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圓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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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朝陽灑在一家三口身上,畫麵溫馨又和諧。
    周太傅望著三人的背影,欣慰道:“這樣挺好,公主是個好兒媳,韞兒也是個好孩子。”
    周母沒說話,但麵容顯而易見的緩和下來。
    夫妻多年,周太傅隻一眼就明白,周母這是接受鬱瀾和莊韞了。隻是礙於臉麵和要強的性子,不好意思說出口。
    也罷,來日方長,他們一家人有的是時間。
    從馬廄回來,淨了手坐到膳桌前,莊韞的興奮勁兒還在。
    “父親,我什麽時候能騎雪影?”莊韞眼巴巴的問周泊序。
    雪影是方才他們給馬取的名字,因早膳時候到了,又還要進宮請安,是以周泊序隻是帶莊韞看了一眼,並未上馬試騎。
    望著莊韞滿含期待的眼神,周泊序用帕子擦幹手道:“傍晚我帶你出城跑馬。”
    夏日天熱,隻有太陽落山之際,才會涼快一些。
    “好。”莊韞欣喜應下,眼睛亮的發光。
    鬱瀾看著兩人自然親和相處,麵上露出舒心笑容。
    早膳後,三人進宮請安。
    與此同時,陳太醫到了曹府。
    作為見證,鬱崢和禦史大夫也去了曹府。因曹太師病重不宜見客,幾人便在廳堂等候,隻讓鄭公子同陳太醫去了曹太師院中。
    曹騫帶著兩人進了曹太師的屋子。
    鄭公子揣著滿腹疑惑,走近床榻見到床上睡著的人,當即變了臉色。
    曹太師當真還活著!怎麽會這樣?
    “父親。”曹騫喚床上的曹太師,一連喚了幾聲,曹太師都沒有回應。
    陳太醫心中一‘咯噔’,浮出不好的預感。
    “我給太師瞧瞧。”陳太醫伸手觸碰到曹太師那刻,心立時沉了。
    酷暑六月,曹太師的手竟然是涼的。
    為了確認無誤,陳太醫探過脈又探了鼻息,確認曹太師已死。
    “曹大人,令尊……故去了。”
    “什麽?”
    “什麽?”
    曹騫和鄭公子同時驚詫出聲,對這個結果大感意外。
    震驚過後曹騫上前,抓住曹太師的手,急聲呼喚。
    可不論他怎麽喚,曹太師都沒有半點回應。
    “怎麽會這樣?昨夜我還侍候了湯藥,怎麽會……”曹騫跪在床前,悲痛萬分難以接受。
    昨夜那碗‘安神湯’,是他當著曹家人的麵,親自喂‘曹太師’喝下,沒有引起任何起疑。
    陳太醫道:“曹大人節哀,令尊應當是在睡夢中離去,走的很安詳,沒有痛苦。”
    人死脈消,陳太醫什麽也探不出來。
    鄭公子呆立在原地,怔然問:“昨夜剛走?”
    “是。”陳太醫回了一聲,道:“老夫去向璟王殿下複命了。”
    鄭公子看了一眼床上的曹太師,也跟著走了。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曹騫麵上露出冷笑。
    想利用他父親的死做文章?那也得看他答不答應。
    索性將要行事,曹太師的死也無法一直瞞著,陳太醫來這一趟正好,替他全了這場戲。
    曹騫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床上故去的曹太師,去準備最後一場收尾戲。
    前院廳堂,鬱崢幾人坐了沒多久,就見陳太醫同鄭公子回來了。
    這麽快?
    “曹太師如何?”鬱崢問。
    陳太醫拱手道:“回王爺,曹太師已故。從表象上看,應當是昨日夜裏於睡夢中離世。”
    這隻是根據表麵跡象推測,確切的原因,需要驗屍。但曹太師備受尊崇,纏綿病榻多年於自己家中故去,合情合理,無需也無人敢驗。
    禦史大夫和鄭郎中聽到這話,皆是一驚。
    怎麽就這麽巧?
    曹太師昨日還活著,今日太醫一來就死了?
    廳中一時陷入沉寂。
    這時,曹騫眼眶赤紅,一臉沉痛的來了。
    “家父已故,身後事急需操持,就不留王爺和幾位了。”
    “曹大人節哀。”鬱崢幾人起身離開。
    然剛踏出廳堂,就被曹晟攔了路。
    “姓鄭的,你說話不算數。”曹晟怒瞪著鄭公子。
    曹太師雖死,但是昨夜才離去的,並非如傳言那般已故幾月,是以這事算鄭公子錯了。按約定,他要向曹太師賠罪。
    鄭公子沒料到曹晟還揪著此事,麵色變了變道:“行,我去向曹太師賠罪。”
    說著,抬腳便要往曹太師的院子去。
    曹騫道:“且慢。”
    鄭公子頓腳。
    曹騫沉聲道:“家父已逝,鄭公子不要再去打擾。若真有心,明日到靈前上柱香便可。”
    鄭公子望向曹晟。
    死者為大,他沒意見,就看曹晟答不答應了。
    曹晟憤惱的哼一聲,算是默應了。
    送走鬱崢幾人後,曹騫警告曹晟:“這幾日要給你祖父操持後事,你給我安分些,再敢生事,我打斷你的腿。”
    曹晟不明白,他究竟做錯什麽了?
    從曹府離開後,鬱崢回王府接了薑舒,去了宮中。
    他們到鍾靈宮時,鬱瀾和周泊序莊韞已到了許久,和樂融融的同毓貴妃和皇帝說著話。
    “舅舅,舅母。”莊韞起身見禮,麵上洋溢著歡快笑意。
    薑舒看的一怔,心中感慨萬千。
    見莊韞這麽多次,今日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屬於孩童的純真肆意笑容。
    得到了父愛的孩子,真的大不相同。
    “你們來了,快坐。”毓貴妃溫聲招呼兩人坐下。
    待薑舒坐下後,毓貴妃盯著薑舒高高隆起的肚子關懷問:“近來可還好?”
    “嗯,就是夜裏動的多了些,睡不太踏實。”薑舒微微歎氣。
    還有一些薑舒沒說,比如如廁頻繁,腰酸胸脹……
    果真是養兒方知父母恩,不做母親,都不知懷胎這般不易。
    毓貴妃和鬱瀾都是過來人,很能理解薑舒的感受,也知有些話不適宜當著男人的麵說,當即便拉著薑舒去了內殿。
    目送三人走後,皇帝問鬱崢:“曹府情況如何?”
    “曹太師已故,曹家在準備後事。”鬱崢將情況簡明說了一遍。
    皇帝聽後冷笑:“當真是好手段,倒是給了他個圓謊的機會。”
    曹太師病逝一事,鬱崢早便告知了皇帝。
    皇帝隱忍不發,配合鬱崢暗中行事。
    周泊序道:“此舉雖圓了謊,但也徹底失了曹太師這步棋,近期內,曹家必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