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盛|沈&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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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另外一輛車裏,氣氛就要微妙一些。
    盛瑤是個做錯事絕不低頭認錯的,傲嬌起來沈矜言拿她沒辦法。
    “我就出去參加個同學會,轉頭你就來酒吧跳舞,吵吵鬧鬧的,有那麽好玩?”
    盛瑤:“我是陪阿霜來,這地方還是她帶我來的。”
    沈矜言認知裏的初霜從來是乖乖女,這話他信都不信。
    “你不出主意她會帶你來這裏?”
    盛瑤看他兩秒,哼了一聲,“你不信我那我不解釋了,回家。”
    沈矜言看她一會兒,樂了,“還生氣了?”
    “我都沒說你什麽。”
    他揉揉她的手,“不是不準你玩,你出來至少跟我說一聲,讓我知道你在哪兒。”
    盛瑤不看他,“你自己都去同學聚會了,誰知道有沒有遇到學生時代的初戀白月光,我才不打擾你緬懷青春。”
    沈矜言覺得盛瑤生氣的樣子實在可愛得緊,他低低笑起來。
    見他不說話了,盛瑤凝眉,“怎麽,被我說中了?看見白月光你就這麽開心?”
    盛瑤五官太濃麗,挺翹的鼻子精致立體,鬧脾氣時兩隻大眼睛凝視他,長長的睫毛顯得人一點也不凶。
    沈矜言摘下銀框眼鏡,大掌扣著她後頸,溫熱掌心燙得她心窩跳了跳。
    倏然放大的俊臉不過幾寸距離,他認真看她,眼裏有星光和笑意。
    “除了你哪有別人?”
    跟他對視一會兒,盛瑤敗下陣來,這人怎麽婚後反而越來越蠱惑了。
    沈矜言的吻總是很溫柔,有事他都總先低頭,又會哄人,一來一回哪還有什麽脾氣。
    盛瑤覺得找個帥哥結婚就這點好處,吵架時看見那張帥臉和賁張的腹肌,氣都氣不了多久。
    沒辦法,食色性也。
    *
    五月天氣好,盛庭和初霜選了個清閑的日子帶小清止去郊外放風箏。
    初霜好幾次放風箏都放不起來,把自己跑的累得夠嗆。
    看著風箏一次次掉下來,小清止樂得咯咯笑。
    初霜認輸,把風箏給清止,“你請爸爸幫我們放起來吧。”
    清止舉起風箏,朝盛庭甜甜道:“叭叭,求求你。”
    小家夥有些發音還不是很清晰,小奶音帶著哀求,每次都讓盛庭心軟成棉花。
    風箏放起來了,他把線放到小家夥手裏。
    太陽有些大,盛庭折回去車上給妻女拿帽子和水。
    湖邊陰涼處有些上岸的青蛙,清止放著風箏眼尖看到兩隻疊背的青蛙,奶呼呼跟媽媽說:
    “媽媽,它們在打架。”
    “我們幫幫它。”
    初霜看了一眼,沉默幾秒笑著跟小朋友說不是打架。
    “那隻青蛙走累了,另外一隻背著它而已。”
    小朋友懵懵懂懂,哦了一聲,“這麽說,那個大的是它的媽媽咯?”
    她覺得背孩子的就是媽媽。
    初霜沒法跟小朋友說這些,帶清止到更開闊的地方玩。
    回去路上,盛庭開著車,小清止給爸爸講她今天看到的青蛙。
    “爸爸,小青蛙走不動了會讓大青蛙背。”
    等紅燈的間隙,盛庭側眸,“嗯?”
    “我們在湖邊看到的,大青蛙背著小青蛙,媽媽說不是在打架。”
    明白過來什麽意思的盛庭看了初霜一眼,女人耳垂微紅,沒跟他對視。
    盛庭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媽媽亂說。”
    小清止:“嗯?”
    “背青蛙的不一定是它媽媽,也可能是它伴侶。”
    初霜輕咳一聲,示意他在孩子麵前別亂說話。
    紅燈還有五秒結束,盛庭還未啟動,突然一輛電驢衝過來直直撞上了他們的車。
    初霜和小清止都被嚇到了。
    下車查看,騎車的是一位六十幾歲的大爺,衣著樸素,眼神有些惶恐。
    這輛車是初霜生完清止後盛庭帶她去提的賓利雅致,她很喜歡,是車庫裏最常開的一輛。
    被這麽一撞,車身凹進去一塊。
    老人家看得出來這車不便宜,無助的眼神和微微顫抖的手暴露出心理活動。
    初霜趕緊扶老人家起來,問:“您還好嗎?”
    老人家哪裏顧得上身體,急忙跟初霜解釋:“我不小心擰到油門,不是故意的……”
    他的額頭上有些血,萬幸看起來隻是破了點皮,初霜安撫他。
    “沒關係的大爺,人沒事就好。”
    盛庭從車裏抽了紙遞給老人家讓他擦了擦額頭的血。
    大爺從衣兜裏摸了摸,顫巍巍遞給他們一張記著號碼的紙殼,“這是我的號碼,你們修車花多少,我賠。”
    初霜推回去,“不用了大爺,您先去看看傷勢吧,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盛庭在一旁拍照聯係保險公司,初霜仔細看了下大爺,確定他真的沒事,給他拿了瓶水讓他坐著緩和一下。
    處理完事情回去路上,盛庭問她心不心疼車。
    “車本就是代步工具,修修就好了。”
    她一分錢都沒管老人要,也知道那筆錢不是一個普通家庭能負擔得起的。
    初霜忘不了老人當時無助又惶恐的眼神,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她輕歎:“我也有外公呀。”
    盛庭靜靜凝視她好一會兒。
    令他動容的是,當時初霜下車第一件事不是看車而是看老人家。
    這點連他都做不到。
    晚上初霜抱著清止睡著,盛庭在邊上看著兩張相似的臉,心裏說不上來的後怕。
    下午那會兒若是一輛更大的車,那他妻兒……
    自從為人父後他好得會害怕許多事。
    任何意外和危險都讓他擔心。
    撫過女人臉頰,溫熱的觸感換來些心安。
    五月暮春,書燈昏昏。
    他遒勁的鋼筆字在日記本上落下:
    “吾妻初霜,孚尹旁達,常處常新。”
    “賓餞日月,願君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