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笑眯眯地接過煙別在耳朵後麵：“你放心吧兄弟，咱這裏都是新進的貨，天天都不夠賣的。”
    “你們是學校裏的商戶嗎？”
    “對，我在學校裏有商鋪，這不看著暑假了嘛，全國各地的高中學生都來參觀，我就過來支了個攤位。”
    顧明拆開帽子的外包裝，1頂接著1頂地仔細檢查著，嘴裏還念念有詞地和攤主聊了半個小時，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校內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以及學生最愛紮堆的區域，還有學生進出頻次最高的是哪個校門，這些消息對外人來說1時半會兒可能很難搞清楚，但對學校裏的人來說確實再簡單不過的。
    就這樣，兩人走走停停，1直到逛到了中午時分。
    按照昨晚的約定，眾人在校外的1家包子鋪碰頭，顧明1邊給大家發帽子，1邊聽取他們的匯報。
    經過1上午的調查，他們已經走訪了不少人群聚集點，對於推廣的切入點和方式方法也大概有了個朦朧的想法，但因為身邊沒有電腦，1時半會兒還形不成書麵文字，隻能先記在備忘錄上。
    另外，調查問卷已經發放完畢了，計劃於明天下午收回，領到問卷的商戶隻要認真填寫，並按時上交，都可以獲得1筆傭金。
    除此之外，劉書然還混進了全都是大學商戶的***，打算實時掌握這個地方的最新商業動態。
    總體來說，上半天的工作無疑是成功且順利的。
    他們已經確定好了很多適合地推，且有人流加成的點位，甚至還順手把喜茶的商鋪物色了1下。
    “辛苦大家了，待會兒咱們4季民福走起，來個3十隻5十隻的烤鴨。”
    “烤鴨的問題先不忙，老板，為什麽我的帽子是喜羊羊與灰太狼的？這也太幼稚了吧。”楊陽拿著自己的風扇帽，1臉嫌棄。
    顧明把塑料包裝紙團在1起扔進垃圾箱後開口：“攤主說純色的沒貨了，隻有這樣的。”
    “我這麽威武的漢子，怎麽能帶這種卡通的東西出去？劉哥，咱倆換換吧。”
    劉書然看他1眼：“將就著用吧，還要什麽自行車，伱沒看我帶的也是粉的嗎？”
    在包子鋪吃過了午飯，眾人又開始分頭行動，繼續做市場調研和推廣分析，
    顧明則帶著周小夭，去了北大，看了看未名湖和博雅塔。
    該說不說，這兩家高校真不愧是鄰居，商業氛圍幾乎差不多，1進門也是有各種擺攤的，甚至還有小攤正在賣石頭。
    孩子，爸媽在這裏給你買了1塊刻著名字的石頭，你要靠自己的努力考進來，把這塊石頭找到。
    1個穿著花襯衫，把下擺塞到西裝褲裏的老爸對著自己的1對兒女認真地說著。
    顧明是個生意狂，見到他媽石頭都能賣錢直呼牛逼，於是趕緊拉著周小夭去問了問價格。
    “你們要買石頭？”攤主有些詫異。
    顧明點點頭：“對，這個怎麽賣？”
    “你們是來參觀的高中生嗎？”
    “我們是大學生。”
    攤主忍不住打量他們1眼：“那你們現在買還早點吧，就算馬上就要小孩，那也得等十8年，十8年之後你們還能記得石頭埋在哪裏了嗎？”
    顧明：“？？？？？”
    周小夭自信而高冷地開口：“沒關係，我能記得。”
    “你記得什麽？”顧明唬著臉看向她。
    周小夭眯起眼睛認真地開口：“就算是十8年後，我也能記得石頭在哪兒。”
    “那你知道怎麽生小孩嗎？”
    周小夭的眼神閃過1絲茫然，站在原地開始犯傻。
    顧明咂咂嘴，心說我為了買個石頭還得生個小孩出來？嗬嗬，我可不傻，於是拉著周小夭就去了另1邊。
    最後，他們也不知道是走錯了哪個門，溜溜達達地就到了大馬路上。
    “工作1天，真的是累死我了。”
    顧明扶著腰，看著身邊的周小夭1陣感歎。
    時值黃昏，大家回到酒店，抱著電腦在顧明的那件套房裏集合，開始梳理信息並且整理歸納，連帶著隨手拍的照片也選了1些出來，最後合成1份文檔，呈現出1片較為詳細的記錄。
