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孤身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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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恂的飛走,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他們斷然沒有想到蘇恂會以這種方式離開。
原來,早在見到寒陽與江別鶴出現的時候,蘇恂便明白自己今天很有可能無法活著離開,索性將計就計,先是將竹老與寒陽拚個兩敗俱傷,令他們無法再戰,然後再逼江別鶴出手,借助江別鶴的手離開,這一招看似精妙,實則凶險萬分,稍不留意,便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寒陽與竹老還好說,最大的不確定,其實在江別鶴的身上,此時想想,江別鶴倒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一直在配合著他出手,無論是將他攔下來,不讓他靠近受傷的寒陽兩人,亦或是與他對掌,借助強大的反震力送他離開,兩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配合的極為默契。
當然,外人可看不出這其中的秘密,他們隻看到江別鶴先是刺了蘇恂一劍,然後一掌將蘇恂轟飛,都忍不住為他叫好。
寒陽與竹老的臉色陰沉似水,特別是寒陽,好幾次都想朝著蘇恂的方向追去,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最終還是沒能邁開腳步,他無意間掃過那些因為蘇恂逃走而不知所措的流寇,頓時怒火中燒,“殺!給我殺!一個不留!”
一想到之前這些家夥出言侮辱自己,甚至還對自己動手動腳,竹月舞就氣不打一處來,此刻蘇恂已逃,這幫家夥又是烏合之眾,她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們。
麵對氣勢洶洶的眾人,這些流寇自知無法逃跑,絕望之中,有幾分狗急跳牆的樣子,他們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著絕望之色,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朝著江家的眾人衝了過去,一時間,林子裏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刀兵聲和喊殺聲,不絕於耳。
混亂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原本靠近流寇的江峰並沒有朝著流寇衝去,反而朝著蘇恂消失的方向追去,路過江別鶴的時候,喊道:“爺爺,蘇恂這家夥定跑不遠,如今他已經受了重傷,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根本不給江別鶴反對的機會,江峰扭頭便朝著林子裏鑽去。江別鶴一驚,此時再阻止江峰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中,他下意識朝著江峰離開的方向扔過去一樣東西,一道黑影,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峰兒,小心,帶上這個!”
一回頭,江峰將黑影抓在手中,當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後,心頭頓時一驚,與此同時,時時刻刻注意著江峰的寒陽見到他朝著蘇恂離開的方向追去,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叢林中一片混亂,刀兵聲交錯不休,但是流寇又怎麽會是江家眾人的對手,一會的時間,戰鬥便被平息了,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大堆的屍體。
看著這些屍體,沒有一個人對他們產生可憐,這些流寇平日裏欺男霸女,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姑娘禍害在他們的手中,如今江家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不好!爺爺!江峰表弟不見了!”
當集合的時候,江重遠才突然發現江峰不見了,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江別鶴的身旁。
江別鶴隻是看了看他,又朝著不遠處跟在竹老身邊的竹月舞看去,在他的頭上猛地敲了一下,“你啊你!一門心思全放在人家姑娘身上,難怪江峰走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你說,就你這樣子,我以後還怎麽把江家交給你!”
見爺爺知道江峰消失,江重遠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他雙手抱著腦袋,忍不住撇嘴,“江峰表弟他神出鬼沒的,我哪裏盯得住他,再說了,您幹嘛打我啊,這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孫兒有喜歡的人,您不應該支持才對嗎,不然您還怎麽指望我們江家發展壯大。”
“嘿,你個小家夥,敢頂嘴了不是,還知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了,歪道理倒是一大堆,回頭把你爹叫來,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教給你的這些。你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突破內勁十重天,達到武者境之後,你想喜歡誰我都不管,就是你直接娶了做老婆我也依你。”
原本聽到他老爹的名字,江重遠腦袋頓時一縮,然而聽到江別鶴的最後一句話,眼睛噌的亮了起來,就差直接從地上跳起來了。
“真的?!”
瞧見這孩子興奮的模樣,江別鶴頓時被逗樂了,“你這孩子?就這麽想娶老婆?行,隻要你能達到武者之境,我就允許你娶老婆,喜歡哪家的女孩,到時候我親自去給你說媒!”
得到了江別鶴的肯定,江重遠頓時大喜,一蹦一跳地朝著竹月舞的方向跑去。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江別鶴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傻瓜,還真以為武者之境那麽好突破不成。
不過接下來,他的表情卻猛地一滯,他突然想起來竹月舞是竹家的人,這楓城城主府的親事,可沒那麽好說。
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的臉色頓時精彩起來,片刻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朝著自己安慰道,“小孩子家家的,哪懂什麽情呀愛呀,說不定過幾天人家一回楓城,這小子就忘的一幹二淨了。”
笑著搖了搖頭,江別鶴打算看看江家這次有沒有什麽損失,然而,還沒等他轉身,已經跑到半截的江重遠突然停下身,扭頭朝著他喊道,“對了,爺爺,寒冰穀的寒陽長老也不見了,估計應該是去追蘇恂那個大惡人去了。”
江重遠說完後,便接著朝竹月舞跑去,他並沒有發現,就在他聲音落下之後,江別鶴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日光透過茂密的叢林,沿著葉片間的縫隙一束一束地灑在林子裏,天氣晴好,但不知為何,一股寒風,卻悄悄從林子的深處鑽出。
他沒有輕舉妄動,也沒有帶領江家的眾人去深林中尋找江峰與寒陽,他默默地朝著江峰離開的方向望去,這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話說江峰鑽入林中後,便徑直朝著蘇恂逃跑的方向追去,而蘇恂這一刻也有所感應,當發現身後追來的是剛剛在林子裏遇見的小少年後,臉龐上浮現一抹戾氣。
不過,就在他想要解決這個尾巴時,他突然想到了江別鶴,鑽進林子後,他才發現江別鶴那一劍雖然刺進了他的體內,但是卻很巧然的避開了他身上重要的器官與血管,除了流了一些血,對他的身體沒有絲毫傷害。他可不覺得江別鶴是因為失手所以才會如此的巧合,像他那種強者,隻怕閉著眼睛都能刺進敵人的心髒。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故意要放走自己,雖然他並不知道江別鶴為什麽要放自己走,但是這次他能夠脫身,確實要感謝江別鶴。
想到江峰是江別鶴的子嗣,他眼中那抹戾氣緩緩消失,他雖然修煉的武技功法偏向邪惡,但是他卻並非是是非善惡不分之人,恩將仇報之事,他還做不出來。
就在他想要將江峰攔下來好好詢問一番時,江峰的方向卻突然一拐,一溜煙朝著另外的一個方向鑽去,並且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望著那瞬間消失在灌木叢中的身影,蘇恂此刻也傻了,這家夥,難道不是為了抓他而來的嗎?
