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白冉幹澀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我想不到，是我媽媽，囑咐我的。”
    薑雪心的意思是，傅寒川現在很好。
    但這世上，沒什麽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人心。
    萬一，白冉有個萬一……
    那麽，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有一天，傅寒川對她再深的感情，也會淡去。
    “如果，你大哥，有了新太太，我的元寶和康康……”
    “冉冉。”
    盛相思很想讓她別這麽想。
    但是，這卻又是很現實的問題。
    一輩子這麽長，誰又能保證，大哥以後，就不會再有別人？
    即便有，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這麽想想，盛相思也很難受。
    哽咽著，直點頭。
    “你放心，有我在，元寶和康康，就不會吃虧。”
    若是白冉真的不在了……
    “你的財產，還有之前你們簽訂的協議，我會看著的，一定不會讓人搶了屬於元寶和康康的東西。一丁點，都不許！”
    “嗯。”
    白冉含淚笑著，握緊相思的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的。”
    “你啊。”
    盛相思哭著笑，抬起手來，捏了捏白冉的頰肉。
    “多點樂觀的想法，好不好？歡喜不是也說了，個人意誌，很重要？”
    醫學證明，求生欲很強的患者，和自願放棄的患者，治療效果，是天差地別的。
    “你想想啊，六成的希望呢，也算不小呢。”
    “是……”
    白冉歪著腦袋，笑著點頭，“我想，我很想……好起來的。我，會好的！”
    “這才對嘛。”
    說完話，盛相思把白冉送到樓下。
    樓下，傅寒川和傅寒江剛喝了兩杯，見白冉下來，傅寒川放下杯子，迎了上去。
    把手伸過去，牽著白冉。
    朝妹妹笑笑，“謝謝。”
    “不用。”盛相思倒不是客氣。
    朝白冉眨了眨眼，“這是我們的事，用不著大哥謝，哦？”
    “嗯。”白冉抿著嘴笑，直點頭。“就是。”
    “那我們回去了。”
    明天就要去住院了，得早起。
    …
    臨睡前。
    盛相思收到傅寒川的信息。
    【冉冉跟你說了什麽？能跟大哥說說麽？】
    盛相思想了想。
    【可以。】
    【冉冉是擔心，元寶和康康。】
    【好，我知道了，謝謝。】
    這邊。
    傅寒川放下手機，看向身側，已然睡著的白冉，無奈的輕哂。
    “你就隻惦記著元寶和康康？嗯？那我呢？”
    喃喃著，聲音低到幾不可聞。
    “你就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真是個，壞丫頭。”
    …
    第二天一早。
    趁著元寶還沒醒，傅寒川就帶著白冉出門了。到達醫院，時間還早。
    祁肆也跟著一起來了，正在指揮著手下，進進出出的搬東西。
    一部分，是生活用品，都是傅寒川和白冉用習慣的。
    白冉也是才發現，衣櫃裏掛著他的衣服。
    抬頭看著他，“你要住這裏？”
    “嗯。”傅寒川頷首，這也算是個問題？
    回答的理所應當，“你住院，我當然要陪著。”
    專業的事，有醫護和看護。
    但他是丈夫，屬於家屬陪護。
    何況，治療這麽凶險，隨時可能發生各種意外。
    護士讓他手機24小時保持通暢，不如他住在這裏。
    VIP樓的層包房，製度是允許的，也夠住。
    白冉還在吃驚，緊接著，又見祁肆看著人，抱著紙箱子和電腦往隔壁房間裏去。
    “那些是？”
    “是文件。”
    傅寒川握住‘好奇寶寶’的手，幹脆領著她到了隔壁。
    裏麵收拾了一番，已經有點樣子了。
    他道：“這裏，我暫時用來做辦公用。”
    他在這裏陪護她，但公事也不能完全不處理。這段時間，就在這裏辦公了。
    “出去吧。”
    傅寒川牽著她往外走，“還在收拾，有灰塵。”
    “……”白冉突然抬起頭，鼓著腮幫子瞪著他。
    “嗯？”傅寒川疑惑，“怎麽了？”
    怎麽好像生氣了？
    “沒……”
    白冉吸著鼻子，搖了搖頭。
    她是想說，他對她太好了。
    他這樣，她會舍不得。
    如果，她出了意外……
    那她在天上，要是看到他有新太太，她會很難過的吧？
    她不願意說，傅寒川也沒追問。
    拉著她去到餐廳，先吃點東西。
    “一會兒，護士會帶你去做準備。”
    “嗯。”
    “別緊張，我會陪著你。”
    “嗯。”
    稍晚一些時候，家裏人都陸續來了。
    就連傅明珠，也都趁著孩子們上學，來了一趟。
    明天，白冉就要接受治療。
    會怎麽樣？都是未知。
    午後，白冉午休，傅寒川趁著這段時間，處理了些公事。
    三四點鍾，下起雨來。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白冉睡飽了，緩緩睜開眼，望向窗外。
    “醒了。”
    傅寒川從隔壁間過來，在床沿坐下，摸摸她睡的暖呼呼的臉。
    “醒醒神，化妝師已經到了，在外麵等著。”
    化妝師？
    白冉不解，“她來，做什麽？”
    “給你……”傅寒川抬起手，撫了撫白冉的短發，“理理頭發。”
    “哦。”
    白冉恍然，明白了。
    她的治療，是需要把頭發剃掉的。
    低垂著腦袋，懨懨的，沒什麽精神。有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呢？
    傅寒川放下手，“那我，去叫她進來了？”
    “嗯。”
    沒精神歸沒精神，頭發該剃還是要剃。
    …
    沒一會兒，化妝師進來了。
    “傅太太。”
    “你好。”
    化妝師先扶著白冉在椅子上坐下。
    而後打開工具箱，一一鋪開，“那我們開始了？”
    “等等。”
    白冉往門外看了眼，“傅寒川呢？”
    他不是出去叫化妝師進來的嗎？怎麽沒一起回來？
    “傅總啊。”
    化妝師笑笑，“好像是有公事，去處理了。”
    “哦。”
    這樣。
    白冉點點頭，閉上了眼。“那，開始吧。”
    隻是把頭發剃光，很快就好了。
    “傅太太，好了。”
    化妝師詢問道，“您需要看一看嗎？”
    “我……”白冉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好。”
    化妝師舉著鏡子，站到了白冉麵前，“您請看。”
    “好。”
    白冉深吸口氣，咬著唇，慢慢看向鏡子……裏麵的，自己。
    還沒看清。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是傅寒川。
    “啊！”
    白冉突然捂住了腦袋，“出去！你快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