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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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門棄婦她是黑心蓮!
    柳若荷看到官差,害怕得腳直打顫,她正想佯裝鎮定地問官差找上門所為何事,哪知人家根本就不跟他們廢話,而是掏出一紙通緝令還有畫相,直接與他們兄妹做對比。
    柳春和的額頭直冒汗,好在還記得自己這次逃亡是做了偽裝的,於是他小心地問道,“不知這位官爺找我們夫妻有何事?我們都是剛到貴寶地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上前一把扯下他臉上的偽裝,然後與畫相做深度對比,最後那人眯著眼睛道,“帶走,這是柳家逃犯,得押回京城受審。”
    柳若荷轉身就想跑,才跑了兩步,就被人一把抓住,身上的偽裝也直接被撕掉。
    “這是張公公的妾侍,同樣是通緝犯,帶走,一塊回京受審。”
    柳若荷想要掙紮,無奈雙手被縛,她根本就掙不脫,臉上滿是灰敗之色。
    這會兒她覺得自己何其可笑,從京城千裏迢迢地逃到這裏,本以為是逃出生天,方才知道自己一直是被人戲耍的老鼠,由頭到尾沒有走出人家的手掌心。
    至於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除了顧德音不做他人想。
    她是恨不得生啖顧德音的肉喝她的血,她怎麽能惡毒至此?
    遠在京城的顧德音收到了飛鴿傳書後,知道柳家兄妹都落網後,當即舒心一笑,他們還想逃,做夢去吧。
    讓他們兄妹多活了這麽些日子,她已經對不起上輩子的自己和兒子了,不看著柳若荷慘死,她的重生就是一場笑話。
    至於另一個始作俑者徐寧宇,如今還在邊塞苦寒之地生不如死,不把他折磨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絕不罷休。
    這兩人,老天爺來了也救不了他們。
    花書輕聲道,“姑娘,諸哥兒的身份被揭穿了,他是徐家逃犯,已經被押上了流放之路,他的身子自幼不好,估計活不到邊塞……”
    以往都得靠天材地寶才能保命,後來進了張公公府邸,自然不缺這天材地寶,身體這才好了些許,但他天生體弱,是受不了流放之苦的。
    顧德音頭也不抬地淡淡地道,“這是他的命。”
    她沒有那麽多的善心可發,就算有,也不會給一個奸生子。
    別跟她說什麽稚子無辜的話,她不信這套。
    一旁的花朝輕嗤一聲,“死了便死了,諸哥兒就是個白眼狼,留著也無用。”
    她可不會忘了自家主子因為這個奸生子,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花書沒再言語,縱使有點可憐諸哥兒,但主子說得沒錯,人各有命,這就是他的命。
    果然,沒過兩天,就傳來了諸哥兒死在流放路上的消息。
    顧德音聽到花書轉述,說是諸哥兒死後,直接就被扔到了荒郊野外時,微眯了眯眼,這個消息自然要跟柳若荷分享一二才好。
    被押回京城時,天空正在飄雪,柳若荷瑟縮在囚車裏麵,隻覺得日子難熬。
    關進牢裏,她知道最後一隻靴子落地了。
    在這裏過的自然是豬狗不如的日子,如今的她蓬頭垢麵,毫無尊嚴的坐在稻草堆上麵,鼻子裏聞的是難以名狀的臭味,再想到自己前半生的榮華富貴,她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淪落到如今的田地?
    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這不是獄卒的腳步聲,反而是京中貴女走路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去,結果看到一張恨之入骨的臉。
    “顧德音,你還敢來?你這個害人精,就是你把我害到如今的地步,你怎麽不去死?”
