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艘豪華遊艇在碧藍海麵上暢遊的畫麵。
    祁珩認出來了。
    這就是秦晚吟和柳依依掉海裏那天。
    滑動滾輪，畫麵放大，焦點落在了船艙後的一個區域。
    兩個人站在那裏。
    正是柳依依和秦晚吟。
    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柳依依先伸手拽住了秦晚吟。
    秦晚吟驚訝，“你要幹什麽？”
    柳依依笑著，小白花一樣清純的臉上笑容無辜，目光越過秦晚吟的肩膀看到了祁珩後，那張臉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恐懼地叫嚷著：
    “晚吟姐，我和阿珩真的隻是好哥們，沒有什麽的——”
    噗通！
    話音一落，柳依依身子後傾，拉著秦晚吟掉進了海裏。
    但從祁珩的角度來看，就是秦晚吟“推”柳依依下水的。
    祁珩眼瞳驟縮。
    後麵的一切他就知道了。
    他跳下海裏，救下了柳依依，讓人把船靠岸，沒有再管海裏的秦晚吟。
    畫麵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祁珩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罩在了一層鼓膜中，腦袋混脹，耳邊的聲音遠離自己，隻有嗡嗡耳鳴。
    左心房如針刺痛，半邊身子都涼麻麻的，痛得他呼吸都婉如刀割。
    當初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祁珩陷入了無盡的懊悔。
    腦海裏全都是他做過的錯事——逼著秦晚吟給柳依依道歉，還暫停了她所有的工作，從此雪藏她。
    祁珩看向了柳依依，對她還存著的最後一點愧疚也隨著視頻的出現而消失。
    “柳依依，這是真的嗎？”
    “不是的不是的！”柳依依臉色蒼白，抱住了祁珩的褲腳，“阿珩，不是我，一定是秦晚吟嫉妒我，所以才會合成這個視頻害我的！阿珩，你當時在場的，你難道不相信你看到的嗎?”
    祁珩閉上了眸子，心口更像是滾進去了一顆酸杏子，滲出來的酸汁浸透了他的心髒。
    就是因為他曾經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讓晚吟傷心。
    祁珩再睜眼，看向柳依依的眸子一片冷清。
    “柳依依，白水醫院的事情我不會再參與，你說的全家移民，我也不會幫你們。”
    柳依依發瘋似的搖頭。
    她如今什麽也沒有了，連祁珩也一點舊情都不顧了。
    都是秦晚吟的錯！
    柳依依怒火中燒，朝著秦晚吟就撲了上去，祁珩想去攔已經晚了。
    “啪！”
    一記巴掌抽在了柳依依的臉上。
    柳依依倒在地上，捂著臉，眼神懵了。
    秦晚吟竟然打了她？
    而秦晚吟揉了揉手腕，仿佛自己隻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柔弱女子。剛才那巴掌和她無關。
    柳依依氣得發抖。
    “嗡嗡嗡——”
    手機鈴聲響起，秦晚吟對著柳依依做了一個噓聲，接了電話。
    是陸氏光學實驗室負責人，說是想要審批一筆資金。
    秦晚吟也沒再看地上柳依依和祁珩的表情，轉身離開了鳳鳴娛樂，回到了始皇傳媒。
    -
    始皇傳媒。
    會客廳和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白胖斯文男人。
    目光對上，秦晚吟走過去，“你找我簽字？”
    負責人頓了一下。
    他剛剛認出了秦晚吟，是一個大明星，自己女兒特別喜歡她，房間裏貼著她的海報，因此他多看了一眼。
    這個人可真夠自戀的。
    負責人心中暗道。
    他向來不喜歡這些娛樂圈的人。
    一部戲兩三千萬的片酬，隻要站在鏡頭前念念台詞就行。偶爾受了傷，還要買個熱搜，鼓吹粉絲誇他們敬業。
    負責人天然對秦晚吟之流有些偏見。
