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便宜，不會是拿奶茶粉，拿果漿兌的水吧？”
    那個人的聲音很大，語氣很衝，帶著戲謔和嘲諷。
    此話一出。
    現場安靜了下來！
    剛剛上頭的吃瓜群眾們，冷靜了許多，想到這句話確實很有道理。
    頓時，他們覺得也有沒那麽想喝奶茶了。
    錢運發臉皮抽搐了兩下，忽然覺得全身像被豬毛紮一樣難受，抬頭看了一眼太陽，想著要不要現在暈倒。
    免得等下發生更加丟人的場麵？
    幾個月前，嘟嘟茶飲剛剛升級完產品，往奶茶裏麵加了茶湯，加了牛奶。
    提升了格調。
    現在又要被狠狠摔在地上了嗎？
    安可靜靜地看著秦尋，想到了那天她質疑可能會喝出香精味，秦尋回答得光棍又無賴。
    說：“幾塊錢的東西，不喝出香精味，難道還想喝出一頭奶牛來？”
    此時，當著眾人的麵被揭發，不知道他會早呢麽應變？
    夏寧站在奶茶店櫃台裏，看著秦尋的背影，臉上依然冷淡，但是眼底隱隱有一抹擔憂。
    她一下就聽出來了，那人是來砸場子的。
    她看了一眼櫃台底下碼放整齊的各種粉料，果漿，有一種被人點住了死穴的感覺。
    這時候的秦尋一定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樣難受吧？
    ……
    秦尋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聲音果然是從那幾個人中間傳出來的。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群人，發現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而且臉上沒有什麽好臉色。
    一看就知道是來找茬的人！
    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別的奶茶店的對手，還是營銷界的對手。
    或者隻是單純的老婆喜歡看他果體賣蘋果的視頻，覺得他綠了他們，氣憤得趕過來搗亂的牛頭人。
    秦尋麵帶微笑，完全沒有被影響，視線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夥人臉上。
    他拿著麥克風，看著他們，笑著大聲道。
    “哎！朋友！”
    “2塊錢的甜筒，4塊錢的檸檬水，你不吃粉料和果漿兌的，你還想要喝出一頭奶牛來嗎？”
    隻見那人一驚，瞳孔微縮，然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他急了！
    他急了！
    秦尋他急了！
    竟然在開業典禮上自爆！
    你完蛋了！
    他以為秦尋會說一些沒有營養的官話，打一圈太極，最後打個哈哈就糊弄過去。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了！
    拿粉衝，拿果漿兌！
    這是往嘟嘟茶飲心窩裏捅刀子啊！
    安可愣住了！
    這個答案她聽過一次，可是當時隻有秦尋，夏寧，和她三個人。
    但是現在……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一臉震驚的吃瓜群眾。
    隻見有些人搖了搖頭，離開了人群。
    似乎對嘟嘟茶飲失去了興趣。
    她又轉頭看著秦尋麵帶微笑的臉，心中一聲歎息。
    這種話是能當著大家的麵說的嗎？
    人們都誇我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臉上的笑容。
    唉——
    今天不行了，累了！
    ……
    錢運發聽見秦尋的這個回答，隻覺得頭有些暈，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想要借勢暈倒過去。
    一來，可以離開這裏，免得被羞死。
    二來，讓夏董知道，他盡力了，都累倒在工作上了。
    一個大寫的“慘”字啊！
    他的身子慢慢往下倒，忽然感覺腰上，胳膊上各多了一隻強有力的大手。
    轉頭一看。
    隻見孫華一臉正色的看著他，表著忠心。
    “錢總，我扶著點您！”
    “您放心，有我在，不會讓您倒下去！”
    “嘟嘟茶飲不能沒有您！”
    錢運發愣愣地看著孫華，心裏罵起了髒話。
    我可去你媽的！
    拍馬屁也不看什麽情況？
    我現在要你扶著？
    我現在就想要暈倒！
    嘟嘟茶飲都要沒了，你還管他麽的有沒有我？！
    ……
    夏寧愣了一下，看著秦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們外烏泱泱的人群，都在目不轉睛盯著秦尋。
    忽然，她生出一種錯覺。
    秦尋成了一個一夫當關的勇士，而自己則是他身後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
    她剛想要離櫃台，走到秦尋身邊，給他一些鼓勵。
    卻忽然聽見秦尋開了口。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也知道用粉料，和果漿衝兌奶茶不是一種高級的做法。”
    秦尋看著眾人，忽然一笑。
    “我認錯，但是不改！”
    話音剛落。
    底下就響起一陣騷動！
    秦尋沒有給這股怨氣發酵的機會，提高了音量，打斷了他們的議論，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嘟嘟茶飲賣的是奶茶嗎？”
    眾人一頭霧水。
    “啊？”
    秦尋抬起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陽，眼神放空，似乎回憶起了什麽青蔥歲月。
    他知道一個品牌最有效的傳播是講故事，而他從小在媽媽的雞毛撣子的高壓訓練下，變得很會編造故事。
    他低下頭，目光溫柔地掃過眾人，聲音略微低沉了些，道。
    “重新做下自我介紹吧！”
    “大家好，我叫秦尋。”
    “我家裏麵特別的困難，從小我的媽媽告訴我，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聲音有些悲涼，情緒感染力又強。
    頓時，圍觀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夏寧：？？？
    又來這套？
    這一套說辭，她已經聽秦尋說過三遍了！
    秦尋看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有些人眼中還帶著同情，聲音又柔又緩，繼續說道。
    “後來啊！”
    “我讀書了，離開了家。”
    “有一次和一個很安靜的女同學逛街，進了一家奶茶店。”
    “結果……兩杯奶茶要32塊啊！”
    “32塊！”
    “最後……是她請了我！”
    “但是那一天，我並沒有很開心。”
    他沒有說下去，微微仰頭，眨了眨眼，把眼睛的淚光眨了進去，深呼吸幾口，略帶哽咽的說道。
    “我以為我總有一天能請回去。”
    “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請回去了。”
    眾人聽到這裏，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
    就算他們再傻，也大概推測出了一故事。
    一個窮小子到大城市讀書，遇見了一個安靜的女孩子。
    兩人互生歡喜。
    可惜最後女孩子在男孩子成功名就前，就離開了。
    好淒美！
    此時，秦尋仰頭看著天空，聲音大了一些，非常深情地說道。
    “在她離我遠去那一天……藍色的雨落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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