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海想到了剛才在茶室裏，秦尋說要以小博大，給他省成本，還有些高興。
    可眼前看到他除了用了幾個蘋果，一部手機，幾乎是零成本，心裏就覺得不靠譜。
    這哪是以小博大，秦尋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此時，趙德海聽見他說要增加成本，反而有些開心。
    “秦先生，效果才是最重要的，成本不成本的是次要的。”
    “你需要什麽，隻管開口。”
    秦尋笑道。
    “一個露天泳池，幾百斤蘋果。”
    趙德海：“……”
    這算得了什麽成本？
    幾百斤蘋果？
    去果園裏地上隨便撿撿落果都有了！
    不過，人家人來都來了，也隻剩下最後一個視頻。
    那就看完再說。
    萬一有驚喜呢！
    ……
    山莊裏。
    一個半山腰的露天泳池。
    藍色的水麵上漂浮著一層紅彤彤的大蘋果。
    秦尋脫了上衣，露出了健碩的上半身，在眾人的目光中，旁若無人地走進了泳池，鑽進了那一堆紅蘋果當中。
    他潛入水裏，立即鑽出來。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用手抹了抹頭發，在用手指梳了個三七分。
    夏寧站在岸邊，拿著手機對準了秦尋。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臉有些發燙，臉色漸漸向著紅蘋果的顏色靠近。
    岸上站著的十幾號男員工，一臉戲謔地看著秦尋。
    就像在看猴子。
    不過那些女員工……
    一個個扭扭捏捏，想看又不好意思看，於是就側著身子扭過頭來看，還偷偷掏出手機偷拍。
    嚶嚶嚶……好可愛的弟弟啊！
    可惜的是……他怎麽穿著牛仔褲入水？
    不應該脫得隻內褲嗎？
    趙德海穿著一身粉色t恤，襯得他現在的臉格外的黑。
    他放眼看了一下漫山遍野的紅蘋果。
    歎了口氣。
    ……
    秦尋衝夏寧比了一個ok的手勢，見她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一個漂浮在水麵的蘋果，揚起展示。
    “寶寶，水天的蘋果，水天的人。”
    說著，拿起樹枝把蘋果捅開……
    除了露得更多。
    這個視頻和剛才那些果園裏拍的，毫無變化。
    動作，台詞一模一樣，
    視頻拍完。
    秦尋泳到岸邊，抬起頭，看著一臉苦大仇深的趙德海，問道。
    “趙總，方案就是這麽個方案。”
    “等晚上，我們剪輯好視頻，發給你，你找個模特複刻這些視頻，然後上傳到你的豆音號。”
    “再花些錢投豆加買些流量就好。”
    趙總低頭看著秦尋，見他一臉自信。
    他想說幾句髒話，但又說不出口。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滿山的紅蘋果，忽然悲從心來，眼睛漸漸濕潤了。
    天不但要亡我，還要耍我啊！
    這個秦尋是誰派來的逗比？
    突然！
    趙德海一個大跳，蹦進了泳池裏。
    猶如蛤蟆跳水，濺起好大一片水花。
    秦尋嚇了一跳，遊開一些，見趙德海的頭露出了水麵，問道。
    “趙總，聊得好好的，你怎麽突然就跳水了呢？”
    趙德海抹了一下臉上的水，語氣激動。
    “秦先生。”
    “這就是你的創意？”
    “我也是一個活了快60年的老同誌了，也是一個要臉的人啊！怎麽經得起你這樣折騰？”
    “你還想把視頻放我豆音號上？”
    “我不要麵子的啊！”
    “我那些親戚朋友，生意夥伴看見了，我這輩子還抬得起頭來嗎？”
    秦尋笑著安慰道。
    “趙總，你相信我，這一個視頻，絕對流量爆炸！”
    趙德海雙手劃拉了兩下，離秦尋遠了一些。
    仿佛他就是一個瘟神。
    “流量炸不炸，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快要炸了！”
    秦尋跟著遊過去，勸說道。
    “趙總，隻要這個視頻爆了，你們水天的蘋果不就打出名號了嗎？”
    “那銷量不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隻見趙德海遊得更快了，把他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銷量高不高，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現在血壓非常高！”
    秦尋歎了口氣，看著他逃離的背影，一臉真誠。
    “趙總，你相信我。”
    “我是不會拿公司信譽和個人名譽開玩笑的。”
    聽見這話，夏寧眉頭微皺。
    公司信譽？
    你看得比鵝毛都輕。
    個人名譽？
    你臉皮比誰都厚！
    這兩個東西，在你那裏都是不存在的。
    隻見趙德海無奈地回頭，看了秦尋一眼。
    雖然他不是廣告行業的，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肉跑。
    這兩年看過的廣告策劃案，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個頂個的好看！
