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聽見了，以為她不舒服。
    “怎麽了？”
    “……”白冉皺著眉，有片刻的晃神，但很快反應過來。
    視線落在手機屏上，眨了眨眼。
    “康康？”
    傅寒川失笑，慢慢的挑起唇角，勾勒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康康太可愛了，是不是？”
    嗯。白冉眨了眨眼。
    “我也覺得是。”
    傅寒川笑意真實了幾分，“漸漸，有些元寶的樣子了……倆兄弟，都像你……”
    白冉靜靜聽著，抿著唇，帶著點微笑。
    其實，剛才，她哼哼，是因為，她感覺到，左手小指，似乎抽動了下！
    因為太短暫了，她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
    想要再仔細感受下，但是……那種感覺，卻沒有再來一次。
    這讓她懷疑，是不是她產生了錯覺？
    …
    第二天。
    中醫主任來給白案做治療。
    傅寒川沒什麽事，便在一邊陪著。
    “傅總，傅太太，早上好。”
    主任先是和他們打了招呼，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治療包。
    先點了支香，朝靜姐招招手，“麻煩，開一下窗戶。”
    “好的。”
    傅寒川看著那支香，微微皺眉，“這是什麽？”
    “中藥香。”
    主任始終微微笑著，說話做事，都是不疾不徐。
    “舒緩神經，可以幫助打開穴位。”
    “嗯。”傅寒川頷首，沒再多問。
    和靜姐一起，幫著白冉挽起衣袖、褲腿，露出需要紮針的地方。
    “多謝。”
    主任笑嗬嗬的，開始紮針。
    一邊落針，一邊詢問著白冉的感受，“傅太太，有沒有什麽感覺？”
    “……”
    白冉茫然的睜著眼，眼中一片空白。
    視線移向傅寒川，無助又無辜。
    那就是，沒有感覺？
    傅寒川心上一擰，想要握住她的手，安撫一番。
    偏偏這會兒，又沒法靠近她。
    “沒關係。”
    主任仍舊笑著，沒有半分失望或是失落的表情。
    “循例問一問啊，不著急，問著問著，也許，就有感覺了呢？”
    他道，“中醫的理念啊，就是要放寬心。這人啊，很多毛病，都是因為想太多了。”
    笑嘻嘻的，舉了個例子。
    “我師父他老人家，就是萬事不過心，96了，還蹦迪呢，誰攔跟誰急。”
    “……”
    白冉愣了下，忽而，笑了。
    “嗐！”
    這位主任一看，誇讚道，“這樣才對嘛，就該多笑笑，對身體好。”
    嗯。
    白冉抿著唇，唇邊笑意更深了。
    …
    治療結束，傅寒川送主任出去。
    主任一看，這是有話要說啊，“傅總，您有事，請吩咐。”
    “您言重了。”
    傅寒川忙搖了搖頭，態度可以算的上是謙遜。
    基本上，他對整支醫療團隊還是很尊重的，畢竟，白冉還要靠他們。
    “我隻是，有件小事，想拜托您。”
    “您請說。”
    “就是……”
    傅寒川低聲道，“下次，當著我太太的麵，您就別問她，有沒有感覺了。這個，我會找機會問她的。”
    嗯？
    主任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這位傅總，是怕太太一直沒感覺，卻被一直問，心理會有壓力？
    笑著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多謝了，您慢走。”
    “傅總客氣。”
    中醫主任出了病房，嘴角上揚，笑著搖了搖頭。
    “主任？”
    經過護士站，被護士們給拉住了。
    “您笑什麽呢？傅太太的治療，見效了？”
    “還沒有。”
    中醫主任笑著搖頭，感歎道，“我是覺得，傅總和他太太，感情真好啊。”
    “嗐！還以為什麽呢？”
    護士們都笑了起來，“這個，我們大家都知道，不新鮮啦。”
    “嗯嗯！”
    “前幾天，傅太太發燒，傅總傷心的，都給我整哭了！”
    “沒出息！”
    “不容易啊。”
    中醫主任笑嗬嗬的聽著，“看著吧，這位傅太太，會好起來的。”
    經濟條件沒問題，家庭和睦，夫妻感情好，這位傅太太，具備了康複的所有要素。
    就差時間，而已。
    …
    下午。
    白冉午睡醒來，睜眼便看到了盛相思和虞歡喜。
    這時候，傅寒川很自覺，“你們說話，我先出去會兒。”
    把空間留給了小姐妹們。
    “冉冉。”
    盛相思和虞歡喜，一左一右，在她身側坐著。
    “這兩天挺好的？”
    嗯。白冉微微笑著，眨了眨眼。
    “是好了很多。”
    虞歡喜剛才去了趟護士站，看過白冉的病曆，“各項指數都是標準的。”
    “聽見沒有？”
    盛相思笑嘻嘻的，“我不懂這些，不過，我會看啊。”
    打量著白冉，“氣色好很多了。”
    不是安慰，是事實。
    前兩天來看，白冉臉色還是透白的，這會兒也白，誰讓她天生冷白皮？
    但白的有光澤，是那種飽滿的白嫩。
    “不容易。”
    作為醫生，虞歡喜誇了句傅寒川，“傅總確實，把你照顧的很好。”
    像白冉這樣躺著，功能機製又缺失的患者，能養出這樣的氣色。
    “臨床上，寥寥無幾。”
    嗯。白冉眨眨眼，這一點，她是切身體會的。
    “冉冉。”
    盛相思抿了抿唇，斟酌著，說起另一件事。
    “我今天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白冉怔忪，隨即，微微張開唇。
    她已經猜到了。
    便聽盛相思笑著，說道，“我的婚禮日子，定了。”
    “……”白冉彎唇笑了。
    果然，她就知道。
    之前，他們的婚禮就在準備了，不用問也知道，是因為她，才耽擱了。
    終於，定了！
    白冉自然是為好朋友高興的。
    笑著笑著，眼底微微潮濕。
    為相思高興的同時，也不免感慨。因為，知道相思走到今天，有多麽不容易。
    “怎麽啦？”
    盛相思看到她眼底的霧氣，低低笑開。“冉冉你也為我高興，是不是？”
    嗯。白冉含淚眨眼。
    “謝謝。”
    盛相思笑著，低低淺淺，“冉冉，你要快點好起來啊。我還在等你呢。”
    和她一起辦婚禮，是沒法了。
    但是，白冉能好起來，參加她的婚禮，也是好的啊。
    白冉和虞歡喜，是她在江城唯二的知己好友了。
    毫無疑問，虞歡喜是她婚禮的伴娘。
    “冉冉，你要努力，快點好起來啊。”
    盛相思握住白冉的手，鼓勵道，“婚禮還有兩個月，伴娘服，都給你準備了，你要是好起來，還得給我當伴娘呢。知不知道？”
    知道。
    嗯，白冉笑著，不住眨眼。
    能不能好起來，先答應了，不能掃了好友的興致。
    而且。
    她有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