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君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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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娥怒目:“混賬東西,竟敢私議朝事,簡直找死!來人,把他們拖去皇城前,亂棍打死!”
    宮人驚回首,隻見素娥之後,站著麵色沉沉的惠貴妃。
    “奴等拜見貴妃娘娘。”
    惠貴妃拂袖,幾個粗實婆子要衝上來拖人,然,不等婆子動手,南宮文軒帶著一隊禁衛軍奔過來:
    “貴妃娘娘,且慢。”
    “南宮將軍要護他們?”
    “娘娘說得哪裏話?宮人妄議朝事,本是死罪。”說罷,南宮文軒對身側人道,“拖下去,打死。”
    “是。”
    須臾,幾個宮人就被拖走。
    見此,惠貴妃不做糾纏,她意欲繞過南宮文軒,徑自向前。
    “娘娘請留步。”
    “南宮文軒,本宮是皇貴妃,你攔本宮,便是以上犯下,一樣是死罪!”
    “末將不敢。”南宮文軒人不讓,拱手答,“奉殿下之命,請貴妃娘娘回宮。”
    “殿下?哪個殿下?”
    “回貴妃娘娘,是三殿下。”
    怎可能是雲禮?!
    昨日大明宮上發生了什麽,她已有耳聞,如果不是陛下突然昏厥,雲禮還指不定被定成什麽罪?
    若不是擔心雲禮,她不必往前殿去。
    可南宮文軒竟敢誆她,說是奉雲禮之命攔她!他敢放肆至此,豈非說明形勢對雲禮極為不利?
    她必須立刻見到皇帝。
    事到如今,能力挽狂瀾者,除卻陛下,再無旁人。
    “滾開!”
    然,南宮文軒依舊不讓,且拔出腰間長刀:“殿下有命,後宮但有不遵令者,格殺勿論。”
    “你——”
    惠貴妃登時怒不可遏,可她怒歸怒,卻到底心生恐懼,不敢硬來:“南宮文軒,你給本宮等著!”
    “來人,送貴妃娘娘回永福宮。”
    深宮暗處,無數宮人飛奔而返,去向各自的主子稟告。
    此間種種事,卿流景不知,便是知,他也不關心,他徑自向前,走到皇城最北,欲登望山亭。
    山石旁,立著神色焦灼的卿雲禮:“二兄有禮。”
    “三弟來此,是要陪為兄登山觀日出?”
    飛雪未停,哪裏來的日出?
    卿雲禮不敢駁斥,隻得樂嗬嗬道:“不如改日?”
    卿流景不言,拾階而上。
    看著他的背影,卿雲禮的眼神陰沉到極點,他告訴自己,定要忍耐,待他登基,再來收拾卿流景。
    “二兄,山路濕滑,你走慢些。”
    山巔白雪皚皚,望山亭卻掛著垂幔,掀開幔布,熱氣撲麵而來,亭子四角的炭火爐燒得正旺,石桌石凳鋪滿厚褥。
    卿流景將將坐下,星回送上一隻暖手爐,若穀提來一壺熱酒,為他們各倒上一杯。
    嫋嫋酒氣中,卿雲禮勾起唇角:“一會兒上朝,不知二兄可否同我一道去?”
    “為何?”
    昨夜,他把遺詔拿給崔玉坤,雖崔玉坤沒有追問遺詔從何而來,卻告訴他,一旦他在朝上拿出遺詔,必定有臣子追問。
    他勾結北夷一事尚未有定論,即便有遺詔在手,諸如韓杜衡之流未必肯拜服,是以,他急需助力。
    而偌大的朝堂,再沒有比卿流景更強悍的助力。
    “我是想,二兄另外讓我辦得兩樁事,若今日能辦,便今日辦了。”
    “三弟倒是著急。”
    “二兄的事,必定都是急事,我怎能怠慢?”說著,卿雲禮話鋒一轉,“不過,我得順利登基,不然,便是想替二兄辦,也辦不成。”
    卿流景勾唇:“星回,把東西拿給三殿下。”
    “是。”
    星回從衣袖中抽出兩道敕旨,放到石桌。
    卿雲禮立刻把東西揣進衣袖。
    “三弟不先看看嗎?”
    “不必看,不管二兄想要什麽,我統統照辦。”說罷,卿雲禮急急起身,“二兄,快五更天了,咱們去大明宮吧?”
    待他登了基,管卿流景要什麽,都無關緊要。
    五更天將盡,朝臣見皇帝遲遲不來,便知道,皇帝來不了。
    易章提袖要走,王懷瑾急忙拉住他:“易禦史,你要去哪裏?”
    “陛下寢宮!”
    “我隨你一道去。”
    兩人將將抬步,卻見王忠慌不擇路地衝進來:“各位大人,不好了,陛下——陛下,駕崩了——”
    “……”
    大明宮瞬間一片死寂。
    但這死寂當中,更多的不是悲痛,而是慶幸。
    帝衰至此,對溱國是災非福,如今帝崩,溱國便可理所當然地討論新帝繼位的事,朝綱重穩指日可待。
    靜默中,王忠抬起頭:“諸位大人,現在該怎麽辦?”
    “……”
    大明宮又靜。
    選新帝是迫在眉睫,可怎麽選,該選誰,沒一個人願意先說話,於是乎,一眾朝臣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易章和王懷瑾。
    王懷瑾本能地小退半步,避到易章身後。
    易章暗咬牙,但也沒準備躲:“唯今之計,最重要地自然是替陛下操辦喪事,是吧,王尚書?”
    “……”王懷瑾暗翻白眼,“易禦史的話沒錯,隻不過,這喪事該怎麽辦,規格幾何,誰來定?”
    正此時,卿雲禮昂首闊步地走進大明宮。
    “本殿來定!”
    朝臣們麵色皆變,三殿下叛國之罪未定,但事實俱在,此等為一己之私不顧國家大利的皇子,不堪為帝。
    他們心下這般想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一道聲音:“三弟,你勾結北夷,害苦白五千百姓被屠,怎還有臉說這話?!”
    群臣循聲望去,隻見七殿下卿雲瀾攙扶著太子卿雲牧,緩步走上大殿。
    韓杜衡蹙眉,轉頭問伍硯書:“人,你放得?”
    “沒有。”伍硯書急忙擺手,“下官也不知道太子和七殿下怎麽出得天牢,等下了朝,下官立刻去查!”
    “不用查了。”
    太子之罪,亦如三殿下之罪,雖事實俱在,卻沒有被定案,大理寺既沒有扣下三殿下,又有何理由扣太子和七殿下?
    太子登上高階,朗聲言道:“孤是父皇親封的太子,是唯一有資格登基的皇子!”
    “……”
    群臣之麵色,越加微妙。
    皇帝執掌溱國十餘年,不說有大才,但有心做個明君,可這等君主,怎麽生出的子嗣一個不如一個?
    三殿下勾結北夷,自是不合宜登基,可太子就合宜了嗎?
    若他們真擁立太子登基,不出十年,溱國定亡。
    群臣的靜默讓太子不悅怒吼:“爾等在等什麽?!難不成你們要違逆父皇,扶卿雲禮上位嗎?”
    “臣等不敢。”
    “那便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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