在想辦法鏟除他，而你則是把這個秘密一直藏到了現在。”
    話音落，苦木拍手稱讚道：“果然不愧是神醫，所以事情分析的分毫不差。”
    “那前輩您有解決之法了嗎？”
    “難！”
    陳長生撇嘴說道：“凡人出現這種情況，我有很多種方法為他治療。”
    “抹除他的記憶，他那些偏執的想法，自然會隨著記憶消失而消失。”
    “又或者我從他心病的根源入手，用言語對他進行開導，讓他走出自己的心魔。”
    “可你這情況不太一樣。”
    “第一，無度才是根本，如果用手段強行抹除記憶，或者抹除他的存在，最先死的一定是你。”
    “第二，你現在不是單純的執念，而是一個完整的人。”
    “所以就算我說破大天，你也不會因為執念消散而變成無度。”
    得到這個回答，苦木嘴角抽了抽說道：“所以現在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對！”
    “那我能不能給他塑造一個肉身，讓他離開我這具身體。”
    “理論上可以，但現實中不行。”
    “什麽意思？”
    “打造一個肉體對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真正的難處在於如何分割你們的真靈。”
    “畢竟你們兩個人是共用一個真靈的。”
    “但幸運的是，前段時間我碰巧學會了這門手藝，所以這個問題我也能解決。”
    “一切外在的難題，我都能想辦法，可你有沒有想過，無度他願意離開這具身體嗎？”
    此話一出，苦木沉默了。
    因為他非常清楚，無度是不會離開這具肉體的。
    同理，自己也不會離開這具肉體。
    三個呼吸之後，苦木抬頭說道：“前輩，我能一直壓製他嗎？”
    “還是那句話，理論上可以，但現實中不行。”
    “平常的時候，禁地的手段加上你的控製力，你確實可以死死的壓製他。”
    “可一旦你遭受重創，身心力竭的時候，他便會跑出來。”
    “你是天驕，戰鬥對你來說隻是家常便飯，所以你沒辦法一直壓製他。”
    陳長生的話徹底撲滅了苦木的希望。
    然而就在苦木即將認命的時候，陳長生突然開口道：“常規方法行不通，我這裏還有一個冒險一點的方法。”
    “什麽方法！”
    “很簡單，你把他放出來，我和他好好的聊一聊。”
    “如果能讓你們兩個再次攜手合作，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麵對陳長生的想法，苦木嘴角抽搐道：“前輩，把他放出來，你有把握讓他把身體還給我嗎？”
    “當然有，如果他不聽我的話，我就宰了他。”
    “您不是說，沒有辦法在不傷害我的前提下殺死他嗎？”
    “我沒說殺死他你還能活呀！”
    苦木：“......”
    差點忘了，我不是你幹孫子。
    就算我和你沒仇，你殺我也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
    在明白陳長生的意思之後，苦木自言自語道：“情況你都看到了，如果你想搞事的話，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你我本是一體，如果能和平的處理這件事，我願意與你共享天下。”
    說完，苦木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個呼吸之後，苦木再次睜眼。
    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他給陳長生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環顧四周，低頭握拳，“苦木”正在快速熟悉著周圍的一切。
    “雖然他做的一切我都能看到，但這種腳踏實地掌控一切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晚輩無度，拜見長生前輩。”
    仔細打量著麵前的無度，陳長生摸著下巴說道。
    “有意思，不同的人格居然選擇的不同的修行路子。”
    “雖然兩種人格把這具身體的力量分成了兩份，但你們兩人同時修煉，效率也是別人的兩倍。”
    “原本不好的結局，居然演變出了這麽微妙的平衡，天地之道果然奧妙無窮。”
    聽到陳長生的話，無度笑著起身說道：“前輩若是感興趣，我可以把其中關鍵說給前輩聽。”
    “不知道為什麽，晚輩一看到前輩，就感到無比的親切。”
    麵對無度的吹捧，陳長生嘴角微微上揚說道。
    “這些事情可以等一下再說，你現在要抓緊時間紅塵煉心了。”
    “我不管你是無度還是苦木，隻要是入局的生靈，都得按照我的規矩走。”
    “要麽失敗，要麽退出，這裏沒有第三條路給你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