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忙收回手，站起身，“哪家醫院？”
    “在渠城。”
    “嗯。”傅寒川頷首，簡短的道，“路上詳細說。”
    一旁，盛相思伸手，把他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拿了起來，“大哥，給。”
    “謝謝。”
    傅寒川接過，稍怔。
    抱歉的道，“相思，我得走了，對不起……”
    “不用道歉。”
    大哥今天已經幫了她大忙了。
    何況，他去哪兒，她是知道的。大哥一直在尋找白冉，沒有放棄。
    起初，是用白冉的信息，在所有能登記信息的場所尋找。
    再後來，重點放在了醫院，療養院等等一切衛生醫療機構，公立或是私立，無論大小。
    江城，或者是異地。
    這種尋找方法，無異於大海撈針。
    很難，但傅寒川堅持。
    隻要他堅持，就會有希望。
    盛相思也認為，以白冉當時的情況，即便活著，隻怕也傷的不輕。
    大哥的思路，是沒錯的。
    “找冉冉要緊。”
    盛相思跟著，把傅寒川往外送，又叮囑道，“大哥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她都聽祁肆說了，這幾個月來，但凡有一絲白冉的消息，大哥勢必親自去確認。
    無一例外，都是失望而歸。
    每一次，大哥都會經受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
    盛相思勸道：“你的身體好好的，才有希望啊。”
    “知道了。”傅寒川失笑，“嘮嘮叨叨的，都快趕上奶奶了。”
    盛相思努努嘴，“快走吧。”
    到了門口，傅寒江正好過來。“大哥，你要走？”
    “嗯。”
    傅寒川頷首，沒跟他詳細解釋，“我趕時間，回來再說。”
    想起了什麽，回頭看了眼相思。
    “我走了，今晚，你暫時恢複下傅家二爺的身份。照顧好……”
    幾不可查的頓了下，“相思。”
    “！”盛相思一凜，剛想要拒絕。
    但是。
    “好啊。”傅寒江一秒不頓，立即答應了，“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去忙。”
    “我走了。”
    傅寒川帶上祁肆，匆匆離去。
    他勸服不了妹妹，讓弟弟照看下，總是可以的。
    哎……
    望著大哥的背影，盛相思無奈歎息，大哥真是……他還沒死心呢。
    他這是，想要撮合她和二哥？
    隻怕，大哥要失望了。
    盛相思搖搖頭，當是沒看見傅寒江，一手拎著裙擺，一手拿著手袋要走。
    “盛相思！”
    身後，傅寒江急急叫住了她，追了上去，“你等會兒。”
    “嗯？”盛相思覷了他一眼，失笑道，“別把你大哥的話當真，我不需要你照看，你去忙你的吧。走吧。”
    這麽急於趕他走？
    她就這麽討厭他？
    “不是……”傅寒江就奇了怪了，“你看我，是有多麵目可憎啊？”
    “？”盛相思微怔。
    盯著男人那張男生女相，過於俊美的臉，心尖泛起陣陣苦澀。
    麵目可憎麽？
    她最初被他吸引的，甚至執迷不悟、吃盡苦頭的，就是這張臉。
    但他全都不記得了……
    “我是不會走的。”
    傅寒江壓下心口的憋悶感，“大哥吩咐我，要我照看你的，我當然聽我大哥的。”
    睨了眼相思，“你是我什麽人？你叫我走，我就走？”
    “……”
    盛相思語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索性，轉身走她的。
    他願意跟就跟，她不理會就是。
    傅寒江二話不說，真就跟在了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控製的很好。
    口袋裏，手機響了兩次。
    是奚晨發來的信息。
    【寒江，你快點回來啊？秦衍之他們等你打牌呢，三缺一。】
    傅寒江看過，想了下，回複道。
    【你們玩兒，大哥找我有事說。】
    摁下發送，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整個過程，視線沒離開過盛相思。
    因為大哥的囑托，他今晚，就成盯梢的了。
    連齊承誌都發現了，拉著盛相思，“姐，那個……”
    指指太陽穴，小聲道：“他真的不記得了？他可是一直盯著你呢，盯一晚上了。”
    那眼神，跟以前是一模一樣。
    “真不記得了。”
    盛相思平淡的道，“不是他想盯著我，是大哥囑咐他的。”
    “哦。”
    齊承誌說不上來什麽感受，歎息，“他雖然是不記得了，有些習慣倒是沒變……還是這麽聽傅大哥的話。”
    “嗯。”盛相思淡淡點頭。
    “姐……”
    齊承誌還想說點什麽，盛相思的手機響了。
    與此同時，傅寒江的手機也響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接起，“喂。”
    那一端，給他們打電話的，是同一個地方，來自療養院的兩部座機。
    “相思小姐，老太太不好了！”
    “陸九爺，老太太不好了！”
    “我馬上過去！”
    “我馬上到！”
    兩人同時掛了電話。
    盛相思看向齊承誌，“承誌……”
    “不用說了！”齊承誌都聽見了，“姐你快走吧！”
    傅老太太對姐姐有養育之恩，跟親奶奶也沒區別了。
    “那你這裏……”盛相思覺得對不起弟弟。
    “我這兒不是沒事了？”
    齊承誌催著她，“你快走吧，姐你都給我推到這一步了，剩下的，我自己能搞定了。”
    “嗯！好。”
    實在是沒時間耽擱了，盛相思稍作糾結，點點頭，匆忙往外走。
    與此同時，傅寒江跟著她一起。
    盛相思還不知道他也接到電話的事，怒了，吼道，“你別再跟著我了！”
    “我不是跟著你！”
    傅寒江揚了揚手機，疑惑的看著她，她這是要去哪兒？跟他一個方向，難道是……
    “我剛才接到療養院電話了！我現在要去看我奶奶！你……是不是也接到通知了？”
    哦……
    盛相思恍然。
    她怎麽忘了？他是奶奶養大的。
    他不記得了，但是自然有人告訴他……
    除了她，他現在知道其他的所有事。
    “你是要去療養院吧？”
    傅寒江猜測，大哥離開了，那盛相思代替他過去，倒是合情理。
    “那別耽誤了，一起吧！”
    “……”
    沒辦法了，避不開了。
    “嗯！”盛相思心一橫，加快了腳步，“快走吧！”
    今晚虞家客人多，別墅小區的停車場都停滿了車。
    盛相思要去取車，麻煩的很。
    但是，傅寒江不一樣。
    他到門口時，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
    “快！”傅寒江拉開車門，催著相思，“節省時間！上我的車！”
    一邊說，一邊拿手護住了車頂。
    “哦！好！”
    沒有推辭，盛相思立即彎腰，坐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