半晌,蘇恂才回過神,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兩聲,既然江峰不是為了抓他而來,那他也懶得管,如今他渾身是傷,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養一下,隻可惜腐骨粉已經失去了,若是腐骨粉還在,他的傷勢還能好的更快一點。
一想到剛剛親手將腐骨粉扔出去,他的內心就一陣肉疼,那東西雖然對於別人來說是毒物,連碰都不敢碰,但是對於他卻是大補之物,裏麵蘊有的強者意誌,不僅可以磨礪他的靈魂,還是一筆非常大的財富。
他將腐骨粉扔向江別鶴,一方麵是為了將他攔下來,另一方麵,也有報答他的意思,畢竟,今天若沒有他的故意放水,他是絕對別想活著離開魔獸山脈了。
想到這點,他的心裏就有些憋屈,本來今天暗殺竹家一行人是水到聚成的,誰想半路卻殺出來了寒陽這個程咬金,他可不相信寒家與竹家是商量好的,在楓城,這兩家雖然表麵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暗地裏卻同樣爭鬥的厲害,更何況,他了解到,竹家這次幾人來到魔獸山脈是帶著特殊任務來的,就更沒有提前通知寒家這一說了,唯一的可能,便是寒陽同樣是帶著任務來魔獸山脈的,然後兩夥人馬,就這般容易的撞車了。
理清了前因後果,寒陽卻突然有種吐血的衝動,老天這是故意和他作對嗎,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在竹家一行人快被他滅了的時候才來,這巧合,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有一頭撞死的衝動。
深吸了幾大口氣,他漸漸平複下了自己的心情,既然竹家的人被救了下來,就說明他們命不該絕,自己也不用太過在意這件事,反正竹家家大業大,又不能憑空消失,自己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早晚有一天,他會將竹家耗死,為自己的族人報仇。
冷哼一聲,他不再停留,轉身欲往山脈的某個地方離去,然而,就在這時,另一道身影,卻突然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
當看到這個身影,他的身體下意識一緊,整個身體如同僵直了一般,輕倚在身後的樹幹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已經看出我的行蹤了嗎,這不可能!
雖然一動也不敢動,但是蘇恂的腦海中卻閃過了無數個念頭,突然,江峰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腦海,想到江峰剛剛飛快的竄進林子,他頓時恍然大悟,莫非這道身影並不是為他而來,而是為了江峰嗎。
似乎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想,寒陽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了一枚玉佩,此時,這塊玉佩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朝著四周試探了一圈後,玉佩的光芒則指向了一個方位,那個方位正是江峰進入叢林的方向。
“哼,想逃嗎,門都沒有,看來你確實知道神秘之物的下落,否則也不會這麽著急的離開,這樣也好,沒有江別鶴在,我看誰還能保住你的性命,哼,真是個自作聰明的家夥。”
寒陽眼神陰翳的盯著玉佩上所指示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語,片刻後,腳步邁出,朝著那個方向追去。
在他離去後,整片山林都安靜了下來,一陣山風吹過,頓時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過了片刻,感覺身後不會再有人追過來,蘇恂輕輕扒開了自己麵前的樹葉,露出了他那雙疑惑的眼睛。
神秘之物,那是什麽東西?莫非竹家與寒家來到魔獸山脈,就是為了所謂的神秘之物嗎?
畢竟已經很久不在楓城,蘇恂對於神秘之物並不了解,不知道神秘之物的傳說已經在楓城鬧的沸沸揚揚,這次來的人隻是一個先頭部隊,是來刺探情報的,等再過一段時間,隻怕楓城的各大勢力就要大軍壓境了。
通過觀察,他還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寒陽的實力,按道理來說,兩次的能量衝擊,特別是第二次武技的直接碰撞,至少應該讓寒陽身受重傷,怎麽說也得修養個幾天,但是剛剛,雖然他的氣息依舊萎靡,但是卻並不像身受重傷的樣子,顯然,寒陽之前一直在保留實力,這一刻才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難怪,難怪他一直不讓我靠近寒陽,原來他早就看出寒陽還留了一手,之所以用劍刺我,隻是為了讓我明白事不可為,趕快離開。”蘇恂聯想到之前江別鶴阻攔自己接近寒陽的行為,不禁對他充滿感激,若是他剛剛被仇恨衝破頭腦,真的接近了寒陽,隻怕等著他的,將會是寒陽的必殺一擊吧。
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從林子裏走了出來,望著江峰與寒陽離開的那條小路,一咬牙,順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鑽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