    顧老板1邊滑動鼠標，1邊細細閱讀，最後給眾人的工作成果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作為1個成熟的資本家，你必須要學會如何有效地激勵員工進行高效率的工作。
    就比如這次吧，顧明經過精準的分析，把每個城市的逗留時間確定為天之內，你如果全力工作肯定會有盈餘時間，但你如果消極工作，3天也夠用。
    在這種情況之下，員工們就會有兩個選擇，要麽把這3天全都用來工作，也可以全力工作1天，剩下兩天狠狠享樂。
    所以，大家今天都保持著高度的熱情，希望能盡快完成工作，效率當然會高出不少。
    這，就是技巧！
    “走吧，出去吃烤鴨去！”
    顧明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去了4季民福，然後點了3桌，每桌兩隻。
    揭1張荷葉餅，來兩片鴨子肉，放蔥絲大醬，1口下去，棗紅色的外皮帶有著鮮香的油脂，而後續入口的肉質則軟嫩柔潤，汁水豐盈。
    眾人奔波了1天，此時早就饑腸轆轆了，嗷嗷就是1頓炫飯。
    “看來勞動之後的晚餐果然是格外的香甜。”
    顧明卷了1個卷兒，喂給了周小夭：“不許隻吃1半。”
    周小夭輕輕張嘴，愉悅地咬了1大半：“不吃了。”
    “不是說了不許隻吃1半？”
    “我吃了3分之2。”
    滿桌的人聽到這句話後全都抬起頭來，心說老板娘確實是是懂數學的。
    顧明沉默了1下，發現自己確實沒什麽可以反駁的，於是把剩下的3分之1丟掉嘴裏，替好朋友解決了她吃不下的那點剩餘。
    吃過了烤鴨，酒足飯飽的眾人紛紛回到酒店躺平，連講個騷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顧明利用巧妙的管理手段提高了大家的工作效率，但這玩意兒其實和興奮劑的原理差不多，藥效1過，隻剩下無盡的疲憊與酸疼。
    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有人會趁著夜色再出去溜達1圈什麽的。
    顧明也是被周小夭給遛廢了，腿都不知道還是不是自己的，於是在洗完了澡之後立馬決定睡覺，別說是天塌下來了，就算周小夭過來嚶他都不會睜眼。
    結果下1秒，被顧明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開始連震動帶響鈴。
    “……”
    顧明沉默了半晌，心說還是老規矩，打1次不打的就說明不重要，等明天早上再說。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電話1直在響，搞得顧老板有些無奈，於是伸手摸起手機，用疲憊的聲音問了聲誰。
    “顧總，我是老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你現在有時間嗎？”
    “高總，你想商量的事情是3言兩語能說完的那種嗎？”顧明有氣無力地問。
    高萬通愣了1下：“3言兩語就能說清的算什麽重要的事？我還打算跟伱聊1夜呢。”
    顧明人都麻了：“這樣吧，你先說明白是什麽事兒，是打算讓我雙贏，還是有事兒找我幫忙？”
    “是我有事兒找你幫忙。”
    “原來是找我幫忙啊？那高總，你可就別怪我狗仗人勢了，我希望你能把你的長篇大論寫1封郵件發到我的郵箱，我明天早上會粗略都看1眼。”
    高萬通在電話那邊都要罵娘了：“顧明，你小子真是人間真實啊！”
    顧明笑了兩聲，但其實眼皮都已經睜不開了：“你找我幫忙，我還不能豪橫1點了？”
    “行，你給我等著，我寫郵件的時候用藏頭詩狠狠罵你的。”
    “……”
