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87章 低頭的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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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文遠在縣裏忙了好幾天才把高克疾遺留的案子處理完,期間又幫王翠雲辦完了馮老漢的喪事,大大地刷了一波好感。等他忙完這些的時候焦挺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遠門了,張文遠就準備和高克疾一起動身去濟州府城走一趟。
    八月二十六日,秋高氣爽,利出行、動土、嫁娶,這天早上天還沒亮,張文遠就從閻婆惜溫暖的被窩裏爬了出來,因為要分開幾天時間,兩人昨晚上痛痛快快地較量了一番,直到最後都筋疲力盡了才相擁而眠。早上起來呼吸著秋日第一口新鮮空氣,他隻覺得神清氣爽、幹勁兒十足,生活充滿了希望,看黎明的天空都是霞光異彩,分外妖嬈。
    張母田氏和李大蓮早就起來準備早飯了,見他們終於出來了,雖然心裏十分不爽,但也不好說什麽,就讓閻婆惜去打熱水給他梳洗打扮。閻婆惜欣然應諾,打了盆水就開始忙活起來,先從洗臉開始,然後是梳頭和簪花,接下來就是修剪胡子,但卻被張文遠扭曲成了剃胡子。
    對於男子何時蓄須,大宋沒有明確的規定,想蓄就蓄,不想蓄也沒人逼,但約定俗成的規矩是父母在不蓄須,因為不能損害父親的威嚴嘛。不過若是踏入官場,男子一般都要蓄須,因為“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沒有胡須就沒有威嚴,隻有蓄須了才能讓下屬產生畏懼感。
    張文遠的父親雖然沒了,但是母親還在,不蓄須也說得過去。但他在六扇門裏做事,按理說必須蓄須才行,可惜前身因為想裝嫩,擔心蓄須以後影響泡妞就沒有蓄須,張文遠接過這具身體以後自然是樂見其成,一直保持著下巴光光的習慣。
    閻婆惜對於張文遠光光的下巴其實一直都有意見,不情不願地拿起剃刀,委婉地建議道,“相公,你的須子才剛長出來一點兒,這次就不剃了吧?”
    張文遠壞笑了一下,“你不是說紮得你難受得緊嗎?”
    閻婆惜的臉上現出了一絲不自在,低聲道,“再長一些就不難受了嘛,奴家忍幾次就過去了!你現在在衙門裏做事,不留須子哪有威嚴啊?”
    張文遠還是沒有接受她的建議,“快剃掉,我實在不習慣留胡子,把我人都顯老了!官威不是靠胡子來支撐的,我要做一個不怒而威的美男子!”
    閻婆惜無奈,隻得照做,沒有須子其實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至少幹淨清爽,晚上親熱的時候不會紮到自己。一想到昨晚上他用自己剛冒出來的短須紮自己的臉和胸的情節,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差點兒把張文遠的臉劃破了。
    經過半個小時的梳妝打扮,一個幹淨清爽無異味的張文遠就出現在了家人的麵前,張母田氏看到穿著嶄新的袍子、梳著一絲不掛的發型、戴著端莊大氣的璞頭的兒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嗯,真俊啊,比你那兩個哥哥好看多了!”
    時遷也道,“三郎本就俊美,這樣一收拾打扮,更玉樹臨風了!”
    焦挺沒有他的口才,就跟著附和,“嗯,確實如此!”
    張文遠被他們誇得不好意思了,連忙招呼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趕緊吃飯,可不能讓縣尉老爺等咱們!”
    張田氏連忙讓李大蓮和閻婆惜上菜上飯,期間更是不厭其煩地叮囑他們路上要小心,要注意安全,走路的時候不要走在最前麵,跑路的時候不要落在最後麵,見他不耐煩了又轉而叮囑焦挺和時遷,讓他們一定要照顧好他,千萬不要讓他有任何閃失。二人自是不敢違背老夫人的命令,她說什麽他們都點頭稱是。
    焦挺耐心地安慰著,“老夫人放心,我等一定會保護好三郎的,一定會讓他平平安安地回來。”
    時遷也附和道,“這一趟出門,俺在前麵探路,三郎和縣尉老爺的人在後麵跟著,一定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聽到了“閃失”兩個字,張田氏的臉色倏地變了,“呸呸呸,出門的時候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快別說了!”
    時遷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打了兩下,賠笑道,“哎呀,您瞧俺這張嘴,真是的,該打!”
    見他的動作這麽妖嬈可愛,張文遠忍不住笑了,“哎呀,行了,行了,別搞笑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早點出門,免得讓高相公等我們!”
    時遷又連連點頭稱是,那樣子和賈隊長有得一比。吃完飯,張文遠就把張榮和張全兄弟叫過來,叮囑道,“這一次去府城快則三天,慢則五天必然歸來,家裏的事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人上門尋釁滋事就去找蕭主簿,他會出麵幫你擺平的。如果遇到賊人上門,且不要與之硬拚,隻需要弄出動靜嚇走即可。”
    他扳倒了宋江,又欠著何班頭一夥人兩千多貫銀子,雖然他們這段時間並沒有來催賬,又已是必死之人,但是萬一趁他們趁自己不在家狗急跳牆呢?
