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曉嘴裏念叨著王麗麗的名字，所有人神經都繃緊了，他們相互交換著眼神。
    “五哥。”穆森更是求助地看著邱湛。
    “繼續。”邱湛關注著雲曉阿姨的神情。
    穆森得到指令，立即再模仿穆天河的語氣，說道：“小迪丟了就丟了，以後再生一個就是了……”
    “小迪……”雲曉又愣了一下，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
    她目光呆滯，嘴裏喃喃地念叨著：“王麗麗……小迪……”
    她突然眼淚就流出來了，整個人是空洞的。
    穆森看到媽媽哭了，急喊：“五哥。”
    “五哥……”雲曉又念叨著，“小迪……五哥……王麗麗……”
    她的眼淚更洶湧了，仿佛決堤的湖水，布滿了整張臉。
    穆森看得既心疼又心裏充滿希望。
    媽媽哭了，是想起來了嗎？
    “繼續！”邱湛看雲曉阿姨淚流滿麵，立即對穆森說道。
    穆森受到鼓舞，繼續一副渣男的口吻說道：“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小迪隻是丟了，說不定哪天就自己回來了……”
    “……小迪丟了……”雲曉嘴裏低喃著。
    她的眼神沒有攻擊性，眼淚卻不停地從眼眶裏湧出來。
    穆森想了想，再說道：“麗麗懷的是兒子，你不能傷害她！”
    “兒子……”雲曉淚水更洶湧了。
    她突然身體往下軟。
    “媽。”穆森趕緊喊了一聲，扶住她。
    雲曉雙手抱住頭，拚命地晃著腦袋，用力地伸手敲著腦袋，試圖想起什麽。
    “媽媽。”穆森又喊。
    他懷疑媽媽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雲曉仍然用力地敲著頭。
    穆森怕她傷害自己，又握住了她一隻手腕。
    雲曉頭痛，用頭撞擊穆森的胸口。
    穆森悶哼，不敢放開，他難受地看向邱湛。
    邱湛果斷道：“去醫院！”
    他感覺阿姨現在腦海裏應該是有雜亂的片段閃過，但是她想不起來，潛意識感到痛苦，所以流淚。
    原本他想要先給阿姨調整一星期的身體再來一次情景再現，但她現在的狀態根本喝不了中藥。
    “現在去醫院嗎？”齊淮幀問。
    邱湛點頭，他又安排道：“大哥，你開車，阿森照顧好阿姨。”
    霍銘澤點點頭，往外走。
    穆森抱起雲曉，任由雲曉掙紮。
    一行人坐進車子裏。
    穆森和齊淮幀帶著雲曉坐在後排，邱湛坐副駕。
    邱湛給肖牧安排的女人打電話：“要麻煩你們現在趕去平康醫院，我現在微信把注意事項發給你們。”
    掛斷電話以後，邱湛把要做的事情發給肖牧的人。
    後排，雲曉又開始瘋起來了，掙紮著，嘴裏罵咧著：“王母娘娘，太上老君，給我殺，殺了狗男女……”
    “齊叔叔，我媽以前經常這樣嗎？”穆森一邊摁住媽媽，一邊問道。
    齊淮幀也幫忙摁住雲曉另一邊，他歎氣道：“她每年2-5月份都會犯病，會情緒失控，有時候會說自己是王母娘娘，有時候會說她是黑白無常，要向惡魔索命……”
    穆森聽得心疼。
    邱湛說道：“人在無助、對有些事情無能為力的時候，會潛意識地希望得到神仙的幫助。”
    雲曉還在鬧騰著。
    穆森問邱湛：“五哥，我媽這樣，傷身體嗎？”
    “不傷，她有情緒就發泄出來，不要緊，注意不讓她傷到自己就行。”邱湛說。
    “好。”穆森應聲。
    霍銘澤將車子開到平康醫院。
    邱湛說道：“我們去產科。”
    一行人直接去了6樓的產科。
    邱湛看了一眼手機，肖牧安排的那兩個女人已經到六樓了。
    邱湛徑直往保溫箱方向走。
    那裏每天都有數個孩子接受治療，有的是因為早產，有的是因為其他疾病。
    齊淮幀想到當年雲曉發瘋的畫麵，心裏直打鼓，他交代穆森：“阿森，一會兒你看緊你媽媽，別讓她傷到自己。”
    “我會的。”穆森應聲。
    很快，大家走到了保溫箱區域。
    隔著玻璃，裏麵有孩子身上插滿了管。
    穆森扶著雲曉走過來，雲曉一路罵罵咧咧，一路掙紮著想要擺脫穆森的束縛，看到保溫箱裏的孩子，她突然愣住了，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
    邱湛仔細觀察雲曉阿姨眼神的變化，他在她的眼裏看到專注、希冀、渴望……
    邱湛立即朝不遠處的兩個女人使眼色。
    兩個女人仍然是之前的打扮，一個穿著紅裙挺著肚子，一個中年貴婦打扮。
    ‘貴婦’扶著紅裙女人走過來，紅裙女人挺著肚子說道：“杜雲曉那個賤人真惡心，生這麽個玩意擋我孩子的道。嗬，我能弄死她女兒，就能弄死她兒子。”
    ‘貴婦’問：“她女兒死了？”
    紅裙女人不屑道：“扔在那麽偏遠的遊樂場，不死還能活？”
    雲曉聽著這些話，渾身僵硬，身體繃得筆直。
    穆森也感覺到了媽媽的變化，他不敢打擾，不敢動。
    邱湛也在觀察雲曉阿姨的神情變化，他立即鼓勵兩個女人繼續說話。
    紅裙女人神情倨傲地說道：“穆天河早就對她沒有感情了，就算她生出兒子又怎麽樣，到時候我隻要說那是齊淮幀的野種……”
    “誰是野種？我殺了你！”雲曉憤怒地朝著紅裙女人撲過去。
    “啊……”紅裙女人讓著雲曉，故意讓她抓到。
    “你肚子裏的才是野種，我和你拚了。”雲曉衝過去，抓住紅裙女人的頭發就扯。
    紅裙女人繼續讓著她，繼續刺激她：“天河救我，媽，快去叫天河……”
    雲曉揚手就是一耳光抽向紅裙女人：“不要臉的賤人。”
    紅裙女人伸手握住雲曉的手腕。
    明明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卻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說道：“曉曉，我也是情不自禁才會愛上穆天河的，對不起啊！隻能說我們是閨蜜，我們的眼光和喜好都是一樣的……”
    “你！”雲曉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殺了你，殺了你。”
    她被紅裙女人握住了一隻手腕，她另一隻手去扯紅裙女人的頭發。
    ‘中年貴婦’立即過來幫忙，伸手拉扯雲曉：“別動我女兒，你自己沒本事管不住老公，還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好，怨得了誰？”
    雲曉心裏頓時一空，嘴裏喃喃：“……自己的女兒都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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