    隻是沒啥用！
    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廣告，像秦尋的那樣，拿著手機一頓“寶寶”的叫，跟鬧著玩似的。
    這種廣告，放在整個廣告界都是相當炸裂的！
    他轉頭向著岸上一個小姑娘招了招手，伸出三根手指。
    “小李，你給秦先生包一個3000塊的紅包。”
    “再拿上幾兜子蘋果。”
    “送貴客下山吧！”
    說完。
    他一頭紮進泳池裏，不肯再出來了。
    秦尋：“……”
    他看著在潛泳的“大蛤蟆”，隻想笑。
    小老頭，有你求我的時候。
    他向著岸邊夏寧的方向遊去。
    夏寧有些失落，冷著一張臉，見秦尋遊到了腳邊，馬上就要抬頭，她趕緊蹲了下來。
    她穿的可是工裝裙。
    一般不會有走光風險，所以沒穿安全褲。
    但也架不住有人“仰望星空”啊！
    夏寧習慣性禮貌的地伸出手。
    隻是禮貌性的。
    因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會抓著一個女孩子的上爬上泳池的。
    男人總喜歡在女人麵前展示力量。
    秦尋正要往上爬，見夏寧伸出了手，覺得有些多餘，猶豫了一下，想著不能辜負別人一番好意。
    他拉上了夏寧的手。
    一借力。
    “啊！”
    夏寧一身驚呼，一個跟頭栽進了泳池裏。
    “糟糕！”
    秦尋轉頭看了一眼在撲騰的夏寧，臉色劇變，猛地一頭紮進了泳池。
    十秒鍾後。
    他從水裏出來，手裏拿著夏寧的手機，按了一下按鍵。
    手機正常亮屏。
    他放下心來。
    “還好，還好！”
    “這手是機防水的，不然我這些視頻都白拍了。”
    忽然。
    他感覺到一到凝如實質的殺意。
    轉頭一看。
    隻見夏寧濕漉漉的頭發貼在了臉上，身上的襯衫也緊貼著，微微有些透。
    那一雙眼睛，毫無感情，直勾勾地盯著秦尋。
    秦尋有些尷尬，撓了撓頭。
    “下次，我先救你。”
    趙德海在泳池角落呆呆地看著秦尋的舉動，越發地確認了。
    這小夥子腦子病，有大病。
    這麽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不要。
    去救一部破手機？
    還是拍了那麽多油膩視頻的手機？
    這手機要早知道有這麽一天，不如爛廠裏。
    看來跪行救女的策劃案，隻是他偶爾的靈光乍現，用盡了他一生的氣運。
    ……
    秦尋拿著夏寧的手機，三兩下矯健地爬上了岸。
    他轉過身，見夏寧遊了過來，略帶歉意的伸出了手。
    夏寧一瞪眼。
    “不要！手拿開！”
    秦尋收回了手。
    看著夏寧在泳池邊手腳並用爬了幾次，始終爬不上來，隻是濺起了一陣陣水花。
    他都替她尷尬。
    忽然。
    秦尋轉頭看見那些山莊的男員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夏寧，有些個小逼崽子還準備掏手機。
    他一瞪眼，罵道。
    “看！看！看！”
    “看你們的媽呢！”
    夏寧：“？？？”
    誰是他們的媽？
    那些男員工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可是看了泳池角落的趙總一眼，一個屁都不敢放。
    他們被人點破，有些不好意思，紛紛轉過頭了，不再看向夏寧。
    秦尋轉頭看著夏寧，握拳輕輕揮舞。
    “小夏，加油！”
    “加油，小夏！”
    夏寧：“……”
    “加你媽”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她好不容易才咽回去。
    她從小就是個文明人，從來不說髒話，也沒有這個需求。
    隻是遇見了秦尋之後，有了一些衝動。
    她伸出手，冷聲道。
    “拉我一把！”
    秦尋：“……”
    嗬—
    女人！
    ……
    兩人在山莊換了衣服。
    被一個迎賓小妹禮貌地送到了山莊門口。
    秦尋背著一個大背包，口袋裏有一個3000塊的紅包，手裏提著一兜子大蘋果。
    夏寧臉色冷漠地跟在秦尋身後，拉著一個拉杆箱。
    箱子上麵也架著一兜子紅蘋果。
    忽然。
    夏寧看著秦尋的背影，語氣微諷。
    “這一單生意黃了，你的辦公室也跟著黃了。”
    秦尋轉過頭，微微皺眉。
    “寶寶，話可不要說得太早！”
    “有趙總跪下來求我的時候。”
    夏寧一愣。
    臉紅了！
    比滿山的蘋果還要紅！
    她左右張望，看見路邊有一塊帶著銳利茬口的石塊，正好是一把匕首的形狀。
    真是殺人的利器！
    她跑過去撿了起來，對著秦尋衝了過去。
    “讓你嘴賤！”
    秦尋撒丫子跑了！
    “口誤啊！”
    夏寧：“那也得死！”
    秦尋飛奔。
    比狗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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