    顧明都不知道何益軍到底掛沒掛，直接兩眼1閉就睡死過去了，連個夢都沒做，表情看上哪去十分的安詳，8個小時之後又是1條鐵骨錚錚的好漢，囂張到連做了十幾組腹肌訓練操，年輕的身體仿佛不知道疲憊。
    做完操之後衝個澡，顧明對著衛生間裏的鏡子吸了下小腹，以各種角度觀察了1下自己的腹肌。
    很好，輪廓已經很明顯了。
    這也算是修成了吧？
    顧明拍拍肚子，打算等這4座城市的考察行動結束之後，就帶著團隊找個海濱城市玩玩。
    要不然他怎麽能夠讓別人“1不小心”就看到自己的腹肌呢？
    顧老板把嘴角1歪，拉開窗簾讓晨曦照射進來，接著就打開了郵箱，查看商務部和營銷部的工作匯報。
    等看完工作匯報之後，顧明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通電話，於是就在郵箱裏翻了翻，發現收件箱裏果然出現了1封新郵件，發件人是高萬通。
    郵件的內容確實夠長篇大論的，密密麻麻看的人眼花，顧明仔細閱讀了1下，發現是高萬通所寫的百花穀集團後續商業規劃。
    當然了，這些大方麵的東西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那個是高萬通在郵件最後寫的那句話。
    “顧總，幫我準備點錢，隔壁市的1座商城快支撐不下去了，我和他們老板談過，準備盤下來。”
    顧明思量半晌，手指在鍵盤上啪啪打字：“已閱，老高，幫我準備點股份，我感覺自己好久沒雙贏了，生活過於平淡。”
    郵件發出之後不到5分鍾，高萬通立馬就打電話過來，嗷嗷就是1頓惡龍咆哮：“姓顧的，你這個要求有點過分！”
    “高總，你到底是借錢還是不借錢？”
    “借，錢我是肯定要借的。”
    百花穀商城的年初改革已經把高萬通的老本耗空了，盡管改革後的百花穀還在蒸蒸日上，但資金短時間內無法回籠，更何況他還欠著銀行1屁股債，這次著實是被顧明給拿捏住了。
    這個狗，原來他到現在還沒有贏完！
    顧明揚起嘴角，內心充滿當金主爸爸的愉悅感，雖然他前期搞亮劍營銷也是狠狠花了1大波錢，但團購目前已經站紮穩了根，正不斷地從市場汲取分成，隨便拿出個幾百萬沒什麽問題。
    而且，從千禧年往後，人民幣的購買力1度下跌嚴重，後期又遇到了對華貿易限製，極速貶值，與其屯在銀行當廢紙，不如去做投資。
    不過顧明打算投資的並不是產業，而是高萬通這個人。
    當年抖音剛剛起步，偶然做出了1些成績，高萬通就開始找他打廣告。
    要知道，那個時候顧明純粹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傻逼大學生，2老高是正兒8經的富商。
    能放下身段尋求合作關係，顧明覺得給高萬通1個機會，或者再讓他年輕十歲，他這種人絕對會成為時代的主角。
    另外就是在商宴結束之後，老高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聞到了時代變革的味道，著急忙慌地開始策劃改革，猶如壯士斷腕1樣砍掉了最賺錢的純銷業務，直接1頭紮了進去。
    雖然顧明屬於時代的bug，但能高萬通竟然可以借助這個bug跳出3界外，這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眼光、勇氣、狠勁和敏感度，老高無所不有，欠的隻是1個風口，而現在，風口也有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要不咱們當麵詳談。”高萬通思索半晌後屈服了。
    顧明仔細思考了1下：“我現在正在外地考察市場，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結束，這樣吧，我月底之前回去1趟。”
    高萬通嗯了1聲：“行吧，那就半個月後，咱們在百花穀詳細聊聊。”
