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安眼睛倏然一亮。
    不等她出聲，又聽到對麵的南聿珩來了句：
    “隻要你給我一個不滿意的理由。”
    “……”
    剛升起一半的激動硬生生卡在了半道。
    程念安眼中的那點光亮，迅速消散。
    “念安，我們兩個聯姻，各個方麵都很合適。”
    “但如果你真想取消聯姻，那我也不逼你，隻要你給我一個合理性的不滿意的理由，南、程兩家的婚事，以後再也不提。”
    說罷，他起身，望著對麵目帶苦惱的程念安，再次落下一句：
    “你可以回去慢慢想，隻要想出來，聯姻就不作數了。”
    “但如果想不出來——”
    他聲音適時一頓。
    程念安下意識看向他。
    兩人視線相對。
    “——念安，從現在起，我們就是即將聯姻的關係，也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程念安：“！！！”
    ***
    直到從會所出來，程念安腳步仍舊是虛浮的。
    整個人像掛在了雲端一樣。
    雲裏霧裏的。
    腦回路短路一樣，懵懵的，還伴隨著“刺啦刺啦”的電流。
    幾分鍾後。
    她坐到車上，揉著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這場炸裂的聯姻見麵中緩過來。
    回過神，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找到自家閨蜜的號，劈裏啪啦敲下一句：
    【要死了要死了！！知知寶貝，我聯姻對象居然是你哥？！！！！】
    【這世界特麽玄幻了吧？？？】
    收到消息的南時妤：“？？”
    她哥？
    公司中同樣詫異震驚的親妹妹，盯著對話框中的這兩句話看了半晌，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她回複：
    【我哥？聯姻？】
    程念安回了一個想死的躺平表情包。
    南時妤消化了足足半分鍾，才想起來自家閨蜜對這場聯姻的態度。
    她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問：
    【那你……拒絕了嗎？】
    程念安那邊消息回得很快：
    【能耐死我了，我要是能拒絕掉！】
    後麵還跟著一個大哭的表情。
    南時妤：“……”
    過了幾秒，程念安在閨蜜這邊打探消息。
    【知知，你哥怎麽有聯姻的心思了？】
    南聿珩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對結婚無感嗎？
    瞅著這句，同樣懵逼又心塞的南時妤回複：
    【……你閨蜜還真不清楚。】
    雖然南聿珩是她親哥哥。
    她也是親妹妹。
    但鬼知道她哥什麽時候盯上她家閨蜜了。
    反正他從沒跟她說過。
    誒，等等……
    南時妤冷不丁想起上次她家閨蜜和哥哥先後去國外那次。
    當時她一心以為這兩人不會有什麽，並沒往深處想。
    現在冷不丁冒出聯姻這一茬，南時妤再細細回想上次那件事。
    好像哪哪都有些不對勁。
    就比如……
    她哥在她這裏問完消息，第二天就出國了。
    地點正好在程念安所在的城市。
    還有……他們又是一塊回來的。
    準確來說，是她家哥哥“樂於助人”將人家帶回來的……
    種種細節在腦海閃過，南時妤盯著屏幕半晌，確認般問程念安：
    【念念，在國外那次，你和我哥，真沒發生點什麽？】
    【沒有啊，毛都沒有！】
    字裏行間，絕望氣息撲麵而來。
    南時妤不禁有些同情自家閨蜜。
    今天這事一出，估計未來兩三天，她閨蜜都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這樣，先別著急，我下午去打探打探消息。】
    程念安秒回：【知知祖宗，救救你家閨蜜，一定要讓你哥哥打消聯姻的心思！！！】
    最後，她痛哭附了一句：
    【知知寶貝，我隻想做你閨蜜，不想當你嫂子啊。】
    南時妤：這……
    她哥這操作，就很……難評。
    ***
    下午不到兩點。
    南時妤就到了南氏總部。
    秦彥看見她，眼神亮了一下，連忙說：
    “大小姐，您來了，南總在總裁辦，我帶您過去？”
    “不用。”南時妤溫聲拒絕，“我自己過去就行。”
    秦彥點頭，“那我去給您接杯咖啡。”
    南時妤點頭道謝。
    一分鍾後，她推開總裁辦的門。
    南聿珩就正處理郵箱中的郵件。
    見到她人，他敲鍵盤的動作停下。
    “這麽稀奇？今天不用陪你老公？”
    南時妤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手機隨手放在了桌上，反駁：
    “我這兩天是在忙事業。”
    南聿珩笑笑並未說話。
    南時妤瞅著自家親哥，打量好半晌，最後，試探著問：
    “哥啊，我聽說，你打算聯姻？”
    南聿珩目光剛落回電腦上。
    聞言，再次抬眸，看向自家妹妹。
    承認得坦然：“嗯。”
    “對方還是我家閨蜜？”
    南聿珩點頭，“確實是程家。”
    秦彥送咖啡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南時妤以一種難以形容的語氣問南聿珩：
    “……海城那麽多豪門千金，你非得逮著我閨蜜薅？”
    秦彥手中的咖啡一個沒端穩，差點撒出去。
    他一聲都沒吭，將兩杯咖啡分別放在桌上，快速轉身溜去了門外。
    南聿珩神色淡淡，緩緩瞥她一眼。
    “親上加親，不是更好？”
    南時妤噎了一下，“閨蜜變嫂子，哥覺得好？”
    南聿珩：“……”
    “還有啊。”南時妤繼續說：“哥你隻說聯姻，你有沒有想過，我家念念可能並不想嫁？”
    南聿珩麵色不改，雙腿交疊靠在椅子上。
    溫淡的目光，緩緩落在自家妹妹身上，不答反問：
    “你當初嫁江景煜的時候，想嫁嗎？”
    現在這夫妻倆還不是過得一天比一天膩歪。
    江景煜那損友，每每來他這兒，都有意無意地秀一波已婚人士的狗糧。
    聽著他這句紮心話，南時妤：“……”
    “哥，你會不會說話？”
    “這不正說著呢？”南聿珩抬了抬眼皮，修長手指勾著簽字筆打了個旋，看著眼前這個有可能發展為感情助攻的妹妹，他問：
    “既然已經知道了，不打算幫幫你哥？”
    南時妤不為所動：“那是我親閨蜜。”
    南聿珩聲線涼涼，睨著這個沒良心的姑娘：“我不是你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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