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184章 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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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脫了陶幹辦之後,張文遠就準備回家去看看,才出了縣衙廣場就見張文靜和焦挺在那裏說著什麽。看到他出來了張文靜就小跑過來,語氣十分沉重地說道,“三兒啊,你怎麽才出來啊?快回家去,家裏出大事了!”
    張文遠吃了一驚,連忙拉住他,急切地問道,“出了什麽大事了?”
    張文靜一邊把他往回拉,一邊低聲說道,“昨夜梁山泊的賊人突然闖了進來,他們見人就殺,見東西就砸,要不是全哥和榮哥拚命地擋住了賊酋,又大喊大叫示警,你的房子都要被他們燒了!”
    聽說梁山泊的人抄了自己的家,張文遠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啊,老娘呢,婆惜呢,她們怎麽樣了?”
    張文靜心有餘悸地道,“老娘被他們踹了一腳,傷到了尾椎,大蓮被他們殺害了,閻婆惜被擄走了!”
    聽到家裏的巨變,張文遠腦子裏嗡的一聲,震驚道,“啊,怎麽會這樣啊,大蓮又沒惹他們,他們為什麽殺他啊?還有閻婆惜被他們搶到哪裏去了?”
    張文靜唉聲歎氣道,“俺哪裏知道啊,俺這幾天一直在城外盯著廠裏的事,晚上去看了老娘一眼就回去了。到了半夜聽到鑼響才知道是你家出了變故,等俺去到你家的時候閻婆惜已經被那幫殺千刀的搶走了,大蓮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已經沒氣了。你是不是和他們結了仇啊,為何會左鄰右舍都沒事,就你家被破了?”
    張文遠歎氣道,“這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快走,咱們趕緊回家看看!”
    大老婆死了,小老婆被搶了,老娘還受了傷,張文遠的心都沉到了穀底,連忙加快腳步往家裏趕去。到了張家院,剛進門就聞到一股血腥味,走了兩步就看到房間裏停了一具屍體,雖然上麵蓋著麻布,但張文遠不用猜就知道是李大蓮。
    “大蓮……”
    張文遠叫了一聲,雙腿差點兒軟倒在地,劉芸兒見了,連忙上來把他扶住,指著牆上的一行字哭著說道,“官人,是梁山的賊子做下的命案!”
    張文遠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到院牆上寫了一行血書,“殺人破家者梁山好漢也,狗吏張文遠,你這次命大,下次撞上了定不相饒!”
    我去,老子居然被梁山的人偷了塔!
    想到昨晚上自己僥幸地躲過一劫,張文遠的後背就一陣發涼,擦,吳用,你這狗頭軍師,果然會用毒計,老子真是小瞧你了啊!
    張母聽到他回來了,連忙在房裏叫說道,“三兒,三兒啊,你回來了啊?嚇死俺了,這幫天殺的賊寇盡做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咋收了他們啊!”
    張文遠連忙來到她的間,“娘,我回來了,你沒事吧?”
    張母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哭天搶地起來,“三兒,婆惜被梁山泊的賊人擄走了,俺的孫兒沒有了啊……”
    想到還沒出生的孩子,張文遠又心痛又惱怒,咬牙切齒地道,“狗賊,老子要讓你血債血償!”
    焦挺見張文遠氣得額頭上青筋暴露,連忙勸道,“三郎,事情已經出了,氣也沒用了,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孩子沒了還可以生嘛,反正……”
    張文遠知道他要說什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躺在草席上的李大蓮,想起她這段時間的付出,心裏一酸,差點兒就哭了,“大蓮,你怎麽這麽傻啊?強人來了你跑就是了,幹嘛要往前衝,幹嘛要去送死啊!”
    說到這裏他就轉頭看了一眼劉芸兒,見她毫發無損,心說你倒是機靈啊,怎麽沒有被那些強賊抓去啊?
    劉芸兒見他看向自己,一時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隻得低頭不語。
    說起李大蓮的死因,張母哭得更傷心了,“都是俺的不是,俺聽到外麵有動靜,想到婆惜懷著俺們張家的孩子,生怕她被嚇著了,就讓大蓮去救她,不想半道上就撞到了賊子,稀裏糊塗地把命送了。大蓮啊,你咋這麽傻呢,撞到了賊子跑就是了啊,為嘛要那樣傻傻地撞上去。你死了,俺可咋辦啊?”
    張文遠生怕她哭壞了身子,連忙寬慰道,“娘,都是兒子不孝,讓你受驚了,我現在就去給你請郎中。”
    張母見他眼神裏充滿了怒火,害怕他氣傷了身子,反過來寬慰他,“三兒,娘沒事,你也別氣了,渾家沒了娘再給你說!”
    張文遠心說媳婦沒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受不了這口氣啊,奶奶的,晁蓋、吳用、宋江,你們給我等著,老子與你們不死不休!
    安撫住了老娘,張文遠再次回到縣衙,把這事報給時文彬,自己都遭受了這麽大的損失,時老板你好歹要安慰一下我吧。到了縣衙,一見到時文彬,他就放聲大哭起來,“恩相啊,小人好慘啊!”
    時文彬詫異地看著他,狐疑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張文遠放聲大哭,“相公,昨天夜裏梁山泊的賊寇悄悄地潛入縣城想要謀害我,幸好我不在家躲過了一劫。可惜我雖然躲過了,但我母親卻被賊人所傷,我妻子李氏被賊人害了性命,偏房閻氏被賊子擄走了,她還懷著身孕啊!”
    聽說他家裏出了如此重大的變故,時文彬也嚇了一跳,想起這段時間鄆城縣都快成了梁山泊的後花園,時大老爺頓時惱羞成怒,厲聲喝道,“大膽賊子,安敢如此膽大妄為?”
    張文遠看了他一眼,心說你就會說這一句,就不能來點兒幹貨嗎?
    時文彬見他臉上滿是憤怒和悲傷,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就讓人傳來何班頭和一個仵作去張家勘查現場。
    張文遠也沒指望從他這裏得到好處,隻是賣個慘而已。見他已經產生了共鳴,就帶著何班頭和仵作一起回到家裏,見劉芸兒正在熬藥,就去陪母親說話。張母是聽到閻婆惜的叫罵聲才追出來的,出來的時候見閻婆惜已經快要被人綁出了院門就追了出去,最後被賊人踹了一腳,傷了尾椎。
    “俺沒事,就是尾巴骨有點兒疼,歇幾天就好了。”
    張文遠仔細問了病情,得知她下半身沒有問題才放下心來,“還好您老身體強健,不然可要擔心死我了。”
    張母見他狀態不好,又反過來寬慰他,“三兒啊,不要傷心,大蓮和婆惜沒了,還有芸兒和翠雲呢,你要是嫌不夠,等俺兩天就去找媒婆給你說親去。”
    張文遠一臉黑線,心說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有那麽饑渴嗎?
    從張母的房間出來,仵作已經出了屍格,張文遠給他打賞了二兩銀子,轉身小聲對何班頭道,“何班頭,我好像還欠你不少錢呢,咱們是時候算個總賬了。”
    何班頭嚇了一個激靈,連忙賠笑道,“押司說哪裏話,在下可不記得了。”
    說完就逃也似地走了,當天晚上這貨就收拾了行裝,帶著老婆孩子偷偷地逃出縣城,投奔梁山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