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傅寒川點著頭，短發下英俊的臉龐難得顯出慌亂與緊張。
    踱著步子，慢慢往裏走。
    “小聲哦。”白冉小小聲，提醒他，“康康喝完奶，就要睡覺的。”
    “康康？”傅寒川挑眉，“寶寶的名字？”
    “嗯。”
    白冉點著頭，不大好意思，“我取的，不好聽嗎？”
    因為是她的孩子，所以，母親當初讓她給寶寶取了小名。
    她看著睡在溫箱裏，小小的一隻，於是，取了‘康康’兩個字。
    “好聽。”傅寒川捏捏她的手，肯定的道，“很好聽。”
    這小名的意思，不言而喻，是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的。
    最合適不過了。
    走的近了，當中的嬰兒床上，康康躺在那裏，安安靜靜閉著眼，雙手握成小拳頭，舉在腦袋兩側。
    好小。
    傅寒川沒見過嬰兒，但他見到孩子的第一眼，還是覺得，他太小了。
    小小的一團，似乎比他攤開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是小嬰兒都這麽小，還是隻有康康？
    一旁，薑雪心覷著他的神色，淡淡道，“已經比出生時，長大不少了。”
    傅寒川一驚，抬起頭。
    “哼。”
    薑雪心看他，努力壓著怒氣，“剛出生時，像隻小老鼠一樣。”
    傅寒川很難想象出孩子的模樣。
    但卻能想象，這期間，薑雪心要照顧白冉，又要操心康康，有多勞心勞力。
    朝著薑雪心，發自肺腑的感激，“阿姨，謝……”
    “用不著。”
    薑雪心皺了眉，倉促的打斷了他，看向康康，“這是他自己的造化。”
    她是出了力沒錯，但說句不客氣的，她那時候真挺矛盾。
    甚至想過，她要是沒有救他的能力呢？
    可她偏偏就是有。
    當然，確切的說，是她的丈夫有，但夫妻本是一體。
    救與不救？全憑她一句話。
    ‘不救’兩個字，她實在是吐不出口。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
    “看看孩子吧。”
    薑雪心轉過身，出了房門，把空間，留給了父母和孩子。
    …
    傅寒川低頭，仔細看著小小的康康。
    雖然小，但是，臉頰仍舊是圓鼓鼓的，該有的嬰兒肥的小模樣，他都有。
    盡管閉著眼，但眼線很長。
    “康康有雙大眼睛。”
    “？”白冉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嗬嗬。”
    傅寒川低低笑著，“因為，我們都是標準的雙眼皮大眼睛。還有，他哥哥元寶也是，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波瀾不驚的語調，卻帶出了個對於白冉而言，震驚的信息！
    “哥哥？元寶？”白冉睜大了雙眼，有迷茫，也有委屈。
    怎麽這個表情？
    傅寒川讀得懂她的迷茫，卻不懂她的委屈，“我說了很多遍了，我們是夫妻。元寶，是我們的老大，也是個男孩。”
    “啊……？”
    白冉臉上的委屈蕩然無存，迷茫更甚，伴隨著震驚和無措。
    他們居然，不止一個……康康？
    “元寶、元寶……”
    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緊張又不安。怎麽辦？一點印象都沒有。
    “哎……”
    傅寒川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相冊，翻出元寶的照片，放在她麵前。
    “這就是元寶，長的像你。”
    “……”白冉握著手機，盯著照片上的元寶。指尖從他臉上拂過。
    是啊，很像她。
    尤其，笑起來的模樣。
    “元、寶……”白冉喃喃著，眼底又濕了。
    傅寒川蹙眉歎息，“我原本是想早點告訴你的，但是，你連我都記不清了，怕你一時接受不了這麽多……”
    邊說，邊往後翻著相冊。
    除了元寶的單照之外，還有很多，他們母子倆的合照。
    一大一小兩張臉，靠在一起，笑起來的模樣，完全就是粘貼複製，不需要DNA就能鑒定的母子關係。
    “你們母子倆，感情很好。元寶比較黏你，怕我。”
    “嗯。”白冉點著頭，盯著元寶的照片，挪不開眼。
    “元寶……”
    忽而白冉抬起頭來，噙著淚水，朝著他笑。
    “眼睛，很像康康啊！”
    嗯？
    傅寒川微怔，隨即揚唇，“是嗎？”
    “嗯！”白冉指了指康康，“大眼睛，雙眼皮，一樣的。”
    嗬嗬。
    傅寒川徐徐低笑，“看，我說的不錯吧。兄弟倆，自然是像的。”
    抬眸，看向熟睡的康康。
    當初，白冉懷上康康時，他是無比期待著的。
    懷孕初期，不大穩檔，花了不少心血，給白冉保胎。
    雖然，不是期待中的女兒，但他的喜愛，並不會少一點點。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很奇妙。
    他找到元寶時，元寶已經三歲了，沒見過他的嬰兒期。
    現在，元寶的弟弟，小小的嬰兒，躺在這裏，柔軟的不可思議。
    隻是……
    傅寒川笑意淡去，眉心隆起。
    睨著一旁的氧氣罐，剛進來時，他就看見了，隻是，沒問……不大敢問。
    可是，卻不能當真不問。
    “這個……？”
    傅寒川抬抬下頜，點了點頭，“康康，是哪裏不好？”
    “呼吸。”
    白冉攥著手機，指了指胸口的位置。
    “康康，肺不大好。”
    他生下來時，是沒有哭聲的。
    沒有哭聲，就沒有呼吸。
    雖然被醫生們給搶救了過來，但是，綜合評分很低。
    所以，一直住在醫院裏，由醫生護士照料著。
    起初，還是常常會出現問題，經過長時間的照料，已經好了很多。
    “但是，還是不很好……”
    白冉語速很慢，但是，說的很明白。
    想起之前母親的安排，一並告訴了傅寒川。
    “康康需要休養，明州氣候不好，母親讓我們，搬去LA。”
    LA麽？
    那裏四季氣候宜人，的確是個好地方。
    隻不過。
    傅寒川握住白冉的手，“現在不需要了，江城氣候也很好，適合康康。”
    而且，江城有他，有元寶。
    白冉帶上康康，他們的家，就完整了。
    他的意思，白冉聽懂了，他是要帶她去江城。
    “可是……”白冉皺起眉。
    母親，不會同意的。
    “這些不用你操心。”傅寒川牽著她的手，“我來和你媽媽說。”
    兩個人手牽著手，出了房門。
    保姆和護士隨即進到裏麵，照顧康康。
    …
    樓下。
    這會兒，TheO也到了，和薑雪心一起在沙發上坐著。
    見傅寒川和白冉過來，薑雪心朝白冉道：“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
    “……”
    “冉冉。”
    白冉剛要反駁，傅寒川捏了捏她的手，“聽你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