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淡淡掃了眼，白冉移開了視線。
    薑雪心在她身側坐著，也看見了。
    傅明珠坐在她們對麵，倒是什麽都沒看見。
    “冉冉媽媽……”
    老太太兀自說著，“TheO先生和小威廉呢？叫他們過來，一起吃飯吧？”
    “不用。”
    薑雪心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
    “威廉太調皮了，由他跟著他爸爸逛逛吧，老太太別為他們操心了。”
    “孩子嘛，見哪兒都是新奇的。”
    傅明珠點著頭，“突然叫他們來，是我沒想周到。那，父子倆住哪兒啊？”
    其實，這個問題。
    老太太是知道的，早就問過傅寒川了。
    TheO是白冉的繼父，威廉卻是親弟弟，來了江城，卻沒住進渝灣。
    薑雪心心裏也清楚，老太太這是明知故問。
    笑笑，“他們住酒店呢。”
    “住什麽酒店啊？”
    傅明珠果然皺了眉，“家裏又不是住不下。”
    之前把白冉從明州接回來，渝灣就給薑雪心一家都準備了房間。
    “都是現成的，住家裏，不比酒店方便？”
    “嗬嗬，這個……”
    薑雪心看了眼白冉，笑著婉拒了，“他們父子倆自由懶散慣了，就不來吵著老太太了……”
    “還有啊，酒店就在醫院附近，他們去看冉冉也方便。”
    渝灣他們目前，是不能住進來的。
    冉冉和傅寒川未來怎麽樣還不好說，他們現在住進來，不是給冉冉添亂麽？
    “依我說……”
    “奶奶。”
    傅明珠還想說什麽，花廳門口，傅寒川進來了。
    快走兩步，“媽。”
    視線落在白冉身上，“冉冉。”
    “呀。”
    傅明珠回頭，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望著大孫子。
    “你回來了？今天怎麽回來的這樣早啊？”
    朝白冉母女倆笑笑，“他晚上很少回來吃飯的，今天是怎麽了？”
    瞪了眼孫子，“你倒是命好，冉冉來了，你偏就回來了。”
    “是。”
    傅寒川笑著，配合祖母，“那，奶奶，有沒有我的飯啊？”
    “我不知道。”
    傅明珠擠擠眼，“你問冉冉啊？”
    “哦。”
    傅寒川果然就去問白冉，“冉冉，我回來早了，有我的飯嗎？”
    薑雪心&白冉：“……”
    這祖孫倆，唱的好一出雙簧啊。
    “嗯。”
    無奈，白冉點了點頭，她還能說，沒有麽？
    “有啊。”
    傅寒川嘴角揚起，“奶奶，冉冉說有我的飯。”
    “要不說，你命好呢。”
    “奶奶，媽，冉冉。”
    傅寒川高興了，“我上樓，換個衣服就下來。”
    薑雪心心念一動，站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花廳。
    “寒川！”
    一出門，薑雪心就叫住了傅寒川。
    “媽。”傅寒川恭敬的站好。
    “我問你個事。”
    “媽，您問。”
    “就是……”
    薑雪心壓低了聲音，“我剛才看，你不是開自己的車回來的？”
    “是。”
    傅寒川頷首，如實道，“陳叔把車開走了，我著急回來，借用了下屬的車。”
    “下屬？”薑雪心語調微揚，“女下屬？”
    “嗯。”傅寒川頷首。
    薑雪心盯著女婿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比如心虛，比如躲閃。
    然而，什麽都沒有。
    知道女婿城府深，薑雪心索性直接問了，“那女的，隻是下屬？”
    “？”
    傅寒川怔愣，不大反應的過來。
    不然呢？
    “是，隻是下屬。不是朋友。”
    嶽母問，他總得說點什麽，他已經很盡力的在說明了。
    “我的朋友，都是我和我一個圈子的。”
    說完了，意識到點什麽。
    補充道，“媽，真的隻是下屬，我的朋友裏，沒有女的。”
    “……”
    薑雪心張著嘴，一時語塞。
    女婿這麽說，不知道該不該信啊。
    “媽。”傅寒川指指樓上，“那沒其他事，我就去換衣服了？”
    “嗯。”
    薑雪心點點頭，“去吧。”
    “好。”傅寒川頷首，“媽，失陪會兒。”
    他一走，白冉也從花廳出來了，她是出來，準備接元寶的。
    剛才接到保鏢的電話，元寶一會兒就到了。
    “媽。”
    “冉冉。”薑雪心回身，看著女兒，“我剛才問了寒川，那個女的……”
    嗯。白冉應了聲，明白指的是誰。
    “他說……”薑雪心不大理解，“隻是女下屬……你說，真的假的？”
    “他那麽說……”白冉卻是淡淡的樣子，“那就是那樣。”
    “你這麽肯定？”
    薑雪心道，“他可是開著那女的車，進到渝灣裏來了。你就這麽信任他？”
    “那我該怎麽樣？”
    白冉眼底浮現出迷茫，“我是不是應該，祈禱他移情別戀，這樣，也省的我再掙紮糾結了？”
    “冉冉！”
    薑雪心唬了一跳，“媽不是這個意思……哎……”
    歎了口氣，“媽知道，寒川對你好，他對你沒有二心。不過，他這樣的家世人才，架不住別人對他有意思啊……”
    玄關門開開，元寶的聲音衝了進來。
    中斷了母女倆的談話。
    “媽媽！媽媽！”
    小家夥人影還沒出現，稚嫩的童聲伴隨著噔噔噔的腳步聲，瞬間讓偌大的屋子熱鬧了起來。
    “媽媽！我回來啦！”
    “元寶。”
    白冉立即漾開笑，朝著元寶伸出雙臂。
    “媽媽！”元寶噔噔噔的跑過來，撲到了媽媽懷裏。
    剛才在路上，保鏢告訴他了，媽媽來了！
    親眼在渝灣看到媽媽，小家夥高興的很。
    “媽媽，媽媽！”元寶摟著媽媽的脖頸，小嘴嘰嘰喳喳，“你是出院了嗎？是回家了嗎？”
    聞言，白冉眼神暗了暗。
    “還沒有，媽媽隻是，回來看看元寶和康康。”
    “這樣哦。”
    元寶短暫的失落後，又笑起來，“沒關係，不著急，媽媽先養好身體，我和弟弟，在家等著你的。”
    “……”白冉語滯。
    沉默著，並不敢回應兒子。
    “都回來了？”
    傅明珠慢了一步，從花廳裏出來了。
    “人都到齊了，準備吃飯吧。”
    …
    餐桌上，沒見著傅寒江和盛相思。
    “他們回汀清灣了。”
    傅明珠跟薑雪心解釋著，“那邊有他們的父母，他們是應該回去的。”
    說著，又笑起來，“但他們還是會常常回來的，兩個孩子，都孝順。”
    “應該的。”
    在這一點上，薑雪心很佩服老太太。
    “是您養大了他們兩個，您老是有大格局的。”
    “什麽格局不格局的？都是一家人。”
    “您說的是。”
    傅寒川坐在那裏，盤子裏一隻烤魚，他正在低頭擺弄著，很專注。
    身側，元寶盯著爸爸，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