    她衝上前去狠聲咒罵,甚至還朝顧德音吐口水,無奈顧德音不靠近她,她吐的口水自然在半空中落地。
    顧德音冷笑地看著她,“我自然是要來看你落魄的樣子,不錯,隻是還不夠慘,這點我不滿意……”
    柳若荷臉色蒼白地倒退兩步,這會兒她不敢再罵了,她甚至跪在地上求饒。
    “我到底是挖你祖墳還是害你全家了?你要這樣對我?徐寧宇我早就不要了,是早知道有今天,我肯定不人與你相爭……”
    顧德音聽到她這番話,恨意突然湧了上來,她紅著眼睛衝上前,雙手伸進牢房裏麵,隔著欄杆一把拽住柳若荷如枯草般的頭發,宛如惡鬼般看著她。
    “你曾經害了我最珍視的人,就算你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足以平息我心頭的恨意,蒼天有眼,讓我終於得報此仇……”
    說到這裏,她突然話鋒一轉。
    “對了,還有個消息你還不知道吧?諸哥兒死了,死在流放的路上,你不知道他死得有多慘,別急,我會一一告訴你……”
    她就是要殺人誅心,當初拋下兒子獨自逃亡的柳若荷未必會心痛兒子的死,可如今兒子真死了,柳若荷肯定會受不了的。
    畢竟柳若荷也曾真心疼過諸哥兒,把他當成眼珠子一樣看待。
    柳若荷聽到兒子慘死時,忍不住失聲痛哭,淚流滿麵。
    顧德音卻不放過她,她要她體會一下上輩子失去兒子時的她有多悲痛。
    “你說,你若到了陰曹地府裏與諸哥兒見麵,他會原諒你這個母親嗎……”
    “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我的諸哥兒……是為娘對不起你……”
    柳若荷撕心裂肺的捶胸痛哭,縱使知道自己逃亡後,兒子也不會有好下場,可真聽到他的結局時,她那顆慈母心猛地複蘇。
    此時此刻,她滿是對兒子的愧疚。
    顧德音看著她這副崩潰的樣子,不太滿意地鬆開她的頭發,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柳若荷,你不知道諸哥兒死時有多絕望,對了,這個東西給你。”
    她示意身邊人直接將一個物件扔進牢房裏,這次她沒再留下看柳若荷後悔痛哭的樣子,她向牢外走去,那兒有光明,能照亮她黑暗的內心。
    柳若荷顫抖著撿起顧德音扔下的東西,那是一塊從衣服上撕下的布條,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母親,我恨你”這幾個字樣。
    她瞬間睜大眼睛,這是兒子的筆跡,她是絕不會認錯的,這些字跡從工整變得潦草,可見到了生命的最後之際,兒子對她的恨意有增無減。
    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兒子的恨,手上的布條猶如燙手山芋,她突然猛地將布條扔到遠處,尖叫出聲。
    “啊——”
    顧德音聽到柳若荷發出的尖叫聲,她沒再回頭,直到沐浴在陽光下,她這才用手擋著刺眼的陽光,看向天空。
    仿佛看到上輩子死去的兒子,她淚流滿麵地道。
    “兒啊,為娘終於為你報仇血恨了……”
    害死你的人終於得到了報應,你可以安心去投胎了,下輩子一定要擦亮眼,挑一對好父母。
    突然,一條帕子出現在自己麵前,她抬眼看去,看到蕭明章就站在她的麵前。
    “擦擦。”
    顧德音沒想到他會過來,接觸到他心疼的目光,她終還是伸手接過帕子擦了擦眼,不過她還是嘴硬地道。
    “今兒風大,我眼睛裏進沙了……”
    “知道。”
    蕭明章善解人意地道,他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知道她這人要強,那他就不多問,隻是朝牢房的方向冷冷地瞥了一眼。
    他上前輕擁著她,“走吧。”
    顧德音沒有掙紮,這會兒她的心靈極度脆弱,也許有個人安慰一下也是好的。
    明天,她又會是那個堅強的顧德音。
    祈美之在一個飄雪的日子裏,由幾位宗室長輩女眷陪同,前往皇陵守陵,當然打著的旗號是思念亡夫。
    說是夢到了先皇,先皇想要見她,而她莫敢不從。
    至於帶上宗室長輩女眷,一則是要洗白自己的名聲,二是要做給世人看,她想要表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隻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的馬車直直地從請願的學子麵前路過,並且停下馬車,一身縞素的她麵露哀色地哭泣,賭咒發誓自己絕沒有穢亂宮闈,把一個寡婦無依無靠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這讓涉世不深的學子們深受震憾,他們受忠君思想影響,思及小皇帝,終究還是讓出一條道給祈美之通行。
    就這樣,史無前例的太後守陵就這樣到誕生了。
    這個操作讓人如鯁在喉,吞不下,吐不出,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那些近幾個月來鬧事的學子們,頓時覺得了無趣味,逼迫人家孤兒寡母不太仁道。
    顧德音與蕭明章站在城牆上,看著祈美之的儀仗浩浩蕩蕩地往皇陵的方向而去。
    “打蛇不死,必有後患。”
    顧德音歎聲道,這次是逼得祈美之退後三步,但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隱患,她是很想除之而後快,但她的能量不夠,做不到那個地步,隻能空留遺憾。
    而且她還要做好人身安全的防備,謹防祈美之殺個回馬槍,無論何時小命都是最重要的。
    蕭明章知道顧德音這話是有意說給他聽的,畢竟現在能一把摁死祈美之的隻有他。
    可是,他有他的顧慮,小皇帝終究是他的侄子。
    “我不看僧麵,得看佛麵,先留她一命吧。”
    他想到死去的皇兄,雖然那也不是個好人,但他確曾受過他的恩,就當還他這個恩情吧。
    顧德音理解地點了點頭,每人都有每人要堅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