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189章 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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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張文遠下衙以後就到了縣尉府的後院,把那些女子召集起來訓話,“你們這些天受苦了,但是現在縣尉老爺沒了,我也不可能一直養著你們,你們願意走的話我給你們十貫錢做遣散費,以後不論你們是回到原來的家裏,還是自己去找婆家都與我無關了,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聽說有遣散費拿,大多數姑娘都點了頭,隻有兩個姑娘期期艾艾地道,“官人,俺們的家裏已經回不去了,就想留在這裏做些端茶倒水的活,不知可否應允?”
    張文遠搖頭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知縣相公已經把蔣縣尉殉職的事報了上去,過不了多久又有新的縣尉上任了,新縣尉心情如何我不得而知,要不要你們我也不敢保證,你們可要考慮好了!”
    兩個姑娘聽了都猶豫起來,這些日子他們在這裏可是受盡了折磨,要是新來的縣尉也是這樣一個禽獸,那他們可就跌入萬丈深淵了。
    兩個姑娘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姑娘看著張文遠道,“押司,你是個仁善的人,還請押司收留了俺們吧,俺們不要錢,隻要給口飯吃就行了!”
    另一個姑娘也附和道,“俺什麽活都能做,吃得也不多,押司這麽仁善肯定不會薄待我們的!”
    張文遠心說你們挺有心機啊,居然會道德綁架了,但是請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我全身上下哪裏有一點兒仁善的基因?
    “我家裏小門小戶的,實在養不起你們!”張文遠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吧,我城外有個莊子,裏麵有幾十號人做工,但是沒人做飯給他們吃,你們去那裏做飯吧,每月可以給你們兩貫錢。”
    他那蜂窩煤廠裏有一百多人,其中光棍就有四五十個,這兩個姑娘雖然被蔣承恩那幫人渣糟蹋得不輕,但畢竟都還年輕,身體恢複得快,加上原本身材和相貌都不錯,他就不信沒人接盤!
    俗話說天旱天澇餓不死大師傅,餓死個大師傅還有三百斤,兩個姑娘聽說可以去莊子做廚娘,不僅有飯吃,還有錢掙,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下可就熱鬧了,那些原本答應了要拿遣散費的姑娘聽說以後也都不幹了,紛紛叫嚷著要去莊子裏當廚娘。
    “押司,讓俺們也去吧,俺們也會做飯。”
    “俺們也吃得不多!”
    “押司,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張文遠無語了,隻得把她們打包送到了城外的莊園,“行行行,既然你們都願意去,那我就全要了!”
    張文靜看到他帶了一群女子到了莊子,嘿嘿賤笑道,“嘿嘿,三兒啊,還是你厲害啊,俺和大哥都隻養了一個外室,你一次就養十幾個!”
    張文遠恨不得給他一個腦瓜崩,“別亂說,這些姑娘都是苦命人!”
    聽他說這些姑娘都是那晚上他為了過關送到縣尉府給蔣承恩受用過的,張文靜的心裏也生起了惻隱之心,“你放心吧,這些女子雖然不幹淨了,可能有些還懷了娃,但在那些泥腿子眼裏都是香餑餑,保證有人要的!”
    這個社會兩極分化十分嚴重,富貴人家妻妾成群,姑娘們也十分現實,寧為富人妾,不做寒門妻的觀念大行其道,底層的男人想要娶個媳婦難上加難。俗話說饑不擇食、貧不擇妻,對於這些泥腿子來說,有個女人就不錯了,哪還管幹不幹淨啊?
    張文遠尷尬得撓了撓鼻子,“好吧,這事就交給你了,如果有看對眼的就讓他們結成夫妻,但是不許他們亂來。”
    “放心,放心,保證不讓他們亂來!”
    回到縣衙,張文遠就找到了蕭讓,“允恭,咱們那些錢已經回來了!”
    蕭讓大喜,興奮地道,“太好了,晚上我就搬回來。”
    張文遠意味深長地問道,“那些錢是你大哥借你的,你是不是準備拿回來以後就去還給他啊?”
    蕭讓理所當然地答道,“是啊,借了錢就要還嘛,我是個不願意欠賬的人,欠了那麽多錢,我這些天連覺都睡不好!”
    張文遠差點兒暈死,“你這麽快就把錢還了,要是他問你,你怎麽回答?就不怕引起他的懷疑嗎?”
    “啊……啊?”蕭讓不解地道,“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沒問題吧?”
    張文遠已經有點兒後悔結交他了,“一起回來的不止我們兩家的錢,其他同仁的也一起回來了,可是我們又不能還回去,隻能我們兩人分了,但是這事必須保密,誰都不能說,被這裏的人知道了的話咱們就沒法立足了。”
    蕭讓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厲害之處,“啊,既然這樣,那怎麽辦啊?”
    張文遠心說你還沒有蠢到姥姥家,“嗯,我先給你送一部分過來,剩下的等我想個法子洗白了,再給你送來,那樣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拿出來用了。”
    蕭讓有些麻爪了,“洗白……如何洗白?”
    張文遠想了想,道,“要不你去我義學裏麵教書吧,這樣我就可以通過發薪水的形勢把錢給你!”
    蕭讓遲疑道,“可是那裏已經有子霞了啊?”
    張文遠道,“你去教書法就行了,其實也就是過去掛個名。”
    “好吧,我聽你的!”
    發了財可不能忘了老大,張文遠告別了蕭讓又去找了時文彬,委婉地跟他說了錢的事,時文彬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裝清高了,聽說又能分到三千貫眼睛都綠了,“還是先存你那裏吧,過段時間我差人送回老家去!”
    張文遠心說你更牛逼,哥們兒成了你的白手套了啊!
    陪他下了兩盤棋,張文遠才回到家裏,見院子裏多了一個法壇,老母親正在和一個和尚說話,就狐疑地問道,“老娘,你幹嘛呢?”
    張母把他拉進自己的房間裏鄭重地說,“三兒啊,今年你流年不利,俺就去廟裏請了幾個和尚來家裏做一場法事,去去家裏的晦氣。”
    張文遠無語至極,“哎呀,老娘啊,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啊,哪有什麽流年不利嘛,我不是好好的嗎?”
    張母語重心長地道,“你還說呢?你看看今年出了多少事情,先是你下獄坐牢,接著又是被人燒了房子,現下又被賊人破了家,這還不是流年不利啊?”
    張文遠反駁道,“那我們還掙了這麽多錢呢,兄弟之間的關係也變好了,我還娶了兩個媳婦呢!”
    張母道,“一碼歸一碼,你雖然掙了錢,也娶了兩房媳婦,但是糟心事也忒多了,還是流年不利。”
    張文遠無語,隻得隨他去了。在老母親的安排下,家裏很快就變得烏煙瘴氣了,張文遠待不住了,想起好幾天沒有去學校了,就準備到那裏去躲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