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很生氣。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拿她的卡牌當玩物。
    那些是玩物嗎？
    那些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不管這種契約力量是怎麽形成的，但是歐陽雪能感覺到，每個被她捕獲的卡牌靈魂都是真實存在的。
    也許，他們隻是存在於二次元世界。
    所以，自己特麽又不是媽媽桑。
    你要啥我就給你弄啥？
    就在歐陽雪準備放出傳鷹和燕十三教訓教訓李找樂時，他突然神情扭曲的低聲喃喃道：“其實我是個……變態。”
    歐陽雪：“……”
    這還用你說？
    是人都看的出來。
    “我以前是個賣棗糕的。”
    “家裏窮，初中就輟學了。”
    “我沒什麽文化知識，也不懂什麽大道理。”
    “每天賣棗糕的閑暇，就會看武俠小說，看武俠電視劇。”
    “我喜歡看《小李飛刀》。”
    “喜歡例不虛發。”
    “我喜歡小李探花的一切，包括……包括他身邊的女人。”
    “我同情林詩音的癡，羨慕林仙兒的狠，但是我最喜歡的，卻是驚鴻仙子楊燕的人間獨醒。”
    “她愛的勇敢，愛的獨立，不附庸，不跪舔。”
    “她可以為愛殺人，也可以為愛犧牲。”
    “我喜歡她。”
    “不對，我愛上了她。”
    “但是我不喜歡她的結局。”
    說到這，李找樂突然抬頭看著歐陽雪。
    他的表情很猙獰。
    雙眼通紅，充滿了血絲。
    臉部肌肉止不住的顫抖，像是極力在克製著什麽。
    歐陽雪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指尖靈光一閃。
    左右兩側瞬間多了兩個高大的身影。
    一個，背後背著厚背刀。
    一個，手中握著名劍‘骨毒’。
    兩位破碎虛空的強者，兩個堪稱大地遊仙級別的人物。
    可是，李找樂竟視而不見。
    他也沒有過激的行為。
    隻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嘴裏兀自喃喃自語：“我不喜歡驚鴻仙子的結局。”
    “我要改寫她的命運。”
    “可惜，我沒有這個能力。”
    “直到那一天晚上，我見到了莊世華房間裏的梵清惠，那一刻我才清晰的感知到，原來你的卡牌人物，是真正的有血有肉，有獨立意識的人。”
    “所以……”
    說到這，李找樂的目光突然亮起，看著歐陽雪一字一頓的說：“所以我來找你。如果你能實現我的夢想，我願意用我的一切感謝你。”
    歐陽雪：“……”
    李找樂激動的呼吸急促，額頭青筋暴跳，下意識的踏前一步：“歐陽雪，求你……”
    話還沒說完，一股凜冽的刀氣突然橫亙在他麵前。
    黃大師筆下的絕代強者大俠傳鷹也默默踏前了一步。
    隻一步，周遭氣場立變。
    李找樂被那可怕的刀氣噎的後半截話直接咽了回去，同時恍然回神，驚異的看了一眼四周。
    我靠！
    感觀居然被切斷了。
    這是什麽手段？
    哦！
    知道了！
    在黃大師塑造的高武世界裏，這些破碎級的高手都講究以精神製敵之法，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像傳鷹這種人物，精神修養絕對更勝梵清惠。
    隻是！
    李找樂夷然無懼。
    雖然他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聽覺，觸覺和心靈感覺全都迷失了方向，可是視覺仍在。
    而且，飛刀還在。
    這就夠了。
    沒有人知道他飛刀的秘密。
    因為他覺醒的飛刀秘術，是一種初級的因果律秘術。
    哪怕你切斷了他所有的感觀，隻要他能察覺到體內飛刀還在，那你就死定了。
    一直以來，他的飛刀例不虛發。
    但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沒死。
    比如徐芳。
    可沒人知道，那其實都是李找樂有意為之。
    李找樂覺得徐芳沒必要死，那她就不會死。
    李找樂覺得徐淑玲和鄭剛必須死，那他們就真死了。
    所以，傳鷹也無所謂。
    隻要他無法在第一時間秒殺自己，那最後死的也隻能是他。
    隻不過，李找樂不想動手。
    他的目光從傳鷹的身上緩緩挪到歐陽雪身上，隨即慢慢後退了一步，嘶啞著嗓子說：“求你，這是我的心魔。驚鴻仙子，我一定要救。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
    歐陽雪：“……”
    媽耶！
    意外了。
    這一次，歐陽雪是真的意外了。
    她沒想到李找樂居然是這麽個人？
    魔怔了吧？
    他是不是真的陷入心魔境界了？
    歐陽雪知道，有些人修煉到神境以後，就會產生心魔。
    一個不慎，就會被心魔侵蝕神智。
    最後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場。
    李找樂這是踏入神境了？
    關鍵是，一來自己真沒有驚鴻仙子，畢竟她也不是什麽超級高手。
    二來就算有，也不能給他啊。
    自己又不是老鴇？
    歐陽雪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這才正色說道：“第一，我真沒有驚鴻仙子的卡牌。不是騙你的。”
    “第二，我也不是老鴇。”
    “我的卡牌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他們是存在於二次元世界的真實人物。”
    “他們跟我在一起的唯一紐帶，隻是一種契約關係。”
    “所以，我可以控製他們的行為，但是不能褻瀆他們的靈魂。”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可能把驚鴻仙子召喚出來，然後送給你，讓你去滿足你那……見不得人的變態猥瑣行為。”
    李找樂：“我不是嫖客。”
    “你不是？”
    歐陽雪一臉嘲諷：“你不是嫖客，跟我要驚鴻仙子做什麽？你不就是想……想要她的身子麽？”
    “我不是。”
    李找樂語氣平淡的說：“她是我心中的仙子。我隻是想給她一個……可以肆意揮灑青春和放縱自由的空間。”
    歐陽雪：“……”
    突然，一旁的燕十三淡淡說道：“他這番話說的是真心話。”
    歐陽雪一愣，扭頭看著他：“你咋知道？”
    燕十三淡漠的說：“我看到了他的精神世界。”
    歐陽雪：“……”
    李找樂：“……”
    終於，傳鷹的精神力場也消失了。
    他轉身回到歐陽雪的身邊，溫和笑道：“決定權在你，但他此刻確實沒有攻擊性。傳某也很欣賞歐陽小姐對我等的態度，若你拒絕，傳某必定護你周全，你可放心離去。”
    歐陽雪眨了眨眼，看著李找樂一時陷入了糾結。
    奇怪！
    按理說，以李找樂以往的惡劣行徑，自己應該掉頭就走才對。
    管他哩。
    跟自己有半毛錢關係？
    尤其是水心的社團老大都被他殺了。
    這家夥跟在莊世華身邊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
    可是……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利用一個驚鴻仙子，或許就能徹底將他綁定。
    沒了他，莊世華就相當於斷了一條胳膊。
    甚至可以探出莊世華的秘密。
    所以，該如何抉擇？
    歐陽雪略一思索，隨即深吸一口氣，看著李找樂說：“這樣吧，我先嚐試找到驚鴻仙子再說。在找到她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你自己考慮清楚。一旦我同意你的要求，我也會對你提出相應的條件。你該心裏有數我會怎麽做。李找樂，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說完，歐陽雪轉身就走了。
    傳鷹和燕十三這兩大護法緊隨其後。
    李找樂沒動。
    隻是默默的看著歐陽雪的身影漸漸遠去，而他的雙手，也終於慢慢鬆開了。
    手心裏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