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梨守了溫常林整整一夜。
    等溫常林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見他醒來，溫幼梨滿臉憔悴湊上前，“爸？你醒了？！”
    “梨梨...”
    “我在呢爸，梨梨陪著你。”
    溫常林心腦血管不好，這次氣暈被送進醫院，一直戴著吸氧麵罩。
    他孱弱無力的聲音透過麵罩，嘴唇顫抖著念出幾個字。
    溫幼梨很快讀懂。
    他說：對不起。
    “爸，我不怪你！”溫幼梨握緊他的手說，“爸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麽要擋在你麵前嗎？”
    溫常林濕著眼睛搖搖頭。
    溫幼梨把臉貼在他手背上，聲音很輕，“因為我已經沒了媽媽，不想再失去爸爸當個孤兒。”
    她吸溜鼻尖看著他，“爸！你要快好起來，公司現在沒人管，都快亂套了！”
    溫常林顫巍巍抬手指溫幼梨。
    “我？”溫幼梨驚訝過後，臉上是一陣苦笑，“我倒是想幫忙！可我一沒人，二沒股份的，想管也沒人聽我的。”
    “股權爸給你...”溫常林含淚哽咽，“這是爸欠你的。”
    病房門外守著溫常林的助理。
    溫常林扯著力氣喊助理進來。
    很快，溫氏的股權交到了溫幼梨手裏。
    溫常林之所以把股權交給溫幼梨，既是因為愧疚，也是因為自己現在力不從心。
    “梨梨...爸錯了，爸讓你吃苦了...”
    溫幼梨搖搖頭，“不說這些！對了，這幾天一直有個陌生的號碼打給你，我接通後，對方很快又給掛了。”
    溫常林黯淡的眼睛亮了些，“是個女人嗎？”
    “對。”
    “幫、幫我拿下手機把電話回過去。”
    溫幼梨從床頭櫃裏翻出溫常林的手機。
    她回撥一串號碼，順便點了外放。
    片刻，電話裏響起女人無助的啜泣。
    溫常林複雜看了眼溫幼梨，猶豫再三才開口問，“小曼，你和孩子還好嗎？”
    話落，女人哭聲愈來愈大，“孩子...孩子沒了！孩子被陳素柔找人打掉了...”
    孩子沒了？
    那是男孩兒啊！
    那是他的命啊——
    溫常林呼吸發堵，血氧不足又昏了過去。
    這次是腦梗，得開顱做手術了。
    安排完溫常林的手術，溫幼梨給李曼發了條微信：戲不錯，周一來溫氏上班。
    發完信息，溫幼梨也得到了係統的提示。
    【叮咚：恭喜宿主攻略下溫常林】
    ...
    接下來的一周，溫幼梨掃清溫宜曾經培養的人，重新栽培心血把溫氏握牢。
    有裴厭、季晟羨幾人的幫助，她要資金有人脈，要人脈有關係。
    收購的醫療項目也進行的很順利，完完全全把溫氏推向了另一個高點。
    福布斯富豪榜前兩天剛更新。
    她的名字，也在上麵。
    錢權握穩，溫幼梨踩著高跟鞋來到醫院看望溫常林。
    正是大白天，溫常林醒著，但開顱手術過後，他就不會說話了。
    看到溫幼梨走進來，他死氣沉沉的眉眼總算帶了些笑意。
    病房裏隻有他們父女倆人。
    溫幼梨提了個果籃，裏麵全是黃澄澄的枇杷。
    “爸，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溫常林恍惚。
    溫幼梨搬了個椅子坐在他病床前，“一猜你就不知道。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她看向桌子上放著的果籃，“爸你還記得嗎？我媽最喜歡吃枇杷了。”
    “爸，你說你也不愛我媽，為什麽當初就要娶她？如果她跟陳素柔一樣，也是村裏的姑娘，你還會娶她嗎？”
    溫幼梨勾著狐狸眼笑，“不會。因為你跟陳素柔還有溫宜一樣，一樣自私自利，利欲熏心。”
    溫常林帶著氧氣麵罩，插著尿管。
    剛做完手術還沒完全康複的他，連從床上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更別說下地跑了。
    他想跑，是因為感覺麵前的少女很可怕！
    透著詭譎。
    “溫常林。”溫幼梨把掙紮的他按下，趴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從我媽死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害死她的罪魁禍首是你！”
    “無數次！我無數次想起我媽自殺時的樣子我就恨你，恨陳素柔，恨溫宜。”
    “嗚啊唔啊啊...”溫常林瘋了扭動身子，邊流口水邊鬼叫。
    “溫宜是你的孩子，跟趙雄沒關係。他之所以會對堅信溫宜不是他的孩子，是我花高價讓醫院調取了你和溫宜的dna證明給他看。”
    “還有李曼。”
    聽到溫幼梨念出這名字，溫常林瞪大了眼。
    “李曼現在在溫氏工作，是我的助理。至於她肚子的孩子...”溫幼梨撲哧樂了，“哪有孩子啊？都是我騙你的，爸爸。”
    “忘了跟你說，我把溫氏集團改回了從前的名字——林氏工業。”
    “嗚唔啊，嗚啊——”掙紮過於激烈，溫常林臉上的氧氣麵罩鬆動脫落。
    缺氧的緣故，他蒼白的臉慢慢變成醬紫色，脖頸上的血管也一根根繃起。
    心電圖的起伏越來越弱。
    溫幼梨站起身，走到窗前懶懶倚著窗台，“爸，我媽最愛吃枇杷。走的時候，記得幫我帶給她。”
    ...
    心電圖變成一條線，4399不解的問，“隻是說兩句話，他怎麽就被嚇死了？”
    “不是被嚇死。是心中有鬼，是心中有愧。”溫幼梨見它欲言又止，繼續說。
    “我知道他已經後悔了。但我能為她們做的，不是原諒，而是永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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