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明在宋明亮那裏弄來四個蛇皮袋用剪刀剪開墊在地上。
    上麵還鋪了一塊幹淨的布。
    蛇皮袋是宋明亮送的，布是花錢買的。
    將衣服擺出來，李建明就開始吆喝：“賣衣服，便宜又好看的衣服……”
    李母見他把衣服堆在一起，覺得不好看：“明子，這樣擺，亂七八糟的，看不清款式，要不，我們也做一個老板那種架子？”
    李建明：“明天再說。”
    有人聽到吆喝聲，覺得好奇，從對麵走過來翻了翻。
    這一翻，還真讓她翻出了兩件：“這衣服多少錢？”
    她看中的是宋落櫻設計。
    一襲白色長裙，腰間用金線繡出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領子加有荷葉邊的修飾，一點也不誇張，反而很有特色。
    哪怕就是放在一堆，也能被它吸引所有目光。
    李建明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問價錢，挺緊張的：“二，二十，這裙子質量好，款式好，很搶手。”
    李建明擺攤的地方就在友誼商場對麵，能來這種地方的，都是不差錢的，客人也沒還價，二話沒說，掏出兩張大團結給他：“我買一件。”
    客人直率的，讓李建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呆呆問客人：“你真要買？”
    客人笑：“我不買，難不成是掏著玩的！
    裙子好看，我在香江，沒見過這種裙子。
    不過，二十塊，好像有點便宜。”
    這位顧客剛從香江回來，她在那買的裙子，款式沒這麽好，質量也差一個檔子，香江那邊要三十五。
    所以她才覺得二十塊不貴。
    但這話落到李建明母子耳中，卻覺得震撼，媽呀，一條裙子二十，她竟還嫌便宜！
    市裏的人都這麽有錢的嗎？
    事實並不是每個人都像第一個客人那樣不還價，有人看中衣服，總要砍五毛一塊。
    交易完第三件衣服，友誼商場的工作人員冷著臉朝這邊走來：“走走走，這裏不許擺攤。”
    李建明賠笑道：“好，好，我馬上收攤。”
    李母則一臉擔憂：“明子，我們不賣了嗎？”
    李建明邊收攤，邊說：“換個地方。”
    工作人員看不起私人買賣，覺得丟臉，他一腳踩在衣服上：“快點，磨磨蹭蹭的，幹啥呢！”
    李建明看到衣服上的鞋印，一股怒氣往頭頂衝，他一拳砸向工作人員的臉：“他媽的，誰讓你踩老子衣服的？”
    挨了一拳的工作人員直接跟李建明打起來。
    李建明是農村的，常年幹農活，力氣要比工作人員大。
    三兩下，他就把工作人員擱倒在地上，甚至還來了個鎖喉：“你他媽的，知道一件衣服多少錢嗎？你踩壞了，誰還敢要？我們老百姓掙兩個錢，容易嗎？”
    李母前一秒還在可惜弄髒的衣服，下一秒就被李建明的舉動嚇得靈魂出竅，她一臉慘白地看著李建明：“明子，快，快放開他。”
    她就不該拿本錢出來。
    這要是把人打壞了，還不得進派出所！
    這條街，人流量大。
    這邊的動靜引來很多人圍觀。
    有人怕出事，立馬跑去報案。
    公安很快就來了，他們散開人群，來到李建明麵前：“還不把人放了？”
    李建明聽話地鬆開工作人員的喉嚨。
    工作人員得到自由，直喘氣，接著就告狀：“公安同誌，這個人太惡毒了，我不許他在這裏擺攤，他就想殺我。”
    李母擔心李建明被公安抓走，哪怕很害怕，但還是哭著鼓起勇氣，把前因後果告訴公安：“公安同誌，我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都在地裏刨土，我兒子昨天來市區，看到很多人擺攤。
    他也起了這樣的心思。
    我想著，他幹農活反正也不行，還不如讓他試試。
    我們兩個今天一大早就去拿貨，在這裏才賣了三件。
    他就讓我們離開。
    我們也答應了。
    我兒子收攤的時候，他故意踩我們的衣服。
    那件衣服拿貨價就是十五。”
    李母說的價格，其實是賣價。
    說完，她還翻出那件髒衣服給大家看。
    衣服顏色淺。
    上麵的腳印看上去格外明顯。
    就算有人中意這個款式，看到上麵的腳印也會被勸退。
    眾人聽完李母的這番話，看工作人員的眼神變了。
    “人家又沒說不走，你怎麽能踩人家的衣服？”
    “過分成這樣，不打你打誰？”
    “討打的相！”
    工作人員氣的五官扭曲：“公安同誌，你不能因為鄉巴佬兩句話，就信了她。
    我挨打是事實，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宋落櫻去看新建藥廠的進度。
    路上遇到霍斯霄，兩人肩並肩走在路上。
    看到這邊圍著人，宋落櫻隻是想吃個瓜，看到地上的衣服，雙眸微微一閃。
    這也是二哥的代理商？
    貌似遇到麻煩了！
    公安認識霍斯霄，他看到人，主動打招呼：“霍團長好！”
    宋落櫻壓低聲音問霍斯霄：“你認識？”
    霍斯霄微微點頭：“嗯，他哥跟我是戰友。”
    宋落櫻看向公安：“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公安耐心很好，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與此同時，李建明也認出了宋落櫻，他驚訝出聲：“宋醫生！”
    這是什麽緣分啊！
    竟又見麵了？
    旁邊那位是她對象嗎？
    長的俊，氣場又強大，跟宋醫生很配！
    等等。
    他在想什麽！
    他現在該擔心的，不應該是自己的處境嗎？
    宋落櫻不知道李建明的心理活動，但看在是宋二哥的代理商的份上，她打算幫一幫，不過，也沒有一味的袒護李建明，很公平公正。
    “兩個人都有錯，踩衣服的不對，主動打人的也不對。”
    那工作人員很不服氣：“我踩衣服怎麽了？誰讓他在這裏賣衣服的？”
    霍斯霄怕那人傷到宋落櫻，往前跨一步擋在她麵前，冷冷看著囂張的工作人員：“誰規定，不能在這裏賣衣服？你趕人的時候，人家要走的，你惹事在先，還不許人家反抗啊！這是什麽道理！”
    公安同誌是偏向霍斯霄這邊的：“現在政策已經改了，群眾人民是可以做買賣的，你要是眼紅，也可以擺攤！”
    工作人員覺得自己有個單位，就高人一等，很看不起這些做買賣的，他冷哼一聲：“我才不投機倒把呢！”
    【還有兩章，晚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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