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兒這麽說，薑雪心也沒什麽意見。
    女兒女婿總是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夫妻兩個，總隔著段距離，再深的感情也會淡的。
    感情嘛，不是靠想的。
    回去渝灣，兩個人多些相處的機會，說不好，有些事就水到渠成了。
    “媽支持你。”
    但她還有疑惑，“媽是要跟著去，照顧你的。那威廉呢？”
    “姐姐。”
    威廉朝著姐姐眨眨眼，“我要跟你們一起。”
    她們母女倆去了渝灣，再把威廉一個半大的孩子丟在酒店？
    白冉淺舒口氣，“一起吧。”
    她人都回了渝灣，就不必避諱弟弟了。
    如果，將來真有什麽變數，這不差在這一點上。
    “那好。”
    薑雪心明白了，“那媽就去準備了，對了……”
    想想道，“這事，你得和寒川說一聲吧？”
    渝灣那邊，總得有個準備。
    “嗯。”
    白冉點頭應了，“我知道的。”
    “那好。”薑雪心站起身，“媽先去忙了。”
    再拉起威廉，“吃好了吧？回去酒店，把你的東西收一收。”
    …
    房間裏。
    白冉握著手機，劃開來，撥通了傅寒川的號碼。
    “冉冉？”
    剛摁下去，那端就接了。
    傅寒川正在陪著元寶吃早餐，接到白冉的電話，又驚又喜。
    “這麽早就起了？吃過沒有？”
    “嗯。”
    白冉輕聲應了。
    沒有預兆的，淺淺開口道，“我今天，準備出院了。”
    “！”
    傅寒川錯愕，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你說什麽？”
    白冉知道，他聽清楚了。
    接著往下說，“我媽去辦手續了，靜姐也在收拾了。”
    “好。”
    傅寒川嗓音沉沉，低低的，帶著隱忍的克製。
    太過激動，口舌幹燥的厲害，喉結滾了又滾，才道。
    “別讓媽忙了，收拾好東西就行，手續不用她辦，我會告訴祁肆，讓他過去一趟。”
    “這樣……”
    白冉點點頭，“也好。”
    “還有，我會去接你們。”
    “不用了……”
    這次，白冉拒絕了，“你忙你的吧，這有我媽有靜姐，不需要你接。”
    何況，還有外麵守著的保鏢們。
    “那像什麽話？”
    傅寒川無論如何不同意，堅持要來。
    “你出院，我不去，你又不是沒有丈夫。你放心，我就是再忙，這點時間還是有的。聽話，等著我。”
    白冉抿了抿唇。
    打電話之前，猜到了，他不會同意的。
    沒再堅持，“那行，你忙完了再過來，不著急。”
    “好。”
    掛了電話，白冉估計著，他大概要等到下午或者傍晚，才會有時間過來。
    結果。
    不到一小時，傅寒川就到了。
    白冉詫異：“這麽快？”
    “嗯。”傅寒川含笑頷首，“我把元寶送去了學校，順道就過來。”
    順道？
    學校和醫院是一個方向嗎？
    順的什麽道？
    白冉都懶得說他。
    問起：“元寶知道了嗎？”
    “我沒告訴他。”
    傅寒川低笑著搖頭，“我想著，等他放學了，回家看到媽媽，給他個驚喜。”
    “寒川來了？”
    衣帽間裏，薑雪心出來了。
    “媽。”
    “嗯。”
    薑雪心笑著道，“不告訴元寶是對的，免得他一整天惦記著，沒心思好好上課。”
    “是這個道理，還是媽考慮的周到。”
    傅寒川附和著，“我就沒想到這一點，算是誤打誤撞了。”
    白冉：“……”
    他以前，這麽‘虛偽’，‘會說話’的嗎？
    這男人，不止對著她變得‘油嘴滑舌’了，對著她母親，嘴上也是抹了蜜了。
    這還沒完呢。
    “媽。”
    傅寒川向薑雪心請示道，“需要我做什麽？您吩咐。我是怕做錯了，再給您添亂。”
    “不用不用……”
    薑雪心笑著直擺手，“你啊，隻管負責看好冉冉就行，其他的，有我和靜姐呢。”
    “好，聽媽的。”
    哄得嶽母開心了，傅寒川朝白冉笑笑，“媽讓我負責你。”
    白冉：“……”
    她有什麽好負責的？
    她都已經好了。
    …
    當下，收拾好，一行人，回去了渝灣。
    “哇！”
    到了渝灣，威廉下了車，在花園裏打了個轉，“姐夫家好大，好漂亮啊！”
    白冉失笑，“我們家裏很小嗎？”
    “也大！”
    威廉攤攤手，“但是，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江城話怎麽說？”
    想了想道，“精致、講究！太漂亮了！”
    那是自然。
    中式美學的底蘊和內涵，在全世界都是拿得出手的。
    “姐，姐夫，我可以四處逛逛嗎？”
    “威廉……”白冉皺皺眉，“等收拾好。”
    “沒事。”
    傅寒川卻不在意，小舅子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呢。
    但也不敢和白冉反著來，先應了小舅子，“聽你姐姐的。等安頓好了，找個人陪著你，免得你迷路了。”
    這話一點不誇張，渝灣後花園，甚至有座矮山。
    威廉第一次來，是真的會迷路。
    “謝謝姐夫！”
    威廉笑著道了謝。
    跑去薑雪心那邊，和靜姐他們一起，在往車下搬東西。
    白冉抬眸，望著傅寒川。
    有些問題，需要問一下。“房間，你怎麽安排的？”
    傅寒川忙道，“你住之前我們的主臥……”
    至於他，“我回我之前的房間住。”
    雖然冉冉沒有說，但是，他很清楚，白冉的心思。
    她回來，是因為眼下家裏的狀況。
    心結，怕是還沒有解開。
    “嗯。”白冉鬆了口氣，對於這安排很滿意。
    “奶奶那邊，現在方便過去嗎？”
    既然來了，自然要和老太太打個招呼。
    “先不著急。”傅寒川道，“等你收拾好，見著林媽問問吧，奶奶精神不大好。”
    對她來說，見人也很耗精力。
    “嗯。”
    白冉明白了，看了下時間，催著他，“不早了，你不去公司嗎？”
    她來這裏的目的，有一部分是為了減輕他的負擔。
    “就走了。”
    陳叔已經把車子停在一旁，等著他了。
    “那我走了。”
    “嗯。”
    傅寒川轉過身，往車邊走。
    突然，猛然回頭。
    “？”白冉還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猝不及防。
    “嗬嗬。”
    傅寒川失笑，冉冉在看他呢。
    “我會早點回來的！要是早，就順道去接元寶，和他一起回來。”
    “嗯，好。”
    “走了。”
    這次，傅寒川沒再回頭，上了車走了。
    白冉怕他又突然怎麽樣，匆匆背過了身去。
    嗬嗬。傅寒川在車上開著，低低笑開，眉目舒展。
    冉冉回來了。
    渝灣迎來了女主人，有了家的樣子了。
    …
    進到裏麵，薑雪心在裏麵忙著。
    “媽。”
    “寒川走了？”
    “嗯。”白冉點點頭，“媽，你這邊，我需要做點什麽？”
    “不用。”薑雪心擺擺手，“就這點事，一會兒就好了。”
    “那我去問問。”白冉道，“現在見奶奶，方便不？”
    薑雪心點點頭，“應該的，快去吧。老太太身體不好，你先去看看，方便的話，我再帶著威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