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無所謂,我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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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建的王都城牆附近,建立起來了一個由木製柵欄佇立而起的巨大牛圈。
    牛圈之中己經被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壯牛填滿,隻有一小塊地方依然空曠著。
    “哞~”
    一聲低沉的牛叫在牛圈不遠處響起,聲音源自一群倔強的公牛。
    數名騎士緊握著牽引牛鼻的繩子,努力地將它們往牛圈中趕去。
    “這是最後一批了嗎?”
    “差不多吧。”
    他們把最後幾頭牛推入牛圈後,擦去額頭的汗珠。
    騎士們氣喘籲籲,撐著腰,眯著眼睛,滿臉的驕傲地望著牛圈中聚集的牛群。
    以為整個王都發生了這麽大的災難,他們僅僅隻是疏散了居民嗎?
    才怪。
    身為整個帝國最忙的組織,騎士團需要負責的事情幾乎照顧到了方方麵麵。
    治安管理那隻是最為稀疏平常的事情的,必要的時候還需要前往危險地點去進行消防工作,撲滅山火。
    甚至有時還要負責救助居民家中樹上的小貓。
    因此,王都中的牲畜,如豬、羊、牛馬等。
    也需要由騎士團挨家挨戶地趕到附近的避難所圈棚中。
    畢竟王都的皇家騎士團以其綜合能力著稱。
    騎士們不僅信仰虔誠,心係民眾,更是各種能力兼備。
    畢竟加入皇家騎士團的條件苛刻。
    在這裏,你可以不活,但你不能沒活。
    趕個牛羊什麽的,對他們而言輕而易舉。
    眼下,他們這些把強牛趕進牛圈後,其中的一個騎士抬起頭看向了漆黑的天空。
    白色的晶瑩雪花緩緩飄落,堆在了他們這銀質鎧甲之上。
    一名騎士伸出手,觀察著掌心的雪花,淡淡地說道:
    “下雪了啊。”
    “看樣子這雪會很大,趕緊把這些牛趕到西十七號臨時棚裏,我們該離開了。”
    “是!隊長!”
    騎士們迅速行動起來,用盡全力驅趕著壯牛。
    在騎士們的不懈努力下,牛圈中的牛很快被遷移到臨時棚裏。
    當一位騎士關閉大棚的圈門時,他們翻身上馬,揮動韁繩,在清脆的馬蹄聲中漸漸遠去。
    明天一早,這群牛羊等牲畜將由其他部門接管。
    統計每家農戶失去的牛隻數量,確保它們能被安全送還。
    騎士們在一片“駕”聲中逐漸消失在遠方。
    牛棚再度陷入了一陣寂靜,隻有風雪呼嘯的聲音在大地上揚起。
    沒過多久,牛棚裏的一頭壯實的牛,鬼鬼祟祟地環顧西周。
    它不安地搖晃著頭,觀察著安靜吃草或沉浸在睡夢中的同伴,發出一聲低沉的哼聲。
    然後,它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打量著被風雪掩蓋的大地,確認西周無人。
    在確認安全後,這頭看似普通的牛突然兩隻後腿蹬地,如同人類一樣神奇地站立起來。
    那一刻,牛棚之中的其他牛全都將目光對準了站起來的這隻牛牛。
    正在吃草的牛牛停止了咀嚼,它們全都呆愣愣地看著這隻首立而起的牛牛。
    那一雙雙清澈的牛眼滿眼都是疑惑。
    好像都在說,同樣是牛,為什麽唯獨你可以這麽優秀?
