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珠來莊園吃過飯，看過康康之後，薑雪心開始忙碌起來。
    白冉要去江城，要收拾的東西太多。
    原本，按照薑雪心的意思，她是想跟著一起，把女兒送去。
    但是，學校這邊，學生們的論文都到了結題階段，答辯期臨近，她實在是請不了假，走不開。
    她就想著，要不，讓TheO跟著去？
    TheO雖然不能跟她比，但好歹是白冉的繼父，向來又疼愛她。
    正糾結著，傅明珠倒是勸她。
    “冉冉媽媽，別焦心了，航線我們都已經申請好了，坐自己家裏的飛機。上去睡一覺，就到江城了。”
    何必奔波？
    再者說了，“回去之後啊，就要準備給他們辦婚事，要不了多久，到時候，你們全家，不是都會過去？”
    傅明珠拍著胸脯保證，就差發誓了。
    “你放心，有我在，會照顧好冉冉的。”
    還有啊，不是她替大孫子說話。
    “老大他啊，是犯了糊塗，有過大錯，但他照顧冉冉，是沒話說的。”
    薑雪心默然。
    這些，她現在都知道了。
    包括從一開始，冉冉被家暴，‘瞎了眼’……樁樁件件。
    那些年，母女倆鮮少聯係。
    白冉自知是自己不聽母親的話，受了罪，也硬撐著，覺得沒臉，不跟母親訴苦。
    “哎……”
    薑雪心想起就心疼。
    “都過去了。”
    傅明珠勸慰道，“以後啊，冉冉就順順心心的過日子了。”
    “嗯。”薑雪心點著頭，希望如此吧。
    其實，即便到了此刻，她還是擔心。
    那就多盯著點吧，總歸不會再像那些年一樣，母女倆置氣，再放任女兒一個人在外，不聞不問了。
    …
    江城。
    今天，姚樂怡公開庭審。
    毫無疑問，蘇行止作為控方律師，結局在他的掌控中。
    姚樂怡被控兩項蓄意謀殺，並且，勾結人販子團夥，倒賣人口及器官，罪名成立。
    但因為謀殺未遂，也不是團夥核心，又患有癌症，最終被判死緩。
    這個結果，和蘇行止料想的一樣。
    對兩位傅總，能夠交代了。
    接下來，就是陸立仁的案子了。
    比起姚樂怡，陸立仁的情況更複雜，蘇大律師且有的忙。
    不過，今天，他暫且不去想，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庭審結束，蘇行止去見了姚樂怡。
    根據庭審結果，姚樂怡被直接轉去了白湖監獄。
    在接待室，蘇行止見到了她。
    “姚樂怡。”
    “？”姚樂怡患病在身，頗為憔悴。“蘇律師？你，找我？”
    “是。”
    蘇行止點點頭，“是傅總讓我來的。”
    “？”姚樂怡一聽，兩眼放光，“寒川？他讓你來的？是不是，是不是……”
    激動的指著門外，“我能出去了？保外就醫嗎？是不是？”
    即便被判死緩，但她這種情況，隻要操作的好，是可以申請的！
    住在醫院裏，即便有人看押著，也比在這裏麵好啊！
    但是，沒有人幫她！
    她現在隻能靠口服藥，疼的時候，吃藥根本不管用！
    但是，蘇行止來了。
    這對他來說，就是小事一樁。
    “寒川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姚樂怡笑著，紅了眼眶，“蘇律師，你是來幫我的，對不對？太好了！我可以出去了！”
    蘇行止：“……”
    這個女人，腦子怕是不正常了。
    他是控方律師，她的罪名，就是他定的，他幫她？
    “抱歉。”
    蘇行止搖了搖頭，“你如果身體不舒服，需要就醫，獄警自然會安排。”
    “嗯？”姚樂怡傻眼，“你不是來幫我的？那你是來幹什麽的？”
    蘇行止也沒再多說，從口袋裏掏出隻手機，劃開來，放在她麵前。
    “看看吧。”
    什麽？
    姚樂怡不解，低頭看去。
    手機屏上，是一張張的照片。
    看清上麵的人，瞳孔瞬間放大！
    “不！”
    是白冉！
    是白冉和傅寒川！
    他們抱在一起，她在笑，他在看著她笑！
    “這是什麽東西？”姚樂怡猛抬頭，嗓音尖利，像見了鬼一樣。
    “P圖？”
    “哼。”
    蘇行止輕笑，都懶得反駁。
    隻陳述道：“這是在明州拍的，傅總發給我的。傅總讓我來這一趟，是要告訴你……”
    身子微微前傾，吐字清晰。
    “白冉白小姐安然無恙，在她明州的家裏，生活的好好的。”
    “傅總現在和她在一起，傅老太太也已經去了明州，兩家長輩見過麵，婚事已經定下。”
    “不日，傅總就會帶著白小姐回來。”
    “陸總和盛小姐婚禮在即，他們得趕回來，參加婚禮。”
    “……”
    姚樂怡睜著雙眼，瞳仁越睜越大。
    渾身僵直，搖著頭，“不，這不可能……”
    ‘嘭’！
    雙手握成拳，狠狠砸在了桌麵上。歇斯底裏的，失聲尖叫。
    “這不可能！白冉死了！她掉下海裏！已經死了！”
    當時整個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
    嘶吼著，眼底迸出紅血絲，“她死了！早就已經死了！臭了！爛了！”
    蘇行止皺著眉，沒有解釋。
    收拾好東西，站起身。
    彎腰伸手，在手機上劃了下，舉到了姚樂怡麵前。
    “再看一張吧。”
    “？”姚樂怡斜著眼，看過去。
    這張，是個孩子！
    那麽大一點點，嬰兒？
    這是什麽？
    “他叫康康。”
    蘇行止撂下最後一句話，“是傅總和白小姐的公子，二公子。”
    說完，驀然轉身，出了接待室。
    “啊，啊……回來，你回來！”
    姚樂怡死盯著他得背影，嘶吼著，門關上的瞬間，扯著被銬在桌麵上的雙手。
    嘶吼著，“回來啊！啊……啊！”
    太過用力，手腕處生生被割破了，金屬手銬嵌入皮肉裏！鮮血淋漓！
    “0723！”
    獄警慌忙進來，鉗製住了她。
    “冷靜！”
    “放開！放開我！”
    但她還是不肯老實，激烈掙紮。
    “老實點！”
    無奈之下，獄警扣住她的背，把人往桌上一壓。
    “！”
    姚樂怡頭臉被摁住，貼在桌麵上，終於，沒法再動了。
    雙眼圓睜，一動不動，呆滯的盯著前方。
    “嗬，嗬嗬！”
    忽而，笑了起來。
    她其實，並不怕死！
    如今這樣活著，和死有什麽區別？
    而且，死有什麽可怕呢？黃泉路上，有白冉和她的孩子陪著她呢！
    她賺了！
    可是，傅寒川偏不讓她如意！
    他讓蘇行止來傳話，就是要折磨她！
    她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連最後一點念想，都要捏碎！
    傅家兩兄弟，傅二是暴躁的豹子，傅大就是沉默的狼！
    傅大看著一言不發，可一轉頭，就狠狠咬住了她的脖子！
    “傅寒川，你夠狠！啊！啊……”
    …
    “唔，嗚……”
    窗簾半拉合著。
    當中的床上，傳出低低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