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說這些話就見外了，父皇不認你，八哥認你。”齊延平臉上滿是笑容：“等八哥登基即位，就恢複你的親王爵位。”
    “來人，請九爺和這位葉姑娘去偏殿歇著，送上好酒好菜。”齊延平說著笑了笑：“九弟先去，八哥等會過來陪你喝上兩杯，咱們兄弟二人敘敘舊。”
    齊九本來想拒絕，耳邊卻傳來了葉仙芽的聲音：“爹爹，我肚子餓了，咱們先去用膳吧。”
    “好！”齊九點頭。
    他還是聽女兒的吧。
    “九爺請！”兩個太監走了過來，恭恭敬敬說道。
    “那就多謝八哥了。”齊九說完後，帶著葉仙芽往偏殿那邊去了。
    “你理他做甚？一顆廢棋而已，依我看就該把他殺了，以絕後患，他畢竟是嫡出。”等葉仙芽他們走遠後，宜貴妃才看著兒子，冷聲說道。
    “母妃放心吧，兒子會把他們一網打盡的，不著急。”齊延平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等老二、老四、老五和老七來了，再動手也不遲。”
    他做事，從來都是穩紮穩打的。
    母妃以前也很穩，自從選擇妖化後，倒是越來越急躁了。
    “父皇病重，宣詔他們進宮侍疾，誰若是不來，便是不孝。”齊延平轉過頭看向宜貴妃：“兒子已經把府裏那些人都帶來了，就算老五手裏握有兵馬，朝中有不少大臣支持他，也絕對不是兒子的對手。”
    宜貴妃聽他這麽說，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兒子，那個老東西剛方還想殺我，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
    齊延平頷首：“兒子知道該怎麽做。”
    宜貴妃聞言放心了，讓身邊的人陪自己回鳳和宮了。
    偏殿裏，葉仙芽和齊九正在用晚膳。
    禦膳房送來的飯菜十分豐盛。
    “仙芽，這些飯菜真的無毒嗎？”齊九小聲問道。
    “沒有！”葉仙芽一邊說著，一邊喝湯：“爹爹，這雞湯極其鮮美，比咱桃源居燉的要好喝一些。”
    “宮裏的雞肯定不是外頭能比的。”齊九說著壓低了聲音：“咱們真的不走嗎？”
    “好戲還沒開場呢，我本來想著，先帶爹爹離開，最後再來看戲，人家既然不想讓咱們走，那咱們就一直看著吧，就當是打發時間了。”葉仙芽淡淡的說道。
    齊九見她如此淡然，頓時放心了不少。
    別看這姑娘年紀不大，人卻穩重，加之她能掐會算，而且算無遺漏，跟著她總是沒錯的。
    用完晚膳後，齊九想去見見皇帝。
    “仙芽，你幫我算算，我若去見老頭子，不會有什麽危險吧？”齊九笑嗬嗬道。
    “不會，齊延平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對手，準確的說，是沒有把你放在眼裏，他之所以讓我們留下來，是想等那些皇子到了後，將所有人一網打盡，他這人做事，喜歡盡善盡美。”葉仙芽搖了搖頭道。
    齊九聞言，連忙去了隔壁的寢殿。
    守在門口的太監和侍衛們，並沒有阻攔他見皇帝。
    此時的皇帝，正躺在床榻上發呆，他做夢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從前的他，總以為王朝的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裏，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他最寵愛的女人，他最偏愛的兒子，通通背叛了他，想置他於死地。
    而他，因為之前兩次吐血，不僅精神萎靡，胸口也很疼。
    “皇上，九爺來了。”站在床榻旁的大太監見齊九來了，連忙說道。
    皇帝怔了怔，突然掙紮著坐起身來。
    “皇上您小心。”太監連忙伸手扶他。
    “延昌……”皇帝望著自己的兒子，老淚縱橫。
    “知道我為什麽過來嗎？”齊九拖了個凳子過來，大大咧咧坐在了上頭。
    “你是來找父皇興師問罪的嗎？你母後和大哥的事，的確是父皇錯了，父皇錯怪了他們，父皇對不起他們……”皇帝的聲音在顫抖。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母後和大哥也不可能死而複生。”齊九說著笑了起來：“我過來，就是想看看你有多慘。”
    皇帝聞言愣住了，他做夢都沒有料到兒子會這麽說。
    記憶中，自己這個小兒子最聽他的話，嘴最甜了。
    這是他頭一回在自己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當初對我們母子三人有多狠，宜貴妃和齊延平現在就對你就有多狠，真是風水輪流轉。”齊九說著笑了笑：“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皇帝聞言渾身都在顫抖。
    “不瞞你說，就算我今日知道齊萱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就算她之前對我很過分，我也沒想要她的命，那畢竟是我疼愛過的孩子，就算是貓兒狗兒，養了多年也有感情，更何況是人？”
    齊九看向皇帝，眼中滿是冷意：“我大哥給你做了五十一年的兒子，從小就很孝順你，他做太子這些年，從無逾越，就算你聽信讒言，以為他不是你的兒子，看在過往的份上，你就不能將他貶為庶人，饒他一命嗎？你就不能先把他關起來嗎？為何非要殺他，不留一點餘地？”
    “你就是太自負了，剛愎自用，覺得自己從來不會錯，是你的無知和自大，害死了大哥，也逼死了母後，我方才一直在想，他們死之前是有多麽的痛心，多麽的絕望。”
    “朕……也是受人蒙蔽。”
    皇帝話還沒說完，就被齊九給打斷了：“住口，你日漸年邁，處理朝政時早就力不從心了，尤其是最近這幾年，是大哥扛起了一切，朝中早有呼聲，想讓你退位讓賢，你心有不甘，才給了宜貴妃可乘之機。”
    齊九說著冷笑起來：“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沒懷疑過那是一個局嗎？你就是嫉妒大哥得到了朝臣們的擁護，你不想退位讓賢，所以才順水推舟，除掉了大哥，宜貴妃那個女人雖然可恨，但她有句話說的沒錯，為了帝位，你可以舍棄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兒。”
    “延昌，你誤會父皇了，父皇是想過要退位讓賢的，父皇……”
    皇帝話還沒說完，齊九便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一切都晚了！”
    “父皇的確罪孽深重，沒臉見你，如果……父皇今日能躲過此劫，便封你為……”
    “不必了，我齊延昌早就是庶人一個，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歸皇族，不想參與你們這些讓人惡心的鬥爭！”齊九說完後，起身往外走去。
    皇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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