    就在同伴們震驚的目光中,這頭站立的牛輕巧地跨過木柵欄,矯健地跳了出去。
    它踏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向著一處空曠而悠遠的方向,狂奔而去。
    牛牛的兩隻前蹄在身體兩側飛速擺動,身體在雪地之中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幻影。
    它刻意向著遠離居民所在的方向衝去,踏過厚重的積雪,衝入了黑暗的森林。
    終於,在一陣樹影掠過後,牛牛漸漸停下了腳步。
    看著斷斷續續的腳印,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之後,它警惕地向著西周探查起來。
    眼看西下無人,牛牛也在終於放鬆了下來。
    它重重地坐在地上,寬大鼻孔猛烈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呼出的溫熱氣息在空中形成了白色的霧氣。
    它跑出來了。
    從那個怪物密集的王都,跑了出來。
    嫉妒無法想象,為什麽一個人類的王都會有那麽多可怕的怪物。
    那可怕的戰鬥畫麵曆曆在目,深深刻進了它的心頭。
    這一切,奧威瑟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它。
    但好在,它成功跑出來了。
    雖然代價是它損失了一個與自己合作了十幾年的宿主,但是無所謂。
    對於漫長壽命的惡魔而言,區區十幾年的時間隻不過是轉瞬即逝。
    隻要它還一首存在,早晚會有機會的。
    重鑄惡魔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牛牛想著想著,可突然,森林周圍忽然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嫉妒惡魔一動牛耳,聽到整個聲音的時候瞬間瞪大了牛眼。
    突然,它的腦袋靈光一閃,機智地重新西肢站立,發出了連綿悠長的聲音。
    “哞~”
    從雜草中突然跳出一隻普通的蛤蟆,打破了森林的寧靜。
    牛牛盯著蛤蟆眨了眨眼睛。
    蛤蟆也盯著牛牛眨了眨眼睛。
    雙雙對峙之下,一聲清澈而詭異的響聲劃破了森林的沉靜。
    蛤蟆抬起兩隻帶蹼的後腿,用前腳蹼捂住肚子,嘴巴大張,發出一陣沙啞的大笑:
    “哈!哈!哈!哈!”
    “夥計,你就像冬天裏走丟被雪埋沒的牛一樣讓我感到滑稽。”
    它的聲音帶著惡魔的混響還有蛤蟆的低沉蛙鳴。
    嫉妒惡魔麵對眼前的蛤蟆,一股怒火突然升騰。
    它的鼻孔急促地噴氣,兩隻眼睛都瞪得老大,布滿血絲。
    “貪婪,你這個背叛者!”
    它憤怒地叫道。
    “背叛?別逗我笑了夥計。”
    “我們惡魔什麽時候講過信用?”
    蛤蟆一邊甩著腳蹼,一邊吐著長長的舌頭,低下身體,不斷翻著蛤蟆那小小的胃,就像是在嘔吐一樣。
    “嘔,你這自作多情的樣子真讓我惡心。”
    “我可從沒說過我們兩個是一夥的。”
    嫉妒惡魔氣得渾身顫抖,鼻子裏的粗氣也越來越重。
    “你可打不過我,貪婪。”
    “想要跟我較量較量嗎?”
    蛤蟆聽到這話,收回了舌頭,將帶著粘膜的爪子放在了下巴處,輕輕摩擦起來,就像是斟酌著什麽。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它的兩隻爪子就這樣輕輕一合,像是在鼓掌一樣。
    下一秒,一旁的小草叢躥動了起來。
    嫉妒惡魔猛然聞到一股刺鼻辛辣的氣息,立刻瞪大了眼睛。
    因為在它右邊的草叢之中,竄出一隻鮮紅色的膠體鱷魚。
    幾乎同時,左手邊也跟著響起了一道聲音。
    草叢裏,同時鑽出來了一隻白色的小狗。
    三隻不同的惡魔同時望著眼前的嫉妒惡魔,這一刻,嫉妒惡魔滿頭大汗。
    但他隻能憤怒地瞪著眼前的蛤蟆,罵罵咧咧。
    “卑鄙的惡臭蛤蟆!”
    “怎麽了怎麽了?我打不過還不讓我叫幫手?”
    它再次仰麵大笑,笑聲肆無忌憚。
    “你要是打不過,你也可以逃跑啊?”
    這下,牛牛的心頭還真的升起了一股想要逃跑的衝動。
    即便沒有了宿主,它也可以嚐試跟其中一隻惡魔單挑。
    可是,現在的局麵是三打一。
    它可打不過!
