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傅寒江冷哼，睨著陸鶴卿。“你的話，還有什麽可信度？”
    掃了眼奚晨。
    “你不是說，她是我相戀十幾年的女朋友？嗬，嗬嗬！”
    越想越覺得可笑，嘲弄的道，“我離婚才兩年！和她相戀十幾年？那我們倆是婚外情？”
    “……”奚晨眸色一滯，張口結舌。
    “小九！”陸鶴卿怒喝，用力敲著拐杖，“說話注意點！”
    “我說錯了嗎？”
    傅寒江眉眼犀利，口吻越發刻薄。
    微昂著下頜，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我是個渣男無所謂……那，她呢？嗯？堂堂奚家，就是這麽教養女兒的？教女兒知三當三？”
    “！”
    “混賬東西！”
    陸鶴卿怒不可遏。
    抖著手，指著兒子，“這事是我的意思！奚晨是我給選你的，你們也算是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有什麽不對？你有火衝我撒！朝人姑娘發什麽脾氣？”
    覷了眼臉色煞白的奚晨。
    “別的不說，你出事這段時間，她日夜守著你……對你的好，你全都看不見嗎？”
    “……”
    傅寒江薄唇緊抿，眼神裏攜著幾分淩厲，幾分冷冽，幾分諷刺。
    現在想想，他都明白了。
    為什麽，他會對奚晨沒了以前的感覺。
    原來，不是他‘負心’，而是，他對她，本來就沒有過心！
    “那也不是欺騙的理由！騙子！”
    看一眼奚晨，最終朝著陸鶴卿。
    “你們全都是騙子！你的話，我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不信？”
    陸鶴卿嗤笑道，“陸九爺，醫院有監控的！你可以去查查看，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在你出事期間，盛相思有沒有在病區出現過！”
    “……”
    傅寒江乜眼，微皺了眉。
    “小九啊。”
    見兒子有所鬆動，陸鶴卿放緩了語調，“你和盛相思是真的結束了……”
    “之所以隱瞞你，是希望，你能好好和奚晨培養感情。”
    指了指奚晨。
    “以奚晨的條件，她這樣的家世，難道她不配嗎？你的過去已經過去了，我是希望，你能開啟一段新的生活。全心全意的，對待奚晨……”
    “可這不是欺騙的理由！”
    傅寒江嗬笑著，直搖頭。“我和盛相思是離婚了，但我們還有個女兒！”
    想起君君抱著他喊爸爸的畫麵……
    恨的咬牙，眼角拓紅，“我的女兒！是我的骨血！你讓我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那個孩子……”
    陸鶴卿點點頭，順著他話。
    “她已經上了陸家的戶籍，以後，陸家財產也會有她的一份。也隻能這樣了……”
    老頭子搖著頭，“我倒是想養她，可是，也得盛相思肯放手啊。你們當初的協定，就是女兒歸她！”
    “……”
    傅寒江怔然，他不記得了。
    全部都不記得了！
    “小九啊。”
    陸鶴卿苦口婆心，“以後，你和奚晨結了婚，你還會有別的孩子，男孩、女孩，想生幾個生幾個……”
    “住口！”
    傅寒江聽不下去了，咬牙喝斷了他。“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他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
    對盛相思還可以說，是前妻，沒了關係……
    但是，女兒卻不是！
    望著陸鶴卿，麵色陰鷙，“那是我女兒！無論以後是不是有無數個孩子！但誰都不能代替她！”
    “……”
    陸鶴卿被頂的一愣一愣的。
    氣笑了，“你也就知道跟我吼！好。”
    老頭點著頭，“我是騙子，我不是東西……那盛相思呢？你們見過麵了吧？”
    問話時，看了眼奚晨。
    奚晨抿唇，點了點頭。
    陸鶴卿心裏有了數，嘲諷的笑道，“那她，有跟你說明嗎？”
    顯然，並沒有。
    “嘁。”
    陸鶴卿嗤笑，半眯著眼眸，“她的嘴巴，我總沒有拿針給縫上吧？她什麽都沒有跟你說，還不夠明白嗎？”
    “就像我說的，你們結束了！沒有關係了！在這一點上，我們算是不謀而合！”
    不謀而合！？
    “……”
    傅寒江重重閉上眼。
    腦子裏閃過一些畫麵……
    他認不出女兒那次，她揪住他的衣領，罵他‘狗東西’！
    那個時候，她應該還不知道，他‘病’了。
    那麽，也就是說，陸鶴卿的話不假……他‘出事’後，她確實不曾去看過他。
    才會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
    再後來。
    是在虞家那次……
    她揪住他的衣領，哭著問他‘憑什麽’？
    那個時候，她會那麽激動，應該，是知道了，他‘失憶’的事。
    但是，她隻是激動了‘一小會兒’，對於他們的過往，無論是那天，還是之後，都隻字未提！
    “……”
    一言不發，傅寒江驀然轉身。
    他現在腦子亂的很，他知道了，卻僅僅是知道了。
    他的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
    關於他們的過往，他們是怎麽相愛、結婚的……又是怎麽會離婚的？
    點點滴滴，種種細節。
    完完全全毫無印象，想不起來一丁點。
    身後，陸鶴卿和奚晨麵麵相覷。
    “寒江……”奚晨著急的跟在他身後，“你要去哪兒啊？”
    傅寒江沒看她，卻是去問陸鶴卿。
    “我女兒住在哪兒？你肯定知道！”
    之前他送她去過江溪路，但是，沒有進去，不知道具體的門牌號。
    他這麽問，就是要去找盛相思。
    “寒江……”奚晨急著要阻攔。
    “知道。”陸鶴卿卻點了頭，“容崢也知道。”
    “行。”
    傅寒江驀地收回視線，大步跨出了書房門。
    “寒江！”
    “回來！”
    奚晨想要追上去，被陸鶴卿給拉住了。
    “陸伯伯？”奚晨眼眶眼底都是通紅的，“他要去找盛相思了！”
    “知道！”
    陸鶴卿低喝，“你能攔得住嗎？他已經知道了，他是什麽性子？你不了解嗎？”
    “……”
    奚晨訝然。
    她當然知道，他要做的事，誰能攔得住？
    “讓他去！”
    陸鶴卿歎息道，“我倒是要看看，盛相思當初那麽狠心的甩了他，即便他去了，又能改變什麽？”
    那萬一呢？
    奚晨卻沒有他這麽樂觀，低下頭，“是我沒用……半年了……”
    半年的時間，他們之間，絲毫進展都沒有。
    “這就氣餒了？”
    陸鶴卿笑了下，“小九哪有那麽容易拿下？別忘了，第一個姚樂怡，對他有救命之恩，第二個，盛相思，她可是用了十年，十年啊。”
    “隻要盛相思不理他，隻要他自己沒記起來，就有希望！”
    …
    “！”
    手機鈴聲響起，盛相思心尖猛地一抽。
    拿起手機一看，是他。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