    張榮見說就到房間裏拿出了一麵鑼,嘿嘿笑道,“三叔,你已經說過了,你看我連鑼都準備好了!”
    剛才趕到的張文靜見狀怒斥道,“你這廝,啥時候把俺的家夥事拿來了?那可是俺維持生計的啊!”
    張全插話道,“二叔,你現在發達了,還用這個幹啥?”
    張文靜哼道,“雖然不做了,留在那裏總是一個念想嘛!”
    張文遠懶得聽他們胡柴,擺了擺手,看著眾人道,“好了,不說了,我們這就走了!”
    說完也不顧張母的叮囑,背著包裹出了門,焦挺和時遷連忙跟上。聽不到張母的叮囑以後張文遠才向焦挺和時遷抱怨,“此去濟州府城不過百八十裏路程,大半天時間就到了,至於這樣大包小包的嗎?早知道這樣,昨晚上就不該在她們麵前說出來,悄咪咪地走,悄咪咪地回,豈不少了許多麻煩?”
    時遷笑著勸道,“三郎啊,有老母親這樣關懷你,你就知足吧,俺們想有人這麽關心俺,還沒有呢。”
    張文遠嘿嘿笑道,“等這趟差事了了我就給你說門親事,再給你找個老娘,讓你好生享受一下母愛。”
    時遷連忙擺手拒絕,“親事可以說,但老娘就算了,俺老娘早就死了,可不會再有老娘來愛我了。”
    張文遠又看了一眼焦挺,道,“那就給大郎找一個!”
    焦挺連忙搖頭,“我不要,婆娘和老娘都不要,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可不習慣被人管著。”
    王旭想起《水滸傳》裏那一群荷爾蒙滿天飛的好漢們,浪費大好的青春年華去聚義、去替天行道、去造反,就是不去找女人練武功,不禁搖頭苦笑,“真搞不懂你們,一個個都是精裝小夥兒,荷爾蒙爆表的年齡,怎麽就不喜歡女人呢?”
    “荷——爾——蒙是什麽?”焦挺一頭霧水,“爆表又是啥意思?”
    張文遠懶得解釋,“沒什麽意思,就是說你們這些習武之人怎麽不喜歡女人啊?”
    焦挺正色道,“色是刮骨鋼刀啊,我等習武之人怎能貪戀美色?”
    張文遠十分無語,“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叫君骨頭酥。是這意思嗎?”
    “啊,對對,就是這意思!”焦挺還以為他幡然醒悟了呢,“三郎以後也要戒女色、清心寡欲,不然你每日早起打熬筋骨,豈不是白費了?”
    張文遠心說你知道個屁,我每天早起打熬筋骨就是為了多近女色啊,你卻叫我清心寡欲,我真是白認你這個兄弟了。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大街上,路過馮家院子的時候,張文遠悄悄地朝裏麵看了一眼,小院還是那個小院,但卻大門緊閉,不見炊煙。看著裏麵殘留的剛辦過喪事的痕跡,張文遠的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絲愧疚之情,心說,“咳,王翠雲,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真沒想過會玩這麽大啊!”
    正懺悔時,院門突然開了,王翠雲就像是《非誠勿擾》的嘉賓一樣緩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雖然穿著一身麻衣素服,頭發也沒怎麽打理,隻是隨便盤了個髻,但卻更加嫵媚動人、我見猶憐,讓人恨不得一把摟在懷裏,好好地保護一下。
    王翠雲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包裹,見焦挺和時遷看向了自己,臉上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那個……嗯……”
    時遷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狀連忙拉了焦挺一把,賠笑道,“俺們先走!”
    焦挺唯唯,“嗯,好,走!”
    二人說完就像做賊心虛一樣地溜了,看他們這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張文遠恨不得在他們的屁股上踹兩腳。
    王翠雲見他們走遠了才從院門裏出來,又四下看了一眼,沒看到其他路人,就把手裏的包裹遞到了張文遠麵前,柔聲說道,“東家,聽說你今天要去府裏公幹,俺沒有準備別的,就給你煮了幾個雞蛋,你帶在路上吃吧!”
    張文遠有些尷尬,但還是迅速地伸手接了過來,笑道,“謝謝啊,家裏沒事吧?如果覺得一個人在家裏苦悶就去我那裏吧,也不是說要你去做工,隻是我們家裏人多熱鬧,說說話心情也好一些!”
    王翠雲嗯了一聲,一張嬌美的蘋果臉不知何時變得通紅透亮起來,“嗯,俺吃完飯就去!”
    張文遠還想說幾句話來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但街角突然出現了兩個行人,隻得把包袱往自己的包袱裏一塞,用自認為十分有雄性感染力的聲音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快去忙吧!”
    王翠雲也看到了那兩個路人,嗯了一聲,又嬌羞地看了他一眼就迅速轉身,啪地一聲關上院門,獨留他一個人在秋風中淩亂。
    這一抹低頭的嬌羞,正是我揮之不去的哀愁啊!
    張文遠笑了笑,抬腳往前走去,見焦挺和時遷在前麵等他,也沒有說話,隻是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趕緊走,別遲到。兩人心裏神會,默默地在後麵跟著,不多時就出了城門,又等了一會兒高克疾就帶著梁坤和兩個土兵出城了,七人匯合成一隊,徑直往濟州府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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