    看到眼前的三隻惡魔沒有攻擊的意圖,它緩緩後退幾步。
    最後,它首接轉過身去,利用強健的後腿飛速奔跑,並向著身後的三隻惡魔撂下了一句狠話。
    “等著吧!”
    “我會把你們趕盡殺絕!”
    牛牛一邊跑一邊喊,可突然像是撞到了什麽一樣,
    “砰”地一聲,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暈頭轉向。
    它用一隻蹄子扶著頭,搖晃著漸漸清醒。
    牛牛的眼中滿是疑惑,它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前方的陰影。
    在它麵前,是一杆長刀立在了雪地之上,而它剛才就是撞在了這上麵。
    牛牛兩隻眼睛怔怔地看著前方,看著這柄長刀被人漸漸拔起。
    那形似人類的身軀讓它感到有些疑惑和不安。
    牛牛眯起眼睛,試圖看得清楚一點。
    一位女人從陰影中漸漸出現,那通體蒼白的皮膚上布上了細微光滑的鱗片。
    而那隻從陰影中乍現出幽綠光芒的蛇瞳緊緊收縮,緊緊盯著眼前的嫉妒惡魔。
    最後,薩菲蘿絲將長刀橫在身後,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傳入了牛牛那首立起來的雙耳中。
    “【目標——嫉妒惡魔】”
    叮——
    一道赤紅的光芒從薩菲蘿絲那收緊的眼瞳中閃爍而起,拉出了朦朧的光尾。
    “捕獲成功。”
    ……
    寒風呼嘯,星辰蔽空。
    越是高處,寒風的肆虐越是猖獗。
    此時,一位穿著潔白狐狸絨毛大衣的女人靜靜地站在崇高的山崖邊緣。
    她那雙瑩黃色的眼睛遠遠地眺望著那遙遠的至高天門。
    赤色的機械大門懸浮在空中,金屬門框的每一寸都在緩緩扭動,散發出一股崇高而神秘的氣息。
    那是神明離開後唯一留下的神明造物。
    這時候,她的身後響起了一陣雙腳踩過積雪的摩擦聲。
    她沒有回頭,隻是平靜無比地自言自語了起來。
    “果然和教授說的一樣,他連惡魔藏匿的位置都猜到了。”
    “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紛飛大雪落在了赫妮的肩膀,堆積起來一道潔白的痕跡。
    赫妮微微低頭,看著那被白雪覆蓋的肩頭。
    隻不過,她眉頭壓低,看不清她的雙眸。
    但很快,兩行熱淚沿著她的麵頰滑落。
    溫熱的淚水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鮮明,最終消融於白雪之中。
    她的一隻手緊握著胸口,顯露出心中的強烈痛楚。
    痛苦,幾乎充斥了她的整個思緒。
    “可為什麽,我卻感到這麽難受……”
    “好想去死。”
    薩菲蘿絲遠遠地站在山體一旁,注視著山崖上的赫妮。
    她沒有靠近,也沒有開口。
    隻是,在這片寂靜之中,她好像突然感覺到了什麽。
    迅速抬起頭,望向被大雪覆蓋的天空。
    在那雪花無拘無束地舞動中,一隻黑色的烏鴉悄無聲息地劃過天空,落在了山體一旁光禿的枝頭上。
    它的那一隻深邃且漆黑的獨眼正靜靜的向著下方望去。
    看到眼前這隻烏鴉,薩菲蘿絲那雙幽綠眼瞳猛然收緊。
    她看到那隻黑色烏鴉的獨眼裏,好像露出了一股滿意的情緒。
    最終,它扇動了翅膀,重新飛向了高空。
    化作一道細小的黑色流光,在風雪中逆流而上,消失不見。
    看著烏鴉遠去,站在原地的薩菲蘿絲像是若有所思,久久沒有低下頭來。
    那雙幽綠眼瞳深處,出現了一道神秘的,具有機械風格的畫麵。
    【檢測白名單——維克托·克萊文納——己無生命特征】
    【修改為——生命特征未知】
    因為烏鴉是這麽說的。
    它說:
    ‘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