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望著女兒無聲落淚的模樣，薑雪心心疼的很，“不哭啊。”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懂，“聽寒川的，會好起來的。”
    “……”
    白冉望著母親，眼皮一垂，淚水嘩的滾落。
    她這樣，薑雪心心口疼的厲害。勉強扯出抹笑，“乖啊。”
    …
    知道白冉醒了。
    第二天。
    一早，盛相思和傅寒江陪著傅明珠一起，來了醫院。
    “奶奶。”傅寒川俊臉烏沉沉的，氣色很差。
    “哎。”傅明珠望了望裏麵，“我能見見冉冉嗎？”
    “嗯。”傅寒川過來替祖母推著輪椅，“當然。”
    裏間，白冉還在睡著。
    傅明珠已經知道，她現在還不能動、不能說話。
    沒多逗留，看過後便出來了。
    叮囑傅寒川，“等她醒來，告訴她，奶奶來過了。”
    這份長輩的關心，要傳遞給她。
    “好。”傅寒川頷首。
    “哎。”
    傅明珠歎息著，鼓勵道，“別喪氣，之前已經預知了風險，現在就是有問題解決問題。”
    “是，奶奶。”
    隨後，傅寒江陪著傅明珠先離開，盛相思則留了下來。
    裏間，護士開門出來。
    “傅總，傅太太醒了。”
    “好。”
    傅寒川頷首，邊往裏走，邊挽著袖子。
    到了床邊坐下，摸了摸白冉的臉，“醒了？奶奶剛來看過你了。”
    “……”白冉微微怔了怔，再沒什麽大的反應。
    “先起來坐坐？”
    傅寒川彎下腰，像昨天那樣，把她給抱坐了起來。
    掌心沿著她的背，輕慢的撫摸著。
    “醒醒神，再洗漱？”
    發現她的睡衣有些潮，吩咐看護靜姐，“去拿套幹淨的來。”
    “是，傅總。”
    “嗯。”
    傅寒川頷首，“把車子過來吧。”
    雖然他是能抱她去浴室，但她才醒來，還是避免大幅度挪動的好。
    靜姐推了洗護車過來，擰了濕毛巾。
    “給我。”
    傅寒川伸手接過，悉心替白冉擦著臉，再給她抹上護膚品，一點不嫌麻煩。
    一旁，盛相思和薑雪心麵麵相覷。
    她們來，是想幫忙的，可壓根插不上手。
    “好了。”
    傅寒川解著白冉的睡衣扣子，“該換衣服了。”
    “……”白冉皺了眉。
    “嗯？”
    傅寒川注意到了，“怎麽了？”
    白冉說不出來話，他隻能靠觀察她的表情，以及對她的了解猜測。
    “是不是……這個？”
    白冉眨了眨眼。
    又對了？
    薑雪心和盛相思都覺得，太神奇了。
    尤其是盛相思，大哥並不是多細心的人，卻能精準知道白冉的想法。
    不過，眼下重要的不是感慨。
    “這個……”
    傅寒川望著白冉，麵露難色。
    治療之前，因為知道要要進行腦保護，所以，是給她帶了尿袋的。
    現在……
    “想要拿掉？”
    “……”白冉眨了眨眼。
    傅寒川抬眸，詢問的看向責任護士。
    “傅總。”護士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傅太太現在的情況……”
    拿掉會很不方便。
    “……”白冉靠在傅寒川懷裏，嗓子眼發出輕微的抗議聲。
    “知道了。”
    傅寒川心頓時軟的不成樣子，吩咐護士，“拿掉吧。”
    “這……”護士還想再勸一勸。
    “我太太已經醒了。”
    傅寒川不想考慮什麽方便不方便，最重要，白冉不願意。
    “她有需要會說的。”
    說？怎麽說？
    護士敢想不敢說，也是沒有辦法，“那好的。”
    轉身取來注射器，替白冉取下了尿袋。
    “好了。”
    傅寒川低頭哄著懷裏的人，又叮囑護士和靜姐，“多問一問太太，她有沒有需要。”
    “好的，傅總。”
    等到洗漱結束，醫生過來查房了。
    “傅總，接下來，我們要準備，進行下一階段，輔助治療。”
    “嗯。”
    “……”
    治療上上，盛相思和她打過招呼，先走了。
    沒多會兒，白冉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傅寒川這才起身，他需要去處理下公事。
    “你去忙吧。”薑雪心道，“我在這裏守著。”
    “好。”
    傅寒川拉門出去，去到了隔壁。
    “哎……”
    薑雪心望著熟睡的女兒，歎息著，低喃著，“冉冉，快點，好起來吧。”
    …
    隔壁間。
    傅寒川剛通過視頻，和公司高層開了個短會。
    閑話少敘，廢話不要講，隻撿重點要事說。
    剛結束，祁肆捧著文件，“大爺，這些……等著要的。”
    “嗯。”
    傅寒川頷首，“放下吧。”
    而後，開始處理。
    沒多會兒，房門被敲響了。
    祁肆去開的門，靜姐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傅總，太太醒了，您去看看吧。”
    這是出事了？
    “好！”
    傅寒川頭皮緊了緊，迅速起身，快步去了病房。
    “冉冉……”
    裏麵，薑雪心正在問著白冉，“你要什麽啊？是不是要上洗手間啊？”
    “……”白冉不說話，也不給任何回應。
    “冉冉！”
    “寒川！”薑雪心回頭一看，鬆了口氣，“你來了？快，問問冉冉。”
    傅寒川三兩步走近，握住白冉的手，“我來了！怎麽了？跟我說說？”
    白冉自然是不能說的，一張小臉繃緊了，又生氣又委屈。
    “要上洗手間？”
    “……”白冉眨了眨眼。
    “這孩子……”薑雪心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剛才問你，你怎麽不眨眼？”
    無奈道，“就非要寒川？”
    “媽。”
    傅寒川朝薑雪心笑笑，“沒事，應該的。”
    抬頭吩咐靜姐，“去，拿來。”
    “……”白冉皺了眉，嘴巴嘟得老高。
    “不願意？”傅寒川猜測，“想要去洗手間？”
    白冉眨了眨眼。
    “好。”
    傅寒川失笑，“知道了。”
    彎腰，伸手，把她給抱了起來。“那我們就去洗手間。”
    “……”薑雪心看著，都有些動容。
    女兒是她的，她自然是疼愛的。
    但病了，這樣能磨人，女婿對她卻是言聽計從。
    “走了。”
    傅寒川把白冉給豎著抱了起來，就像是抱孩子那樣，往浴室裏走。
    卻突然，白冉腦袋往他肩上一垂。
    “唔……”
    嗓子眼咕噥著，臉頰深深的埋進了他的頸窩裏。
    “怎麽……”
    傅寒川才剛一開口，感受到了什麽。
    麵色驟然緊繃，而後，抱住白冉，加快腳步，衝進了浴室裏。
    長腿一勾，帶上了浴室門。
    門關上前，傳出他的低吼：“去叫主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