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先生！您別著急！”
    醫生也慌。
    “我們可以確認，九爺的確沒有問題了，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之前神經受壓迫太久……”
    “才把血塊取走，壓迫突然消失，再加上，手術過程中，曾經顱內出血……”
    說了長長的一串。
    陸鶴卿聽完了，差不多了解了，但是。
    “說這些有什麽用？”
    陸鶴卿看了眼兒子，“我隻問你，他就一直這樣了？”
    “這……”
    醫生吱唔道，“理論上，是能恢複的。隻不過，具體什麽時候恢複，不好說。”
    “！”
    陸鶴卿大驚，脫口道，“你的意思是，他成了個傻子？”
    隻會開口問問題的兒子，不就是個傻子？
    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不，不是！”
    醫生忙搖頭，急急道，“九爺的情況，沒有那麽嚴重！他隻是，一時記不起人事關係……其他方麵，並沒有問題！陸老先生，您是可以確認的！”
    是嗎？
    聞言，陸鶴卿的臉色緩和了些。
    如果是這樣，似乎還好……
    覷眼打量著兒子，斟酌著道：“小九啊，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爸啊。”
    “？”
    傅寒江一凜，頭皮緊了緊。“爸……？”
    “！！”
    陸鶴卿一震，這麽一瞬，他的眼底瞬間潮濕，差點沒哭出來。
    小九居然叫他了！
    要知道，他不是甘願認祖歸宗的！即便進了陸家門，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
    “哎！”陸鶴卿顫抖著應聲，連連點頭，“是，我是！”
    這麽看來，兒子忘了些事……也不全然是壞事。
    傅寒江：……
    他想說，他其實，並不是在叫‘爸’。
    陸鶴卿喜不自禁，完全沉浸在‘初為人父’的興奮情緒中。
    眼角餘光瞄到了奚晨，眼珠子一轉。
    朝著奚晨招招手，“來！過來！”
    “陸伯伯。”奚晨立即上前兩步。
    “她……”
    陸鶴卿眼波流轉，指著奚晨，去問兒子，“奚晨啊，你也不記得了？”
    “醫生不是都說了？”
    傅寒江皺眉搖頭，不耐煩了，“我不記得所有的人事關係，我不記得你，連自己都不記得了，能記得她？”
    “是，是！”
    被兒子嗆，陸鶴卿也不惱。
    笑嗬嗬的道：“那爸告訴你啊，你要記住了……奚晨是你女朋友。”
    “！”
    聞言，傅寒江大驚，瞬間抬眸，正視著奚晨。
    這女孩，是他的……女朋友？
    不隻是他，奚晨也同樣震驚不已，睜大了雙眼，去看陸鶴卿。
    陸伯伯這是……？
    陸鶴卿暗暗朝她使了個眼色，笑眯眯的看著兒子，繼續道。
    “你們從小青梅竹馬，在一起十多年了，感情一直很好，本來都快結婚了……哎……”
    歎了口氣，說的很像那麽回事。
    “哪裏知道，你會出事？”
    接著又道，“小九啊，你不記得爸沒關係，可是，奚晨的好，你可不能忘了啊。你出事住院這段時間，她可是天天都在守著你。”
    “……”奚晨張了張嘴。
    這話，倒是真的，她確實每天都來。
    隻是……
    傅寒江看著她，眉心微攏著，若有所思。
    他剛才醒來，的確是她第一個進來的，口吻行為，似乎是很親密。
    原來，她是他的女朋友啊。
    但是……
    傅寒江皺著眉，默不作聲，但臉色不如剛才好了。
    醫生忙道：“陸老先生，九爺才剛醒來，他還需要休息……護士還在等著，給他做治療的。”
    “哦！好！”
    陸鶴卿一聽，連連點頭，很是配合。
    “應該的！治療要緊！”
    看了眼奚晨，“那我就先走了，小九就拜托你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陸伯伯。”
    奚晨跟在後麵，把陸鶴卿給送了出去，她有話要跟老爺子說。
    “陸伯伯！”
    一出病房，奚晨壓低了聲音，急急道，“你怎麽說我是他女朋友呢？”
    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
    那不是盛相思嗎？！
    “怎麽？”陸鶴卿挑眉，戲謔道，“你不願意？”
    “我……”
    奚晨語滯。
    她當然願意！不臉紅的說，和傅寒江在一起，是她這輩子的夢想！
    可是，“陸伯伯，你沒聽醫生說嗎？寒江不會一直這樣，他是因為手術後剛醒來！他會想起來的！他要是想起來，知道了真相……”
    到那時，該怎麽收場？
    “是，醫生是這麽說的。”
    陸鶴卿無所畏懼。
    “但是，醫生沒說什麽時候……萬一，要很長時間呢？一年兩年？”
    語重心長的，點著奚晨。
    “這是你的機會啊！趁著這段時間，讓寒江把你當成女朋友，好好培養感情，讓自己成功上位，成為陸太太……”
    突然頓住，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
    “嗬嗬……”
    放緩了語調，繼續往下說，“到那時，即便他恢複了，想起所有的一切！那又怎麽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奚晨靜靜聽著，心跳越來越快！
    她得承認，陸鶴卿的話，對她有很大的誘惑！
    眼下，確實是她的機會……
    可是，“陸伯伯。”
    奚晨還是猶豫，“這是趁虛而入。”
    “那怎麽了？”
    陸鶴卿搖著頭，“你怎麽知道，你和小九就培養不出感情？趁著這段時間，努把力，讓小九愛上你……哼。”
    哂笑著道，“即便他恢複了，說不準，他舍不得的，就是你！”
    而不是那個盛相思！
    陸鶴卿是真不喜歡盛相思！
    一個女人，完全左右了他兒子的情緒，小九花在她身上的精力太多了！
    這樣的女人，對男人來說，就是軟肋！弱點！
    小九跟她在一起，麻煩不斷。
    他之前，有給過她機會的。
    隻要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小九身邊，一切聽從丈夫的，做個順從乖巧的妻子……
    可惜，她讓他失望了。
    再看奚晨，一心隻有小九，將來在一起，也一定會是個懂事的妻子。
    至於感情嘛。
    小九不需要很喜歡奚晨，太喜歡了……就像盛相思，能落什麽好？
    陸鶴卿越想越是滿意。
    “你不是喜歡小九？他出事到現在，盛相思有沒有露過麵？”
    鼓動著奚晨，“你可想好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奚晨抿著嘴，一言不發。
    “嗬嗬。”
    陸鶴卿看明白了，朝她揮揮手，“進去吧，小九身邊，還需要你打點。”
    “哦。”
    奚晨點點頭，“好，那我進去了……陸伯伯，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