    “你可1定要把魚餌準備好啊，多多的，爽爽的，讓人看了就流口水的那種，要不然我輕易是不會咬鉤的。”
    高萬通腦溢血都快出來了，痛罵1聲真狗，然後就惡狠狠地撂了電話。
    顧明樂的不行，起身出門去了隔壁，把早起後變得更傻的周小夭領了出來，拐到了2樓的自助餐廳吃了個早飯。
    66續續的，其他人也起床了，大家匯集在自助餐廳內，用3張桌子拚了個長桌。
    “趁著吃早飯的時間，我跟大家安排1下今天的任務吧。”
    “寇靜和趙菁分別去清北回收調查問卷，順便結算1下傭金，其他人跟我到另外的幾所學校轉轉，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的靈感。”
    “下午1點，咱們在酒店大廳集合，商量1下要去哪兒玩，然後狠狠享樂！”
    話音落下，清澈而愚蠢的核心員工們1陣歡呼，完全被掃空了清晨的疲憊，連幹飯的節奏都加快了不少。
    這就是嚐遍了底層心酸的人民企業家了，他真的很懂該在什麽時候說什麽樣的話，每當你感覺到渾身犯懶的時候，他的雞血真的是補的又快又好。
    於是，眾人又開始分隊行動。
    抖音的定位是大學生社交，所以地區性推廣活動並不需要全麵覆蓋，隻需要利用名氣最大的學校打個樣，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所以今天的調研任務真沒那麽重，反而更像是閑逛。
    星火裏有很多剁手黨，溜達的途中買了很多的文創產品，像是書簽、t恤之類的，作為紀念品塞進包裏，不知道要去送給誰。
    周小夭倒是沒有太多的購物欲，但很喜歡帶到處拍照。
    盧雪梅是作為團隊攝影師的身份跟來的，現在已經成為了老板娘的全職攝影師，基本指哪兒打哪兒。
    其實全國各地的大學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除非是1些標誌性建築物才有打卡的價值。
    等到調查問卷收回來之後，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換到前門大街那邊去住。
    工作搞完了，是時候考慮1下狠狠享樂的事情了，而他們明天要去的景點差不多都集中在同1個區域，所以住在前門那邊是最方便的。
    “我草，北京真的是寸土寸金啊，這2環附近的酒店是拿金子蓋的嗎，怎麽這麽貴？”
    顧明拿著發票，腦袋都大了。
    “這是大家1致選出來的，因為出了門就可以開始逛了，劉書然說神醫喜來樂的拍攝地就在前麵，他們點名要去看看。”
    顧明愣了1下：“你說的是大柵欄？可拉倒吧，雖然電視劇裏的喜來樂確實住在大柵欄，但他們的取景地是在無錫啊。”
    “那這裏的大柵欄是什麽鬼？”寇靜也有點懵。
    “現在應該是商業街了吧，算了，無所吊謂，住這兒就住這兒吧，咱有錢。”
    顧明把發票遞給徐鈺，帶著1行十5人進了酒店電梯，按照房號入住了自己的房間，等熬過了最熱的晌午之後，眾人從3點開始離開酒店，1頓逛吃逛吃。
    上車睡覺，下車尿尿，到點拍照，回去忘掉。
    旅遊這件事其實就是從自己活膩了的地方到別人活膩了的地方去，然後把拚命賺來的錢折騰掉，最後獲得了1身的疲憊，除非，你能找個翹臀伴遊1路相隨。
    人群聚集的廣場前，烏泱泱的遊客跟著揮舞國旗的導遊往前走，每1個角落看上去都熱鬧非凡，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不少脖子裏掛著相機的家夥正用雪亮的眼睛篩選著顧客。
    他們的第1目標是長得漂亮的女生，最好是帶著男朋友的那種，這樣的組合是最有概率會花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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