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眼兩個人，“太子，郡主，你們兩個有什麽話說？”
    祁珩自然是要阻止使臣聞香。
    而秦晚吟率先開口，打斷了他。
    “陛下，臣女鬥膽，想教給使臣一套我從書中看到的聞香方式，可以體會香的不同層次，不知道可不可以？”
    皇帝點頭應允。
    秦晚吟走到了大殿中央，兩隻手捏著鼻翼兩側。
    左邊揉十下，右邊也是如此。
    反複三次之後，就完成了。
    皇帝從未見過這麽奇特的聞香方式，隨之一起。
    在三輪結束之後，他一直悶而不痛的鼻子忽的通了。
    緊接著，翻江倒海的臭味從四麵八方鑽進了他的鼻子中。
    這是什麽味道？
    皇帝眼瞼一縮，聞向了自己的袖間。
    惡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他在半個時辰前，曾在袖口上噴灑了香水。
    另一邊，波斯使臣已經準備要接過香水仔細品鑒，皇帝想要阻攔，可是身為天子，一言九鼎，如何讓他當眾收回那瓶臭水？
    就在千鈞一發時，秦晚吟拿出了一個鏤空金球。
    “聽聞先生來自波斯，本郡主剛好新製了一味香，想請先生指點。”
    說著，她晃動著手中的金球。
    瞬間香氣四溢，好似置身在寧靜悠遠的竹林之中，不遠處就是流水的潺潺之聲，其中還夾雜著麝香的奢華之感，有一種“隱於繁華鬧市”的靜謐。
    波斯使臣本是嗜香如命之人，眸中劃過驚豔。
    “郡主，不知這香的名字是什麽？”
    秦晚吟笑了，“此香原料來自於紅嶺，故名為紅嶺金，若是使者喜歡，這顆就贈予你了。”
    使臣連聲道謝，倒是忘了皇帝那瓶香水了。
    龍椅之上，皇帝鬆了一口氣。
    他的嗅覺雖然恢複了短短一瞬，卻是一刻也無法忍受自己身上有這種異味。
    他當即起身，“朕還有公務在身，爾等陪使臣去花廳賞花。”而後，又看向了祁珩，沉聲道：“太子，你同朕到禦書房來！”
    祁珩心中一沉，一抬頭就對上了皇帝陰沉的目光。
    秦晚吟哪能錯過這種熱鬧。
    況且她還得給直播間的觀眾直播實時情況，增加彈幕值，換取更多商品。
    就比如巧克力味的屎。
    -
    “啪!”
    皇帝一回到禦書房，就屏退左右，上前給了祁珩一個大嘴巴。
    祁珩跪下，“父皇，兒臣也不知道那瓶香水會被人中途調換，請您給兒臣三天時間，兒臣一定捉出始作俑者！”
    祁珩眼中一片赤誠，俊逸的臉上紅色的掌印清晰可見，皇帝鬱結的氣漸漸消了。
    就在這時，秦晚吟的聲音在門外焦急響起。
    “陛下，還請陛下寬恕太子殿下！”
    “那瓶香在柳神女送給殿下時，此香馥鬱撲鼻，確是仙境獨有之香氣，臣女偶然聞到過，願意作證……隻是不知為何獻給陛下後，卻成了如今的味道！”
    皇帝眯起了眼睛。
    心中原本散去的怒火，再次湧了上來。
    神女送香給太子，本馥鬱芬芳？
    而到了自己手中，就臭不可聞？
    皇帝讓秦晚吟進來，秦晚吟手中還端著那瓶香水。
    皇帝臉色一沉。
    祁珩當即皺眉喝到，“秦晚吟，你還不快將瓶子拿遠。”
    秦晚吟一副受驚的樣子，愣在原地。
    祁珩見她呆呆傻傻，便搶過她手中的香，要扔出去。
    而爭奪間不知誰按壓了噴頭，液體如霧噴灑，空氣中滿是濃鬱香氣。
    秦晚吟呆愣，“怪了，怎麽又變香了？”
    皇帝聞言，眉心一擰，抬手在鼻翼兩側按壓，恢複短暫的嗅覺。
    隨即，眸子一震。
    臭味當真沒有了，而變成了一種他從未聞過的奇香。
    皇帝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這奇香而好轉，而是越發陰沉。
    秦晚吟佯作高興，以為幫祁珩洗脫了對皇帝的不敬之罪，笑著拉著祁珩的手臂。
    “殿下剛是碰到了哪裏，這香竟又變回了神女送香時的香味，當真厲害！”
    祁珩：“……”
    他暗道秦晚吟愚蠢，隻想讓她閉嘴。
    皇帝眉眼一片冰冷，“柳如鈺此女出現蹊蹺，來曆不明，朕看不必再留了！”
    祁珩聽出了皇帝是要殺了柳如鈺。
    “父皇不可！”
    皇帝眼睛一眯，“太子是想忤逆？”
    而秦晚吟擋在祁珩麵前，“陛下您誤會了！柳姑娘並非是來曆不明，她其實是——”
    “柳丞相十多年前失蹤的親生女兒啊！”
    “柳相無子無女，唯一的女兒三歲時在上元時和家人走散，不幸失蹤。太子殿下這次找回柳相失蹤的女兒，柳相必然感激涕零，今後必會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曜！”
    “臣女知道殿下對柳姑娘用情至深，而柳姑娘性情剛烈，不願為妾，臣女願陛下恩準以平妻之禮迎娶柳姑娘入東宮。”
    皇帝眉骨一動。
    祁珩也驚訝地看向了秦晚吟。
    她竟然會幫柳如鈺找回身份，還許諾平妻之位。
    第一次，他看向秦晚吟的目光柔和下來，不像是之前那麽厭煩。
    【祁狗這是什麽眼神，不會是被感動了吧？】
    【實際上，皇帝：臥槽，這逆子還有同黨？！】
    【是啊，這很難不懷疑是太子和丞相在暗中勾結。我要是皇帝，總得先殺一個！】
    【秦姐好一個火上澆油！帝王善猜忌，很難不多想啊！柳家要遭殃了！】
    【晚吟說是要給陸見夜一個見麵禮，就是柳家被治罪。有了柳如鈺當女兒，柳家何愁不滅啊！】
    而此時此刻，禦書房門外響起一道清冷矜貴的聲音。
    “臣弟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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