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兩位哥哥。”
    看了眼盛相思，廖清明先上前，點頭致禮，“傅總，陸總。”
    “嗯。”傅寒川頷首，“廖總。”
    眉眼淡掃，覷了眼弟弟。
    “廖總。”傅寒江皺了眉，臉色黢黑，眼底生出刺芒。
    “廖總大駕光臨……”傅寒川唇角不明顯的揚了揚，“進去坐坐？”
    “……”廖清明沒說話，先是去看相思。
    見她皺著眉，他笑著婉拒了傅寒川，“多謝傅總好意，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進去了，改天吧，希望會有機會。”
    低頭朝著盛相思，聲音低且輕柔，“那我就先走了。”
    “嗯。”盛相思點了點頭，“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傅總，陸總。”
    廖清明指了指自己的邁巴赫，“抱歉，告辭了。”
    隨即，轉身上了車，掉轉車頭，開上了大道。
    “廖總送你回來的？”
    傅寒川這才看向妹妹，細問道，“你們，有約會？”
    “嗯。”
    盛相思點點頭，“傍晚的時候，出去了趟……才剛回來，我沒開車，廖總就開車送我了。”
    “哦。”傅寒川這一聲，意味深長。
    “進去吧。”
    盛相思轉身，率先往裏走，“奶奶他們該等著急了。”
    “好。”
    傅寒川答應著，卻不著急走。
    側身去看弟弟，見弟弟木頭一樣站著，氣笑了，“人都到了家門口了，你還不知道著急？”
    “著急？”
    傅寒江勾唇苦笑。“大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雖然失憶了，但這麽長時間了，不至於看不出來，兄長是希望他能和相思和好的。
    不止他，奶奶也是一樣。
    “可是……”
    傅寒江眼波微動，抿唇有將近半分鍾的寂靜，搖了搖頭。
    “她恨我。”
    頓了頓，補充加重了語氣，“是非常，非常恨。”
    “那怎麽了？”
    傅寒川擰眉，瞪著弟弟，低喝道，“你以前對她不好，還不許她心裏有氣？你還有脾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寒江皺著眉，連連搖頭，“我的意思是……”
    斟酌了會兒，先是問道：“大哥，我和她分開，是她提出來的，是她想要的結果，是不是？”
    “是……”傅寒川皺眉頷首，緊接著道，“但那是因為之前你太混蛋！”
    “嗯，我知道。”
    傅寒江苦澀的扯扯唇，沒有絲毫爭辯。
    抬眸，往前看。
    看著盛相思窈窕纖細的背影，眸光沉寂。
    嗓音透著涼意，“既然，她要這樣的結果……我認為，我應該尊重她。”
    尊重？
    傅寒川愕然，他居然還能從弟弟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何況。”
    傅寒江嗓音裏染著無奈，“我以前都留不住她，現在又能改變什麽？”
    他記得她壓抑的哭聲。
    即便是他願意，卻又何苦為難她？
    “行。”
    傅寒川不知道說什麽好，搖了搖頭，“你隨便吧！隻是，以後後悔，別來找我哭！”
    傅寒江語滯：“……”
    不至於吧？他一個大男人。
    隻是，抬眸又看了看走在前麵的人……
    心尖上，怎麽一陣陣，刺刺的？
    …
    在主樓用過晚餐，傅寒江陪著盛相思和君君回了紅樓，等到君君睡下後，他才從樓上下來。
    “君君睡了？”
    有他陪著，盛相思就沒去打擾他們父女倆。
    “睡了。”傅寒江點頭，笑了笑，“那我走了。”
    “好。”盛相思跟在他身後，送他出去。
    玄關處。
    傅寒江磨磨蹭蹭，猶豫著，轉身看著她，“相思，之前，廖清明的事……我跟你道歉，是我太武斷了。”
    “……”
    盛相思臉色一僵，沒想到是這事，更沒想到，他會道歉。
    是因為，今天，在門口撞見了她和廖清明麽？
    “我問過大哥了。”
    傅寒江視線攏著她，“廖清明家世不錯，他應該不是圖你的財。”
    至於其他。
    “不過……”
    攏著她的視線，裹著濃的化不開的種種憂愁。
    “你還是要多多了解，比如他的性格、人品……別輕易做決定，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小事。千萬別……”
    如鯁在喉，艱難的吐字，“別再做錯了決定。就像當初……”
    “？”
    當初什麽？
    當初，他和她嗎？
    盛相思怔忪，望著他，眼底微微濕潤。
    “對不起。”
    傅寒江低低的，自嘲的笑了聲，“我不記得我以前，有多混蛋了，隻能跟你說聲對不起……但是，相思……”
    頓了頓，接著道，“我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的。”
    “嗯。”盛相思彎唇，漾開抹笑。
    “嗬嗬。”傅寒江也笑了，最後，看她一眼。“那，我走了？”
    狠狠心，驀地轉身往外。
    “好……”盛相思送他出門，在他身後，合上了玄關門。
    手搭在門上，心口沉沉的，往下墜。
    低低喃喃：“二哥，其實，我並沒有。”
    並沒有接受廖清明的好意。
    但是，這時候若是特意解釋，倒像是向他暗示什麽似的……
    外麵。
    傅寒江走出去一段，驀地，停下腳步，猛回頭，看著樓裏麵亮著的燈光。
    恍惚間，似乎聽見有人在叫他？
    但凝神再一聽，哪裏有？
    耳邊飄忽而過的，隻有夜風。
    視線裏，眼前的一切，似乎在晃動？
    傅寒江皺起眉，抬手捂住了額頭，怎麽有點暈？
    醫生不是說，他已經康複了嗎？
    …
    第二天上午，盛相思去了趟醫院。
    她是來給傅明珠拿藥的，君君已經不需要了，唐醫生停了她的藥，往後半年複查一次就可以。
    傅明珠吃的藥，都是進口限製，到了醫院，先要去找醫生拿處方，還需要親屬簽字。
    盛相思從大門進去，直奔門急診大樓。
    經過急診時，稍稍放緩了腳步。
    心想著，今天歡喜不知道在不在上班？
    自從那次，她和承誌分手後，她們隻有通過電話發過信息，還沒見過麵。
    這麽想著，盛相思抻著脖子往裏麵看。
    巧得很，就見虞歡喜從裏麵出來了。
    “歡……”盛相思立即抬起胳膊揮了揮，剛要喊出她的名字。
    “歡喜！”
    身後，有道渾厚的男聲搶了先。
    盛相思回頭一看，是位年輕的男士，穿著西服，戴著金絲邊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
    “！”
    虞歡喜也看見了他，朝他揮手笑了笑。
    兩人麵對麵，走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