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虛弱，但卻惡狠狠盯著傻子，肆意笑著。
    傻子眼睛逐漸變得血紅，身上充滿了戾氣，拳頭都在不經意間攥緊。
    “他在刺激傻子。”
    瘸子微微蹙眉。
    蘇陽輕輕點頭，身體靠在牆邊，一副慵懶的樣子：“是啊，他不想再受其他折磨了，求死嘛。”
    “以傻子的智商，或許真的會直接殺了他。”
    瘸子淡淡開口。
    蘇陽打了個哈欠：“這是傻子的家事，我們沒道理摻和。”
    “也對。”
    瘸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嗬嗬，恨...恨我麽？”
    “恨我，又不敢殺我。”
    “還是和當年那樣。”
    “狗就是狗，無論未來怎麽樣，你依舊隻能做我任家的狗。”
    戲子還在不斷挑撥著傻子的神經。
    直到傻子再也無法抑製自己內心中的憤怒，一拳狠狠砸在他胸口，導致胸部都徹底坍塌後，戲子眼中才終於浮現出一抹解脫之色。
    原本暴戾，凶狠的目光，也恢複了一絲清明。
    他口中不斷噴著鮮血，瘋瘋癲癲的笑著，戲謔的看著傻子：“你猜...你猜任...任歡遊...死...真的死了麽？”
    “當年...你...你看見她的屍體了麽？”
    “嗬...嗬嗬...”
    說話間，戲子再次噴出一口血來，瞳孔逐漸渙散，體內的生機更是不斷流逝。
    傻子怔住。
    隨後猛的抓住戲子衣領：“歡歡在哪，歡歡！！！”
    “你...猜？”
    戲子大口喘著粗氣，癱軟的倒在地上，但雙眼卻依舊死死的盯著傻子，仿佛在報複著什麽。
    “她在哪兒？”
    “在哪兒！”
    “說啊！說啊！”
    傻子宛如瘋了一樣，一拳接著一拳，胡亂打在戲子身上，鮮血不斷迸濺在他的臉上，但他卻像是沒有反應一樣，依舊在不斷用力的捶著。
    戲子的呼吸愈發微弱，整個人已經處於死亡的邊緣。
    “她...”
    “嗬...嗬嗬...”
    “你...慢慢找...有可能活著，也有可能...”
    最終，戲子已經逐漸說不出話來，鮮血不斷溢出，除了還有那微弱的一絲呼吸外，和死亡相差無幾。
    “啊！！！”
    傻子憤怒的咆哮著，徹底失去理智，對準戲子的腦袋狠狠落下拳頭。
    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一根拐杖攔住。
    “真夠傻的。”
    蘇陽忍不住吐槽著說道，一步向前，蹲在傻子身邊：“我前段時間測試的時候，記得有這個能力來著，打成這樣，也不知道還可以用不。”
    “嗯...觀‘魂’。”
    伴隨著聲音落下，蘇陽手掌浮現出一縷微光，輕輕搭在戲子的額頭處。
    虛空中，一道道畫麵一閃而過。
    但又在瞬間破碎。
    “果然...”
    “以目前的水準，隻能看最後一小段。”
    “又破損成這樣，還很累。”
    “傻子，你欠我個大人情。”
    蘇陽深吸一口氣，神情逐漸變得鄭重起來，手掌處的光芒驟然增加，十分耀眼！
    虛空中，那原本幾道破碎的畫麵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
    就是戲子在彌留之際，腦海中最後閃過的幾道畫麵了。
    第一道畫麵。
    一個看起來有些憨傻的少年，被吊在樹上，渾身充滿了傷痕，在太陽下暴曬，血液幹涸在皮膚上，虛弱的睜不開眼睛。
    另外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則是驕傲的攥著鞭子，站在下方，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第二道畫麵。
    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女孩，驚恐看著四周，被拖拽著離去。
    那之前被打的少年瘋狂的怒吼著，想要衝出鐵籠。
    最終在骨哨聲下，痛苦的趴在地上，隻能發出陣陣哀嚎。
    第三道畫麵。
    雨天。
    渾身染滿鮮血的女孩，被丟在下水溝裏。
    最終手指微微勾動，虛弱的睜開眼睛，而那陰冷的少年，則是站在角落裏，欣賞著這一幕，嘴角泛起冷笑。
    ‘就懲罰她...’
    ‘吃遍這世上所有的苦吧。’
    畫麵最終定格在那少年病態的笑容上，至此，支離破碎。
    蘇陽手掌上的光暈驟然消失。
    他本人則是悶哼一聲，連續向後倒退數步，臉色慘白。
    “真的是...”
    “這種東西，用一次，比打十場架都累。”
    “看懂了麽？”
    蘇陽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身狀態，這才疲憊的向後退了兩步，坐在路邊的台階上。
    傻子從最初失去理智的暴怒，逐漸變得清醒了些，目光死死盯著半空。
    哪怕畫麵已經消失，但他卻依舊盯著那片虛空，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而地麵，戲子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歡歡...”
    “我要找歡歡。”
    “歡歡還活著。”
    傻子失魂落魄的起身，嘴裏不停呢喃著，似哭似笑，一滴血淚自眼角滑落，緩緩向遠方走去。
    “壞了！”
    “傻子這是要出黑街啊！”
    原本還保持看戲狀態的武千秋猛地站了起來，看向傻子的背影，帶著些許擔憂。
    趙胖子同樣從窗口位置鑽了出來：“他現在不僅是傻的，還是瘋的，反正我是不敢攔他，還是把屍體先處理了吧，你們加油。”
    說著，趙胖子默默扛起戲子的屍體，轉身就走，毫不停留。
    瘸子微微蹙眉，扭過頭看向蘇陽：“攔麽？”
    “要攔你攔。”
    “沒看我現在筋疲力盡麽？”
    “腦子裏還有一群小人兒在打架，就這個狀態，我大概率會被傻子暴揍的。”
    “我又沒病。”
    蘇陽翻了一個白眼，毫不猶豫說道。
    “那就讓他這麽走？”
    “柳無敵的兩年之約還沒到，雖然大家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他看起來也很好說話的樣子。”
    “但他畢竟...曾經屠了山海城一半的地底世界啊。”
    “傻子公然挑釁他的權威，有可能，會死。”
    瘸子再次開口，眼神有些凝重。
    蘇陽古怪的打量著瘸子，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你這家夥...”
    “很難想象，你究竟是怎麽混到黑街三禁忌的位置上的。”
    “又在發善心了？”
    蘇陽仿佛吐槽般，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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