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朋友，和我是一屆的，工作也分在一起，天天過來蹭飯……一開始還嫌棄呢，說我做的難吃，我就發誓，一定要把手藝給練好了。”
    廖清明說著說著，目光有些遊離。
    “……”盛相思不覺皺了眉，“你這個朋友，現在還和你一起嗎？”
    “嗯？”
    廖清明視線收攏，恢複如常。
    搖了搖頭，“沒有了。”
    “？”盛相思說不清為什麽，接著問，“那他現在……”
    “吃飯吧。”
    廖清明溫和的笑著，終止了這個話題。
    拿起公筷，給她夾菜，放在她麵前的菜盤裏，“嚐嚐這道釀肉，知道你要保持身材，都是瘦肉。可能味道會差一點。”
    “哦。”
    盛相思低下頭，咬了一口。
    “吃點蔬菜……”廖清明悉心的照料著她。
    “我自己來就好。”盛相思皺眉道，“你自己吃吧。”
    “好。聽你的。”廖清明點點頭，視線落在她身上，卻仿佛隔了層紗……
    盛相思放下碗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我上個洗手間。”
    詢問的看向他，“在哪邊？”
    “喏。”
    廖清明忙起身，給她指了個方向。
    “好。”
    盛相思站起身，去往洗手間。
    打通的兩層公寓，挺大的，洗手間門口，堆了不少東西。
    顯然是廖清明還沒來得及收拾。
    盛相思進去的時候小心翼翼，沒碰著，出來時，也盡量小心了。
    但是，還是不小心，撞到了。
    啪。
    有東西，掉在了地上。
    是什麽？
    盛相思低頭一看，是個挺大的黑皮本子。她彎下腰，伸手去撿。
    一看，是個本子沒錯，確切的說，是本相簿。
    這個東西，有些年代感了。現在的人，更習慣把照片存在手機裏，網盤裏。
    相簿落在地上時，是攤開的狀態。
    盛相思撿起來時，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裏麵的照片。
    第一眼，看到的是位學生模樣的男孩，青春略顯稚嫩的模樣，是少年期的廖清明。
    這一頁，有他的單人照，也有他和別人的合照，有男同學，女同學卻很少。
    隻有一張，還是他們兩個人的合照。
    女孩子站在他身側，留著長頭發，編成了兩條麻花辮，垂在了胸前。
    腦袋微微歪靠向廖清明，嘴角上揚，笑容燦爛。
    這女孩……
    怎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盛相思皺了眉，抿著唇，屏住呼吸，加快速度往後翻看。
    後麵，照片裏的廖清明的麵孔漸漸變的成熟硬朗，而那個女孩，依舊在他身側。
    女孩也長大了。
    再往後看，他們應該是上了一樣的大學，兩個人都穿製服，隻是，女孩的頭發剪斷了。
    盯著女孩的臉。
    盛相思秀眉緊蹙，抬起手來，輕輕的落在自己臉上……
    難怪，她會覺得女孩熟悉，這女孩長得……和自己有點像啊。
    尤其，是笑起來。
    尤其，是長大之後！
    那麽……
    盛相思心跳咚咚，她知道了！都明白了！
    “還沒好嗎？”
    突然，廖清明的聲音響起。
    “！”盛相思猛然抬起頭，一瞬不瞬瞪著他。
    “你……”
    廖清明本來是看她上個洗手間太久了，才過來看看，但沒想到，她手裏卻捧著本相簿！
    廖清明快走兩步，一把抽走了她手裏的相簿，驀地合上。
    臉色泛青，緊繃著，很難看。
    “廖清明。”
    盛相思盯著他，清晰的道，“是因為她，不……”
    她搖搖頭，“確切的說，是因為我的臉，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對嗎？”
    恍然的笑著，篤定的點著下頜。
    “就是這樣！我一直覺得，你說喜歡我……太奇怪了！”
    指著那本相簿，“我要是沒說錯，你在白湖第一次見到，出手幫我，就是這個原因吧！”
    “……”廖清明驀地正視著她，麵無表情，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
    盛相思了然的笑著，“你是貨真價實的富家少爺沒錯了！”
    即便是在家族的培養下，棄商從政，但骨子裏，仍舊脫不了豪門子弟的惡習。
    “這還不夠明白嗎？”
    盛相思指著相簿，“我是你選的替身。”
    搖著頭，“你去找她啊！你們是分手了麽？分手了你可以死纏爛打啊……你都能讓我就範，對她不行嗎？”
    失笑不已，“你該找誰找誰，我做錯了什麽？我是無辜的！”
    “行了！”
    廖清明鐵青著臉，喝斷了她。“說夠了嗎？”
    他望著她，是她尚未見過的陰鷙模樣。
    “對不起。”
    廖清明隨即便後悔了，側過身子，扶著額頭，深呼吸，努力調整著。
    半晌後，緩了過來。
    朝向盛相思，低聲道：“對不起，我剛才不該和你大聲，是我錯了，別生氣，嗯？”
    “？”
    盛相思皺眉，滿腦袋的問號。
    “你是錯了，但錯的不是對我的大聲！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你應該去找正主，而不是我啊！”
    廖清明幽深的眼眸望著她，意味不明的哼了下。
    搖搖頭，“那本相簿，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誰都有過去，這種陳年幹醋，你就別吃了。”
    “啊？”
    盛相思愕然，他是聽不懂她的話麽？
    “不是……”盛相思搖著頭，抿了抿唇，“廖清明……”
    “不可能了。”
    廖清明緊擰著眉，打斷了她，“我和她……不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盛相思不懂，為什麽？
    “她結婚了？”
    廖清明的嘴，像是蚌殼一樣，對這個問題，拒不回答。
    “你放心，現在你是我女朋友，我會對你好，和我共度餘生的也是你……她影響不到我們。”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盛相思扶額，“你不覺得荒唐嗎？感情這種事，本應該是兩情相悅，而不是交易……”
    連連搖頭，“你放了我吧？好不好？結束這樁交易，在它更荒唐之前……”
    “別說了！”
    廖清明驀地捂住盛相思的手腕，步步逼近她。
    “！”盛相思連連後退，驚懼的瞪大了雙眼，“你想要幹什麽？”
    咚的一聲，她被廖清明給抵到了牆角。
    “廖清明！”
    “她死了！”
    廖清明一錯不錯的望著她，說這話時，牙關緊咬著，嗓音削薄。
    “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