    但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擺擺手道：“秦小姐誤會了，我不是找您要簽名的，我是實驗室的負責人，今天來找貴公司的秦董。”
    秦晚吟：“？”
    就在這時，一個秘書模樣的男人走過來，交給秦晚吟一遝報表，“秦總，這是我們最近要投資的一些品牌，法務部已經整理好了，等您審批。”
    秦晚吟嗯了一聲，秘書就拿出鑰匙，給秦晚吟打開了辦公室的實木紅門。
    秦晚吟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還不忘叮囑秘書，“小李，給負責人倒茶。”
    “好的秦總。”
    實驗室負責人看愣了。
    之前實驗室的資金申請都是直接提交給陸氏總部。
    而自從接受了上次的投資之後，始皇傳媒又成立了一家光學公司，入股了陸氏旗下的光學研究工作室。
    撥款的事宜也變為直接找秦老板審批。
    他沒第一時間跟著秦晚吟走進董事長辦公室，而是拉住了那個年輕的男秘書。
    “小同誌，秦小姐是你們的董事長？”
    秘書點點頭，“是的。”
    負責人徹底愣住了。
    公司法人不是叫秦始皇嗎，怎麽成了秦晚吟？
    他走進了辦公室，還有點疑惑，“您是秦始皇秦董？”
    秦晚吟幹脆拿出了身份證，“你可能不信，我是秦始皇。”
    負責人一看身份證，愣住了。
    隻見上麵還真寫著三個大字，秦始皇。
    當初秦晚吟上戶口的時候，秦母開玩笑，“不然就叫秦始皇吧，這個名字大氣，以後去開家長會，老師和其他家長都會叫我們是秦始皇的爸爸媽媽。”
    秦父笑嗬嗬，“行，這個名字挺好，小名就叫皇兒。”
    本來是夫妻倆的玩笑話，可是登記的人當了真，大手一揮，就把“秦始皇”三個字寫了上去。
    從此，他們的女兒就有了一個很霸氣的名字，秦始皇。
    不過這個名字太大了，後來父母給她起了晚吟的名字，本打算等她稍大一些去改名，可是夫妻倆齊齊失蹤，改名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總的來說，秦晚吟確實是秦始皇。
    她不騙人的時候，從不騙人。
    就像是她曾經為了邀請陸見夜加入戀綜，說她是秦始皇時，她真的沒說謊。
    負責人震驚過後，拿出了審批表。
    秦晚吟皺眉，“這個金額對嗎？”
    負責人：“！”
    研究芯片，幾個億投進去，也聽不到什麽響。
    這也是國內一些廠家寧願被卡脖子，也不想投入搞科研，費錢費力還不出結果，隻能看著真金白銀打水漂，拿著錢去國外度假享受不香嗎?
    又或是捧個明星什麽的，買個ip，塞進演員，配上幾個老戲骨，這劇一爆，很快就能回本了，然後繼續拿錢去國外買零件，回來自己組裝，不也挺好的嗎。
    這也是人之常情。
    隻有乖乖聽話就有一口湯喝，那跪著就跪著吧。
    負責人聽到了秦晚吟的“詰問”，他緊抓著袖子。
    早在七年前，他其實不是陸氏行止實驗室的研究員。
    而是在另一家公司，當時國內芯片壓力還沒有現在這麽大，他是芯片組的副組長，平時也是他親自去總部審批。
    那時候，總部的人一看到他們的申請表都是眉頭一擰。
    “天天就知道要錢，怎麽也不見結果？”
    後來幾年，趕上了製裁，他所在的公司紛紛關閉了芯片研發部門，技術人才一夕失業。
    他還是幸運的，陸見夜給他拋來了橄欖枝。
    在陸氏的這幾年，他審批經費很順利，一度以為忘了那些時刻。
    如今他看著秦晚吟皺起的眉心，不好的記憶湧了上來。
    秦晚吟搖搖頭，“這個審批報表你拿回去重寫。”
    負責人緊緊抿著唇。
    果然，一定也是嫌投資和回報不成正比。
    他焦急解釋，“秦總，我知道您是外行，但這筆經費對我們來說真的很——”
    “我知道。”秦晚吟打斷，抬手用簽字筆在審批經費後麵加了一個零。
    “芯片行業這麽燒錢，每次隻申請這麽點錢怎麽夠？拿回去改一下金額，再拿給我簽字。”
    負責人：“！！！”
    他不是在做夢吧？而且夢的還是科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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